安檸緊緊抓住船沿,只感覺小船不停旋轉,換做普通人起碼早就暈吐了,好在安檸受過間諜訓練,這樣程度的旋轉還不至於讓她產生不良反應。
差不多兩刻鐘後,小船打了幾個旋兒,旋轉的力度終於小了很多,安檸逮住機會就問:“你的靈力爲何是燭熒之力,你跟莫安氏族是什麼關係?”
燭熒之力,是莫安氏族的人獨有的靈力,只以血緣遺傳,非氏族之人是絕不可能擁有燭熒之力的,就像她的紫鴻劍,上一任主人,刺客秩,也是莫安氏族的人,他往紫鴻劍中灌注了燭熒之力,紫鴻劍纔會對安檸有所感應。
所以這老頭……
“唉,你這姑娘。”老頭無奈地嘆了一聲:“都說時辰到了會告訴你的,怎的就這麼着急着一時半會兒呢?”
安檸皺眉道:“依你所說,反正也是要告知與我的,現在說又有什麼關係?”
她真的想知道,老頭是不是莫安氏族的人,是不是她的族人,她的親人。
“……老夫乃是莫安鷟。”老頭沉默良久,終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莫安鷟,莫安,他果然是莫安族人!
安檸心頭一震,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上來,還沒說一句話,小船卻又猛得顛簸起來!
“要出漩渦了。”莫安鷟沉聲,開始專心控制小船的方向。
安檸被他這麼一提醒,轉眸看了一眼船外的景象。
映入眼簾的是深藍的一片,由遠至近,由靜至動,船在隨着水流轉動,激盪出氣泡不斷往上升,這場面迷幻又唯美,相當震撼人心。
安檸看得有些呆,她懷中的白鷺卻在這時動了一下。
“白鷺,你醒了?”
被顛簸給震醒的白鷺剛一睜眼,聽到安檸的聲音,揚起脖子去尋聲音來源,當它發現它是被安檸抱在懷裡時——
白鷺觸電一樣地撲飛起來,離開安檸的懷抱。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們現在在海下漩渦中,你忍一忍
。”
安檸道,卻是完全沒注意到白鷺的異樣,還好它現在是鷺身形態,若是化成人形,安檸一定會看見他通紅的臉蛋!
就在這時,更大的顛簸突然襲來,小船轉起了圈,安檸一手拉住船沿,一手伸過去,將白鷺撈進懷裡扣住。
白鷺真是欲哭無淚,又不敢聲張:主子,你能別抱着嗎,男女……授受不親啊!
安檸可沒想那麼多,她只是單純不想白鷺受傷而已。畢竟混沌雪峰一趟,她讓白鷺受了傷,對它,安檸心裡有愧疚。
又是大半個時辰,莫安鷟控制着小船衝出了漩渦,回到了海面上。
海上仍是有一片陰霾覆蓋着漩渦附近的範圍,莫安鷟靈力大增,將小船成功離了漩渦的引力範圍,又是划了一會兒,才終於見着那小片陰雲逐漸遠去,露出了湛藍的天空。
莫安鷟呼了口氣,撤掉靈力保護罩,就地開始打坐調息,安檸默默地看了他片刻,悄聲問白鷺:“方纔,你有感受到他的靈力嗎?”
白鷺從安檸懷裡出來,也是大舒了一口氣,纔回道:“主子,是燭熒之力,此人是誰啊?”
安檸眯了眯眼,緩緩道:“他說他是莫安鷟,這人,你可認識?”
“鷟老!”白鷺聽到這名字,突然驚叫出聲,它不可置信地打量着那老頭子半晌,卻是非常疑惑:“不對啊,鷟老的模樣並非如此……”
“你認識他?”安檸一疑,“他是誰?”
“這……”白鷺看了眼安檸又看了眼莫安鷟,最後仍是不確定地道:“若說這位是鷟老,那便是莫氏族族第十六代長老,同時,他也是主子你的……爺爺,但是,鷟老並非長得這般模樣……”
後面的話安檸已經聽不進去了,她只抓到了一個關鍵詞:爺爺。
這老頭子,是她的爺爺?
是原主真正的有血親關係的爺爺?
安檸突然覺得腦子有點亂,如果莫安鷟是莫安氏族之人,是她的爺爺,那他之前跟蹤安
檸做的一切,都是在暗中保護她,或者說在暗中引導她,等到她要前往千漫海時,他便出現,做這個帶路人?
那他爲何不直接說,爲何要隱瞞她實情?
安檸神色複雜地看着莫安鷟,她知道他能聽得到她和白鷺的對話,調息靈力並非是睡着,只是身心休憩罷了,他沒有迴應,顯然是不想說話。
“主子,我記得,鷟老的模樣並非現在這般,這人是否是鷟老,還主子勿要輕信。”白鷺仍是重複了這句話,對於莫安鷟現在的樣子很是芥蒂。
“他既然不想告訴我身份,那這張臉也應該是處理過的,不管他是不是我爺爺,但他肯定是莫安氏族之人。”這一點,無可厚非。
安檸再不多說,到船頭去執槳,船篷中的莫安鷟雖是閉着目養神,聽到安檸離開的聲音,卻是微微嘆了口氣。
往後再無什麼大風浪,也不需要再渡過漩渦了,就這麼平靜地往目的地駛去。
不論安檸怎麼問,莫安鷟也不肯再多言,只說到了莫安印決之處,一切自會明白,安檸也就懶得問。
一直到第二日辰時,他們的小船,才終於遠遠地見到了千漫海的西海岸。
小船不多時候便停靠了,安檸放眼望去,便覺得西岸與東岸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場面,在東岸,隔着海灘之後,能見最多的便是樹木林子,然而在千漫海的西岸,是茫茫無際的黃土戈壁。
遍地黃沙,除去少數幾小片灌木林外,就是裸露的大小岩石,一看就是人煙稀少,人跡罕至的地方。
說來也是,普通人渡海要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還會在海上遇到各種危險,所以渡海到這邊來的人便少之又少,未被開發的荒涼之地,可不就是這樣的景象嗎?
不過,西岸的溫度倒是比東岸高了很多,就像一個是秋天一個是冬天,安檸那一身的厚襖子,這會兒覺得有些熱了。
莫安鷟在後面,將小船收拾好,便一言不發往戈壁灘上走去,安檸和白鷺見狀便跟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