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承淵就這麼壓着安檸,足足親了有兩刻鐘之久,直接把她整個人弄得暈頭轉向,嘴脣發麻發痛。
……終於,他好不容易鬆開了她,安檸趕緊偏過頭,大口地喘息起來。
墨承淵也是氣息凌亂,那雙眸子盯着面色潮紅不已的安檸,卻是深邃至黑,又閃閃發亮。
此刻墨承淵還撐在她的上方,安檸緩過勁兒來,伸手想推開他,然而一點也撼動不了,她頓時氣了:“墨承淵你給我讓開,你壓着我的傷口了!”
果然,安檸這麼氣呼呼地一吼,墨承淵愣了一下,但也就只有一下,然後他竟然更緊地壓了下來,衝安檸輕悠悠地吐氣,呼吸灑在她臉上有點癢癢的:“是嗎,我壓到你了?”
шшш● ttκa n● C O
安檸剛剛只是想嚇唬他的,這會兒聽他話問的特別認真,便下意識去感受,才發現墨承淵的身子只是貼着她的胸,她的腿,一點也沒有觸碰到她受傷的部位。
原來剛剛折騰了這麼久,他都是一直撐着自己的,安檸頓時臉紅地不知該尷尬還是感動。
“你起來……我,我覺得熱。”安檸睜眼說了個瞎話。十一月下旬的天氣,已經是初冬,這會兒兩個人靠得越緊,反而越暖和。
墨承淵看着她的窘迫,眼裡含着淺淺的笑意,嘴角淡淡勾着,只是夜深光暗,安檸又別過了頭,並沒有看到他的神情。
墨承淵最後還是放開了她,坐起了身子,隨後又將安檸也扶起來,靠在牀頭。
安檸悄悄去看墨承淵的側臉,卻看見他鮮紅着的還有點腫脹的脣瓣,安檸一下想起剛纔激烈的脣舌糾纏,墨承淵還壓在她身上,要是她沒受傷,兩個人是不是就乾柴烈火……
安檸越想越羞,觸電一樣扭開腦袋,憋紅了一張臉。
兩人就這麼一個坐在牀頭,一個坐在牀邊,半晌沒說話。
“你……”墨承淵緩緩開口,藉着燈光,安檸竟然覺得他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他說着,目光還掃了一眼她的肚子。
安檸擡眸去看他,表情淡定:“你不是說,坐這天下
嗎?我就幫你穩一把民心。”
“爲何傷自己?”
“我如果不傷自己,百姓又怎麼會信?”
安檸說得輕快,這話在墨承淵耳中聽來,卻是有千斤重。
她果真是在演一場苦肉計。抓捕安宇拓,號召要親手殺了他,就是爲了讓都部百姓看到她肯大義滅親,與反叛玄真之事無關,但是在臨到要動手之際,她卻大哭一場,以悲慼的模樣來引起惻隱之心。
試問天下人心,又有誰能真的殺了自己的父親,若是安檸當真把安宇拓的腦袋砍下來,都部流言將要傳的,便是狼心狗肺的安五小姐了。
最後,安檸把劍插向自己,便昭示了她心仍有情義,抓了父親已是極限,再不能對生父動手。所以她那一劍刺向自己,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墨承淵仍然心中難以平靜。
安檸那一劍,就這麼硬生生地刺向了自己,她的表情沒有一點猶豫懼怕,甚至當時,墨承淵連一點堅決都看不到,彷彿她自殺的這個動作,就跟平常撓自己的癢癢一樣正常。
安檸表現出來的,就是正常。
一般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墨承淵卻很清晰地看到她的手沒有抖,表情沒有痛,連刺劍的角度力度都掌握地恰到好處。
太醫說,她只是失血過多,傷沒有危及生命。
給墨承淵所有的感覺就是,她做的很熟練。
這種事,她做過很多嗎?
墨承淵垂眸:“傷害自己,這是何苦。”
“這點小傷算什麼?”安檸咧開一抹笑:“只要能達到效果,怎麼都值了,我這麼一出都部百姓都對我有所改觀,他們可不會再認爲我在博取同情了。而且對安宇拓,我作爲女兒的本分已經做到了,剩下的,你如何處理都不會爲難了不是嗎?”
墨承淵許久沒說話。
他知道他是攔不住安檸的,在某些事上,她只要打定了主意,便不會妥協,就算他說什麼,她仍舊會想盡辦法讓他同意。所以她自殺的行動,縱使讓他提心吊膽,縱有再多不滿,他也攔不
住,但是好在安檸一直是知道分寸的,所以他能做的,便是信任就好。
墨承淵緩緩湊過來抱住了安檸:“可是你,真的嚇到我了。”
他把頭埋在安檸的頸窩,語氣乍聽正常,仔細聽去,卻發現滿是委屈……和顫抖。
安檸心頭一緊,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笨蛋,我怎麼可能做出真的傷害自己的事!”
“你都流血了。”
“流點血而已啊,不會有大事的,我有分寸。”
“你該跟我說的。”
“……好,下次一定提前告訴你。”
“不許有下次!”
“……是是是,沒有下次了,再也沒有了……”
夜至卯時,兩人終於相擁着再次睡着,這也是安檸和墨承淵第一次同牀而眠。
一夜寧靜。
次日,天剛蒙亮,墨承淵便醒了。
他反應一秒,便感覺到身邊有平穩的呼吸傳來,安檸還在睡着。
她面向着墨承淵,抱着他的胳膊,小腿還搭在他的腿間。親密的毫無防備的姿勢霎時間讓墨承淵心裡洋溢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鼓脹的,微癢的。
墨承淵捨不得打破這方寧靜,更加摟緊了安檸,仔仔細細打量着她。
她的眼睛,鼻子,嘴脣,光潔的臉蛋,安靜着的睫毛……
睡夢中安檸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拂來拂去,搔得她睡不好,她嘟噥了幾句,下意識地揮起手就扇了過去——
“啪!”
一聲脆響不大不小,卻把她給驚醒了。
安檸猛然想起來什麼,睜開眼睛,果然看見了眼前驚爲天人的一幕——
她的爪子正拍在墨承淵的臉上,小指還……戳了一部分……在墨承淵的鼻孔裡……
“我我我……嘿嘿,嘿……”安檸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趕緊抽回手,身子不由自主往後挪開了一寸。
墨承淵一臉黑線,面表無情地從牀榻下去,伸手撈起屏風架上的外衣披上。
安檸看出來了,他是強忍着沒爆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