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難

唐珊珊佈置了一堆任務給顏雅茹,顏雅茹連續幾天都是深夜回到家後繼續加班,才把那些資料整理好交到唐珊珊手中。

滿以爲終於可以好好補個覺了,不料,剛準備收拾東西起身離開,唐珊珊的助理又將一大摞厚厚的文件擱到她桌上。

顏雅茹頭痛欲裂,從椅子上彈起來:“什麼?明天上班就要?”

助理聳了聳肩,點頭離開。

顏雅茹沉思了半秒,快速將文件塞進手提包,跑去擠最後一班去宋家的公交。

自從上次同意續約後,顏雅茹便沒有再見到宋之皓本人,雖然忙,卻有種如釋負重的感覺。

等到忙完趕到家時又是凌晨,顏雅茹眼裡佈滿血絲,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敲擊着鍵盤,不知不覺就趴着睡着了。

也許是最近太累的緣故,震耳欲聾的鬧鈴聲響到第三遍時,顏雅茹才被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到鬧鐘,眯着眼正打算摁掉時,猛地清醒過來,一邊絮叨“完了完了要遲到了”,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往公司趕。

辦公室的門開着,唐珊珊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着門在打電話,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顏雅茹敲門的聲音。

“我在萬豪訂了位置,你出差一定很累,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不好?”唐珊珊的聲音溫婉輕柔,卻又夾雜着一絲乞求。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唐珊珊“喂”了兩聲,看了下手機,氣呼呼地跺了下腳。

顏雅茹吐了吐舌頭,剛想不聲不響地離開,卻被唐珊珊一個轉身給叫住了。

“誰叫你不敲門的?”唐珊珊羞惱成怒。

“我……”顏雅茹站在門口,不置可否。

“我什麼我,每個員工都像你這樣遲到,公司喝西北風去,我要的文件呢?”

“唐總,對不起,我明天早上一定交給您。”顏雅茹小心翼翼地往辦公桌前邁步,手揉搓着衣角。

唐珊珊不想聽她解釋,煩躁地拿起座機聽筒直接給財務處撥了一個電話。

顏雅茹有些發懵,就遲到了一小會兒卻要扣掉自己的全勤獎和季度獎,未免有點太小題大做了,她微微擡頭剛想上前說點什麼,就被唐珊珊一個手勢給打發了。她只好暗自叫苦,後悔自己撞到了槍桿上。

手頭上的工作忙得差不多時,顏雅茹拿起杯子準備泡杯咖啡提提神,剛要推門,就聽到茶水間裡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知道唐總爲什麼處處針對小顏嗎?據說是因爲宋之皓,唐總追了他那麼多年,都沒進展,一個小丫頭不廢吹灰之力就跟宋家走得這麼近。”

“是啊,這下可有好戲看嘍。”

顏雅茹沒有打斷她們的談話,就悄悄返回辦公室,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

一整天,她都感覺精神恍惚,萎靡不振,好不容易捱到下班,唐珊珊卻進來了。

她眉飛色舞地告訴大家,本月的計劃提前完成,請大家吃飯K歌,臨走前故意對着顏雅茹強調,不允許有人無故缺席。

顏雅茹腦袋“嗡”的一聲,倚在椅背上一動不動,直到被其他同事簇擁着離開。

到了餐廳,顏雅茹坐立不安,手不停地敲擊着餐桌,剛想擡頭,卻分明感覺到坐在對面的唐珊珊用餘光虎視眈眈地盯着她,那目光讓她不寒而慄。

顏雅茹垂着眼簾穩定了下情緒,裝作沒看到似的站起身打開門朝衛生間走去,她連着給宋之皓撥了幾個電話,卻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情急之下,她只好給宋之皓髮了條信息過去,可她盯着手機等了半天,那消息就跟石沉大海一樣沒有掀起半點波瀾。她眉頭緊鎖,握緊手機的手頃刻間就佈滿了汗珠。

“小顏,你在裡面嗎?開飯了,快點過去。”不一會兒,門口就傳來同事的敲門聲。

“哎,好的,我馬上就到。”顏雅茹急急地應聲道,無奈地返回座位。

就在唐珊珊提議大家舉杯同慶的時候,門“咯吱”一聲被擰開了,剎那間,朝着門口坐的人不約而同地放下手中的水晶杯,紛紛盯着同一個方向發出“哇”的一聲驚呼,顏雅茹不解地打量着她們奇怪的行爲,順着她們的目光側過頭,手上的杯子微微一顫,紅酒便溢了出來。

很顯然,大家是被眼前的男子着實給驚豔到了,濃濃的眉,淡淡的脣,完美的輪廓,配上一套簡簡單單的深色外套,猶如畫中走出來一般,雖然一臉的倦容,卻仍然輕而易舉地就給人一種驚世駭俗的絕色風姿。

“之皓,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累了吧?快快快,進來坐。”一個**的聲音打破了瞬間的平靜,緊接着就看到唐珊珊扭動着腰肢殷勤地走到宋之皓的身邊。

“顏雅茹,你愣着幹什麼,還不走!”男子音質華麗清冽,聲調不冷不淡,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寡淡的神情,看起來平靜無波。

顏雅茹這才緩過神來,“哦”了一聲,挪開座椅,看着唐珊珊,等待她的批准:“唐總,我……要不……”

唐珊珊沒有理會她,甚至懶得扭頭看她一眼。當着那麼多下屬的面,她可不想讓自己難堪,羞怒的神情在臉上停留不到一秒的功夫,她就瞬間不動聲色地調整過來,對着餐桌旁的人落落大方地說:“你們盡情吃,盡情嗨,我和宋總還有點事,小顏,我們一起走。”說着,就挽着宋之皓往電梯口走去,顏雅茹只好尾隨在後。

顏雅茹知趣地坐在後車座上,她託着腮,不時地欣賞着窗外的風景,一路上,車速極快地前行,三人誰也沒有吭聲。

當她把目光收回,視線不自覺地就落在了前座兩個人身上,男子衣冠楚楚,風度翩翩,開車的姿態優雅。唐珊珊身着淡灰色呢子大衣,紅色羊毛圍巾,格子短裙,黑色長靴,稍卷的頭髮自然地垂在腦後,再配上精緻的妝容,看出去楚楚動人。

顏雅茹看得入神,情不自禁地感嘆,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俏佳人。她眼眸流動之處盡是豔羨,欣賞得如癡如醉時,卻突然意識到後視鏡裡唐珊珊火辣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眼底滿是嫉妒和憤怒,她急速地將視線再次挪向窗外。

半小時的車程卻像半個世紀那麼難捱,剛進入院子,顏雅茹就急急地下車,簡單打完招呼跑去廚房抓緊時間煎藥,隔着玻璃窗,她看到宋之皓停好車走出來,唐珊珊一路小跑跟上宋之皓,笑意盈盈地不知說了什麼。

宋之皓卻保持一貫的淡漠,目視着前方。唐珊珊眼看宋之皓沒有搭理她,一個箭步上前想握住宋之皓的手,卻被宋之皓一個擡手撲了個空,腳踉蹌了一下向前傾去,險些跌倒。

她衝着宋之皓嬌柔地大喊了一聲“之皓”,宋之皓停下腳步,遲疑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了什麼。

唐珊珊怔怔地站了那裡,看着宋之皓推門而入,卻無計可施。

宋母聽到嚷嚷聲,走了出來。唐珊珊一見到宋母,立刻又變得神采奕奕,她跑到宋母跟前討好似的挽着宋母的胳膊,一起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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