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天氣晴好。季潔悅來到三園尋季安寧說話。她在距離三園比較遠的地方,已經聽見季樹森高昂哭聲。她進三園的院子門,她跟在院子裡的田氏見禮後,她很是讚歎的與她說:“叔祖母,森小叔的中氣好足。”
田氏笑瞧着她,季潔悅常來三園,田氏衝着她輕輕擺手示意她自便。至於她,她要解救那個跟着要哭起來的乳孃,田氏伸手抱過季樹森,低聲說:“如你侄女所說,你這是中氣足。”季樹森在田氏懷裡又哭嚎小會後,他心甘情願的閉眼睡了。
季潔悅坐在季安寧的屋外面,輕舒一口氣跟她說:“森小叔總算是睡了。別人家娃,是越哭越清醒,他是越哭越要睡。”季安寧瞧着她說:“你近來出門又認識了什麼外地的朋友?”“噗,寧姑姑,你這話提醒了我,上次在言家那個外地來的小女子,她說話好有趣。
她對年紀比她小了許多的人,都稱呼爲‘娃’。她說她們那地方就是這樣說話,比我們這邊稱呼爲‘童’,要顯得親近。可惜寧姑姑你是沒有機會見一見她,她是來這邊走親戚的,只是跟着親戚出來見識我們這邊的宴會是什麼樣子。”
季安寧很是舒服的伸長了雙腿,笑着說:“一地一風俗,如果有機會,我也想見一見別人那裡的風俗。”季潔悅笑着贊同之後,她很快的惋惜起來。她們這樣的年紀,只怕是沒有希望去外地。
她很是寬慰的跟季安寧,說:“寧姑姑。等到立叔叔們回來後,我們兩人去書肆裡找幾本遊記野史來看。”季安寧笑着應承下來,自從季守家和田氏歸來之後,她只去了田家一趟,過後就固守在三園這塊地方,連老園和一園都去得少。
季潔悅把凳子移得更加挨近季安寧的身邊,低聲說:“我聽說那位老小姐在外面有人了。”季安寧很有些驚心的瞧着她。低聲說:“這樣的事情,可不能亂說出口去。我就是瞧着她不順眼。也不想她這一輩子賴在季家嫁不出去。”
季潔悅低低的笑了起來,說:“她一定能嫁得出去,而且聽說那人的門第不低。”季安寧驚訝的瞧着她,說:“老太爺這般有本事。竟然爲她尋到這樣一門合她心意的親事,那人家怎麼還不來家裡面提親啊?”
季守業夫妻絕對是不會攔阻季寶花高嫁出去,他們是盼着她親事早一些定下來,以免季老太爺和她事情多。季潔悅面上出現糾結神情,她扭了扭手指低聲說:“聽說,啊,寧姑姑,你可不要外傳啊。”
她盯牢季安寧如此說,季安寧瞧着她的神色。她笑了起來說:“我就與田小園相處得好,可她近來在家裡守規矩學禮儀,田家老太太爲了孫女着想。她常來老園裡和祖母說話。這樣的時候,我可不會過去討人不喜。”
季潔悅左右張望之後,她低聲說:“我是出去後,聽我奶嫂跟我嘀咕了幾句話,她提醒我,可不能再挨那個邊。一定要距離得遠遠的地方去。那人是貞姑姑的相親對象,她陪着貞姑姑去見了好幾次。後來他們單獨在外面相會。”
季安寧只覺得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下來,她就不信季寶花面對條件明顯優越的男人,她能一直安分的不下手去搶奪,果然她容忍不了幾天之後,她就出手去搶親事。季安寧很有些擔心的跟季潔悅說:“就不知男家會不會願意娶她這樣身世的女子爲妻?”
季潔悅很是驚訝氣憤的瞧着季安寧說:“寧姑姑,我知道你與貞姑姑處不來,可是你也不能盼着她的親事不成氣,而執意要去成全老小姐的親事啊。”她氣得把板凳往遠處挪了挪,季安寧瞧着她小孩子般的舉止,她笑了起來。
季潔悅瞧見她笑了起來,她越更生氣了,嘟着嘴說:“寧姑姑,貞姑姑是得罪過你,可她與老小姐相比,她可比老小姐與我們要親近一些。你這樣幸災樂禍太過分了,那樁親事原本就是貞姑姑的親事。”
季安寧也不想惹得季潔悅跳腳起來,她笑着問:“你先別生氣,我就問你,換成你處在你貞姑姑現在的狀況,你還願意認下這門親事嗎?”季潔悅很是自然的說:“我不要了,老小姐喜歡,你儘管拾去用。”
季安寧笑了起來,說:“那你就小瞧你貞姑姑不會如此做決定?我覺得那男人和老小姐有情有意,他又是外地人,如果那男人的家裡面也願意,我們季家人那就成全這一對難得的有情人。”
季潔悅把板凳再挪近過來,她還是有些反對的跟季安寧說:“可是現在是貞姑姑也喜歡那個男子,爲何不是老小姐退讓給貞姑姑,她不是一向與貞姑姑關係最爲交好嗎?”季安寧笑而不語,那種閨蜜背後插刀的事情,她是沒有經歷過,可她從前的從前聽過太多那樣的事情。
季潔悅執意要季安寧回答,她只好笑着說:“這樣有關終身大事的決定,那是什麼都擋不了老小姐繼續走下去。除非那男人家裡面的反對,而這男人又需要依靠家人。”然而季安寧聽布氏提了提,那一家人只怕是不會反對這門親事。
有季家三位學子在都城的不錯表現之後,那男人的家裡面,大約只要季家這邊許可,他們家的人是不會介意換人選。而季守業夫妻樂見季寶花遠嫁,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縱然是季安貞的親生父母,只怕是憤怒恨極之後,他們最後考慮周全,他們也會成全季寶花遠嫁外地的圖謀。
然而這裡面曲折內情,季安寧是不想跟季潔悅解釋,何況大人們心裡認爲她跟季潔悅一樣的不知情。她跟季潔悅說這麼多,也是因爲家裡人都知道她與季安貞關係清淡的原故。季潔悅很是氣憤的賭氣說:“就是不能成全老小姐的想法。”
季安寧瞧着她的神情,她笑了起來說:“那也要瞧一瞧老小姐是不是能成事?就是要成事,我們家裡的人,也容不得男方這般輕快的換人選。當然這都是長輩們的事情,我們就在一邊學學長長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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