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業覺得他現在是年紀大了,所以面對侄子侄女和孫子輩時,他總是比待兒女要多上那麼幾分的寬和。而且在他心裡面,他覺得他三弟是不成氣,可是他生的兒女太爭氣和懂事。他聽季安寧的話,他輕輕的點了點頭,說:“行,我們就這樣說定下來。”
季守業和季安寧一前一後進了房,布氏已經擺好飯桌,三碗湯放在桌上,她上前幫着季守業寬去外衣,轉頭招呼季安寧說:“寧兒,桌上有你的一碗湯,你不用等我們,趕緊先喝後,好回去用餐。”
季安寧笑嘻嘻的候在桌邊,她笑着說:“我等大伯和大伯母一塊來喝湯。”季守業夫妻很快的桌邊坐下來,季安寧見到季守業端碗喝湯後,她端碗秀氣的慢慢飲完一碗湯後,在季守業夫妻放下湯碗後,她順勢告辭離開。
她走了之後,季守業夫妻用餐時,布氏就把事情說給季守業聽,她嘆息着說:“這麼好的孩子,就不知爲何這般不入老太爺的眼。”季守業聽後嘲諷的說:“她那是不入老太爺的眼,她是不入老太爺心肝女兒的眼,這才一次又一次惹來這些是非事情。”
布氏沉默下來,最近這幾年,季老太爺藉着季寶花在外面參加詩會的名義,已經多次派人上門來,要求爲季寶花每季多置下幾套衣裳,方便她出門裝扮。布氏寧氏在適當的範疇內,妯娌兩人不介意爲季寶花多添置幾套衣裳,畢竟她出門在外揚的是才女的名聲。
只是她們兩人受不了季寶花那種對衣着服飾色彩的特殊愛好,她最喜歡的色彩,就是如同家裡常年有白喜事的素衣打扮。先前季老太太身體康健時。布氏和寧氏對她的愛好無所謂,可是隨着這幾年季老太太的身子不太好,兩人深深的厭惡起她的這種愛好。
布氏和寧氏下意識的爲季寶花做的都是色彩明亮的衣裳,可惜這樣一來二去,季老太爺直接在她們妯娌請安時開口:“老大媳婦,老二媳婦,你們歷來孝順賢良。只是你們每家事情多。寶花衣裳用物這方面。你們就直接給她銀子開支自理吧,也方便她早早學會當家事事。”
布氏和寧氏瞧出季老太爺認真的意思,她們也不想在這方面與他爭執下去。寧氏從前也許會計較。可這兩年她的日子過得舒服起來,兩個女兒在夫家生活順心,姨娘們不再跟從前一樣喜在她面前暗示季守成待她們的恩愛,僅有的庶子女們一個個安分做人。
她當時就應承下來。直接把置衣的銀子交出去由季寶花自理。而布氏則痛快每月多給十兩銀子季寶花,方便她出行種種。妯娌兩人都想着只當是花了銀子消災了事。而季老太爺瞧着兩個兒媳婦的處事,跟兩個兒子豎起拇指,難得的誇了誇她們兩人的賢良孝順。
布氏瞧着季守業的面色,低聲打聽起來。說:“顧家那位十少爺可是走了?”季守業輕輕搖頭說:“這位少爺行事不張揚,至於到底走沒有走,我們外面的是聽不到實信。只是他託人送口信過來。只怕就是沒有走,那走的日期也不會太遠。”
布氏用完餐後。她輕輕嘆一口氣,說:“老爺,你說西顧家做得是什麼事情?我們這邊已經接了好幾張帖子,可因爲他家的事情,都有些不方便帶寧兒一塊出門去。”季守業瞧一瞧她,說:“悅兒的年紀不大,也用不着這般急急的去相看,你和悅兒的母親有選擇去赴宴。”
布氏苦笑起來說:“悅兒是不用着急,可是後院老太爺和那一位着急啊,她的親事一天沒有定下來,只怕我們是有得忙。她在外面這般的有名聲,爲何就沒有一家來跟我打聽情況啊,我都爲她準備了一肚子的好聽話,結果就是尋找不到合適的人傾倒出去啊。”
季守業同樣有些作難起來,無人來打聽,他們就是有心想提早把人嫁出去,可沒有人來接手,他們也不能硬塞到別人家裡去。夫妻兩人說話話,季老太爺身邊的小廝過來傳說,季老太爺身體有些不舒服,他胸悶得難受。
季守業忙趕去看人,布氏忙安排人去請大夫出診,夫妻兩人明明知道季老太爺作戲多過真實,可是他們兩人卻不能賭下去。季守業趕去後院時,恰巧季守成夫妻也急急往後院趕。三人行進季老太爺的房裡,老人家半臥在榻位上,他不停的哼哼停不下來。
季守業過去忙探問情況,他撫着胸口說:“我今天尋了寧兒過來說話,我只是問她一句話,誰知這個不懂事的孩子,直接跟我頂了話,後來又甩手直接沖走了。她走後,我心氣不順,我一直沒有當一回事,可剛剛用完晚餐之後,我越發覺得胸口痛了厲害。”
季守業兄弟瞧着他說了這麼長的話,面上都沒有難受的神情,兄弟兩人交換眼神,自是明白季老太爺這是要拿季安寧來作筏子。季守成當即很是生氣的說:“寧兒這個孩子年紀太小了,到如今還是不太懂事,一會大嫂來了,要她把寧兒禁足一些日子。”
寧氏很是吃驚的瞧着他,平時季守成待這個侄女很是厚道。她試探着說:“父親,寧兒到底在你面前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話?你爲了她好,別怕大嫂會重罰她,你老人家直接說出來,大嫂也好瞧着她的錯處去用心教導她。”
季老太爺一時有些啞然起來,那話他如何說得出口,說出來,便是他的錯。他瞪眼瞧着寧氏,說:“老二家的,你這是在質疑我爲老不尊嗎?我說她不懂事不孝順,說的話讓我生氣,難道我會冤枉她嗎?”
寧氏可不敢直言季老太爺的確是那種會冤枉小輩的長輩,她面上笑着說:“父親,你一心要護着寧兒的慈愛心腸,我想寧兒一定能瞭解。她如此讓父親生氣,這半年時間,就罰她不許出現在父親的面前,還要她靜心抄一本道經獻上來給父親供道觀裡用。”
季老太爺瞧一瞧季守業的神情,直接發問:“老大,你認爲這般處罰如何?”季守業緩緩點頭說:“父親,我覺得二弟妹罰得太輕了,直接罰她一年時間不許來後院面見父親,至於抄寫道經,我覺得她沒有一顆修道的心,此事就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