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邊教練席,三元電子的行政管理中心主任張子琪,他那半禿的頭頂在光線的照射下閃的人發慌,天氣炎熱再加上比賽形勢嚴峻,他已汗如雨下,前胸和後背也浸透了衣衫,他一邊擦着臉頰的汗水,一邊大聲鼓勵着隊員們:“大夥辛苦了,上半場踢得都很賣力,展現了我們三元電子的精神風貌和那股子拼勁,我們只是不太適應他們的踢法,但咱們的個人能力完全不輸對手,下半場加把勁,咱們。。咱們。。爭取找回面子。”其實他想說的是反敗爲勝,但是半場嚴峻的形式,此刻壓抑的氛圍,低迷的士氣,讓他生生把話嚥了回去。
“咱們出球不要那麼着急,多尋求一些配合,跑動再積極一些”徐凱率先打破沉默
“問題是咱們現在後場到前場傳球受阻,對方壓迫性極強,球倒不出來啊”
“那就得先控住球啊,不能盲目,咱們被對方逼得有點慌,導致中場亂,找不到出球點”
“沒有人梳理中後場啊,打破對方的就地反搶咱們就有機會了!”衆人開始紛紛加入討論。
此時此刻一聲嘆息傳來:“哎,要是小楚在就好了,他要在中場就不會亂了,小徐,小楚他們到哪了?還沒過來啊”
“剛打電話回來了,事情處理完了,正往這邊趕呢”此時徐凱心裡也是焦急萬分,他一開始覺得有他和大有,再加上體院那哥們,即使蘿蔔沒到,辦這幫小鬼子也是富富裕裕,但是半場下來他發現沒有蘿蔔是真不行。
9號體院的劉洋一邊聽着一邊暗自思索“小楚?他是誰?看來這個人是球隊的核心啊,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中場混亂,以及前場喂球的問題?”心裡不由得多了一絲期待。
衛華路派出所,由於是民事治安問題並不是刑事案件所以楚君嚴老梅和那個大叔分別坐在兩個不同的調解室裡,老梅此時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有節奏的拍着自己大腿外側,來回踱着步子,晃來晃去。
“哎!哎!你別晃了行嗎?晃得我眼都暈了。”楚君嚴出聲打斷了他的踱步。
“楚哥我這不是擔心嗎,想想咱一會怎麼說啊”
“你先坐下,別慌,萬事有我,咱們肯定沒事,至於那大叔可得接受點教訓嘍。”楚君嚴信心滿滿的說道
“楚哥,你可真沉得住氣啊,我是真服了你了,你倒是說說咱接下來怎麼辦啊?”
楚君嚴坐在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氣定神閒的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啊。”說完了,右眉眼還挑了挑,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把心放肚裡。
老梅好歹初中畢業後就步入社會了,雖然纔不到兩年,但經過社會的洗禮也算有點察言觀色的本事了,他看到楚君嚴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又想起表哥剛纔電話裡說的話,難道楚哥真有辦法?
於是也不來回踱步了,拉了個椅子坐下來,對楚君嚴嘿嘿一笑說:“楚哥,那你給我講講唄,你咋這麼有信心呢?”
“老梅啊,這個人啊最忌諱的就是衝動,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都要冷靜思考一下,否則肯定會追悔莫及,因爲衝動是魔鬼。這個道理我小時候在我老爸的刑警隊玩耍的時候就知道了,很多打架鬥毆包括殺人,都有激情犯罪的影子。”
老梅納悶的看着楚君嚴,心想,這哪跟哪啊?但他知道對方肯定話裡有話,於是耐着性子繼續往下聽。
“老梅,這個大叔是什麼人你看出來了嗎?”楚君嚴故作高深的問道。
“什麼人?不就一普通大叔嗎?”
“他從暢悅花園那個小區把車開出來,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小區的,而暢悅花園是拆遷安置房,住在這個小區的都是之前陽臺兒的拆遷戶,他們房子被拆後,政府給他們分配的就是暢悅花園的房子,所以我猜他是陽臺兒那邊的人。”
陽臺兒是月東區的一個街區,準確的說應該是貧民區,那裡都是平房衚衕,地面坑坑窪窪,凹凸不平,還經常停電,上廁所都得去公廁,可以說環境十分惡劣,但是兩年前這裡突然拆遷,對於這個街區的人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由於窮的太久了,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大夥是挖空心思想出很多奇葩辦法來爭取更多條件,否則打死不搬,最終政府妥協,給了每個住戶三套房外加一大筆錢才同意搬遷,這些原住民一下子成了拆一代,平地一聲雷,陡然而富!
老梅思索了片刻說道:“不對啊楚哥,他也有可能是買了這個小區二手房成爲了這裡的住戶啊。”
楚君嚴搖了搖手指繼續道:“根據國家規定,拆遷安置房五年之內不得交易,即使下了產權證也不可以。”
“哇塞,楚哥,你知道的可真多啊,你明明才高中剛畢業,但我覺得你不僅知識面廣,這心裡素質也好的出奇。”
“那是,小時候在我老爸的刑警隊耳濡目染,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楚君嚴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胸脯
老梅又抓了抓了頭髮繼續發問:“還是有問題啊,楚哥那他也有可能是租戶啊,租的房子”
“那我問你,既然是個租戶怎麼開着個本田雅閣啊?這算是高級轎車了,你見哪個大款開着雅閣,住拆遷安置房的?”楚君嚴反問道。在黃大發遍地跑的年代,雅閣無疑算是高檔轎車了,bba在這個時候還沒有進駐渤海市。
“也對哈。。。”老梅點着頭說道
“雖然基本八九不離十,但還有一些小概率可能,例如他是來串門的等等,但是他去打電話報警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看車裡,最近這個小區應該是產權證下來了,大夥正在辦房本,所以購房協議在副駕駛座位上,我掃了一眼名字記住了,警察來了錄筆錄的時候,大叔的名字和拆遷協議一致,印證了我的觀點。”楚君嚴言之鑿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