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邋遢的青年男子倒臥在鄰旁,不大的小木桌上密密了十多個酒瓶。
一個酒鬼,諸人一致想。
“想知道水妖的秘密,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得先幫我付酒錢。”男子搖搖晃晃地起身,只是一小段移動似耗盡他全身力氣。隨着距離的靠近,卡蓮傭兵和朵拉都皺起眉頭,維克多煞有其事地捏住鼻子,以行動表示對這名酒鬼滿身酒氣的不滿。
雷娜轉過頭,正想徵詢杜南的意見,卻發現他的目光膠着在法師身上,對於自稱知道水妖秘密的男子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關注。
“也許,他真知道什麼內幕。也許,只是一個沒錢付酒帳的無賴。副團長,不知你有什麼打算”維克多當然知道杜南在想什麼。正如克萊因所說的,第一次相見時它仍以巫妖、以亡靈的心態來扮演伊恩奎德林,雖然很有精靈漠然處世的態度,但總體上來說,還是欠缺的。致使三人中最敏感的杜南覺察到異常,他那雙時刻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想留在旅店裡面對黑暗精靈,朵拉只得選擇和幾名人類傭兵跑來烏煙瘴氣的小酒館。即使從南下起就沒說過話,她也敏感的覺察到了傭兵中詭異的氣氛。副團長對新入團的法師很是不滿,一雙眼幾乎沒從他身上離開過。
“酒錢是小事一樁,不過你至少得讓我們知道,這錢付的值不值得。”杜南不發話,雷娜只得帶爲詢問。
“嘿嘿打了個酒嗝,男子支起上半身用一種緩慢地語調說道:“別看豐收節照常舉行,實際上水妖依然猖獗,各地每日都傳來有漁民失蹤地消息。領主不管百姓死活,就知道”
哐
去而復返的女招待手持一隻還冒着熱氣的平底鍋,猛地拍在酒鬼的後腦勺上,將他狠狠地扣向桌面。
“赫裡克斯。你這混蛋又在信口開河。今天要不把酒錢付了。我就把你剝光扔進下水道去喂老鼠”邊說邊附贈一頓拳打腳踢。肥胖地女招待此刻化身爲身手敏捷地黑道打手。將剛還在向維克多等人講述關於水妖秘密地男子一頓狠揍。
“抱歉。先生們。這傢伙酒一喝多了就喜歡吹牛。”
對於女招待地解釋。維克多不吭聲。等她將已經不醒人世地醉酒男子拖走。才向雷娜低聲吩咐。
“跟着她。務必將那個酒鬼帶回旅店。”
“他喝醉了”雷娜當然知道法師地意思。只是她有些懷。一個連酒錢也掏不出地酒鬼。真地知道他們想要地內幕嗎
“坊間地傳聞未必是空穴來風。女招待地一頓狠打別有用意。無非是不想讓那傢伙透露他知道地情況給外鄉人。快去。別讓人看見。”
在維克多的催促下,雷娜起身,綴着女招待離去。
“團長沒有給予你指揮權。”杜南終於忍不住,這不止關係到他副團長的面子,也關係到他心中的疑惑。
霍克地視線在二人之見來回掃視,遲鈍如他也感覺到迥異的氣氛。杜南一向冷靜,從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出咄咄逼人。
“我這只不過是建議,是否採納,全看你們。”維克多淡然一笑,這個表情讓杜南有些微訝。無論巫妖怎麼笑,都只給人譏諷和冷酷感,眼前這個笑得牲畜無害地精靈和他記憶中的維克多有些劃不上等號。
“我們回旅店等雷娜地好消息吧,這裡已經探不到任何關於水妖的消息。”
暈頭轉向地赫裡克斯趴在污黑的水溝中,心裡在正咒罵將他狠揍一頓又扔在後門的女招待。
罵罵咧咧的扶着牆壁剛想站直,身體突然一僵,一種久違的驚悚感從後背延伸到大腦他緩緩轉頭,就見昏暗的街角立着一個人影,輪廓並不屬於肥胖的女招待。
赫裡克斯的酒頓時嚇醒了一半。手朝腰際的匕首摸去,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顫抖的手也沒能拔出他此刻唯一的防身武器。
“我們對你剛纔講的事很感興趣。”
“哦”赫裡克斯含糊的哼了一聲,眯起依然有重影的雙眼把街角另一頭的人影打量一番。似乎是剛纔酒館裡的那幾個傭兵。
即便是外鄉人也不能大意,沒準是那個人派來的殺手
警戒仍未撤去,赫裡克斯剛向後退,雷娜立即朝前走了一步。
“若你真知曉內幕,我不但可以幫你把欠下的酒錢還清”掏出維克多發放的本月薪酬攤在手掌中,雷娜滿意的看到渾身酒氣的男子兩眼放光。
五枚金幣哪,就是
士一年也未必能賺這麼多。
“於是,你們就把這傢伙帶來了”
克萊因皺着眉,瞪着一臉拘謹的人類男子。這傢伙身上的臭味比一個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死屍強不了多少。
和克萊因的不耐相比,赫裡克斯則是恐懼。
黑暗精靈,不是南北戰爭遺留的混血,而是一個純血的黑暗精靈
剩下的另一半酒也醒了。塔蘭不是緹迪斯,不應該有純血的黑暗精靈出沒。
“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消息有用的話,我會給你足夠的酒錢,讓你喝幾年都不成問題這個時候。可你若是隻想唬騙外鄉人的話”伴隨克萊因着一聲冷哼,瞬間釋放出的殺氣讓赫裡克斯暗暗後悔。
“這個麼是這樣的”打着卷的舌頭費了一番氣力,才恢復原有的功能:“溫蒂蘭娜湖自古就是水妖的領域,因爲水脈豐沛的關係,古時這裡鮮有人類居住,所以一直相安無事。隨着塔蘭人口日漸增多,在謝爾德居住的人類也漸漸朝溫蒂蘭娜湖靠攏,在發現了銀魚後,最後乾脆將省府定居在湖畔。大量的捕撈作業,自然也讓漁民和湖中的水妖接觸越來越多”
“小子,講重點啦。”克萊因口氣不善的打斷,他以前怎麼會覺自己話多,隨便抓個人類都比他還能廢話。
“呃你們見過水妖嗎外表和精靈人有些相似,上半身上是人,下半身是魚,憑着優美的歌喉迷惑所有能聽到他們歌聲的生物。”
杜南注意到,酒鬼男子沒有說迷惑人類,而是用生物一詞。
“因爲食肉才叫水妖,被美麗的外皮迷惑送命的都是笨蛋。再說一次,我對無關緊要的廢話可是沒有耐心的。”克萊因的解釋不是說給一臉疑惑的下屬聽,是在提醒自稱知道水妖秘密的赫裡克斯,若是再廢話,就讓他永遠不能說話。
“你們是來探聽領主爲什麼要撤消任務的內幕吧。”赫裡克斯一語道破卡蓮傭兵的來意:“別用那種恐怖的眼神看我,你們並不是第一批到謝爾德郡打聽消息的傭兵,雖然這樣說很失禮,我還是要提醒諸位一句,那個領主不是你們能對付的角色。被沉屍溫蒂蘭娜湖裡的傭兵至少是這個數”
伸出三指頭,赫裡克斯一臉嚴肅。
克萊因從木椅上起身,大步走向不知道節制的人類,就在他的手即將揪住赫裡克斯衣襟之際,一支手橫了過來,擋在他與赫裡克斯之間。
“耐心點,團長。”維克多有些幸災樂禍,克萊自己是個話癆,卻不許別人廢話。
“還還沒說到重點呢”赫裡克斯縮了縮肩膀,正想躲到剛替自己說話的法師身後,卻見他轉過身,一張口就是不亞於黑暗精靈的威脅之詞。
“詩人,我的耐心不比他強多少,如果不想變成你口中的湖中沉屍,最好迅速而簡潔的把我們想知道的內幕交代清楚。”
“雖然坊間傳聞是現任領主是私生子,實際上他是前領主的侄子,幼時被叔叔奪了繼承權。其中的內幕不爲外人知,但唯一能肯定的是現任領主在成年後帶着一身本領奪回了本屬於自己的一切。這背後的助力,就是溫蒂蘭娜湖的水妖。”赫裡克斯不再左言右顧,直接說出他知道的秘密。目光鎖定在距離自己僅三步的維克多身上。
他竟然看穿了從兩年前,就沒人發現過的身份。
赫裡克斯是個四處遊歷的吟遊詩人,兩年前,他路過謝爾德郡,一時興起的調查了當時鬧得沸沸揚揚的水妖之歌任務。不但沒有領取到酬勞,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失了魔力的吟遊詩人,從此只能蝸居在小酒館,看着傭兵一個接一個跳入死亡深淵。
“水妖不會無緣無故幫助人類。
”雖然沒有接觸過水妖,但維克多堅信,一般的魔法生物都不會幫助在他們眼中低賤的人類。新領主終止任務,謝爾德郡水妖依然肆虐。這酒鬼詩人說的倒也不假,只是
巫妖顧忌的不是人類貴族,更不是二等魔法生物的水妖,而是源自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傳聞。
在來謝爾德郡之前,它特意在晶曜學院裡查閱過關於謝爾德的相關資料。
溫蒂蘭娜這是一個名字,隸屬於它目前還不想,不、應該說是不能與之爲敵的勢力中層世界除去阿爾貝雷希特、諾丁帝國、教會之外,最讓它頭痛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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