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白淨的手一擡花盆就摸出了鑰匙,開着門卻不自覺的笑了笑,他二十歲之前與洛七的記憶數不勝數,相互知曉家門的鑰匙就是一項,沒想到換了家,藏鑰匙的方式還是沒變!
洛七到家時,一眼就能看到燈光,這種感覺很陌生而猛然感動。
“篤篤”她沒有掏鑰匙,而是敲了門。
等了會兒林默言才從裡頭打開,看到她手裡大袋小袋的食材立刻挑了眉,順勢接了過去,還微微揶揄:
“這是打算迎接我麼?”
洛七隻一笑,腳步直往廚房走,邊走邊回頭:
“我喜歡優待自己!算你沾光。”
身後的男人只溫柔的笑着不和她爭,看着她把食材歸類放好,想起剛進門時就察覺公寓煥然一新的感覺,忽然覺得家裡多一個女人真好。
這一頓晚餐,理所當然的是洛七主廚,只是中途林默言一直都在幫忙,洗菜備料,他竟也信手拈來。
直到各個菜色下鍋,他便倚在一邊安靜的看着,卻始終臉上帶笑,從來不知看她忙碌還能如此滿足。
甚至用餐到結束,收拾洗碗,他都一直幫襯着,像極了一家人,自己卻越是納悶,他當初爲什麼沒有發覺她這麼好?
姣好的面容,完美的身材,可以活潑俏皮,可以靜婉沉斂,細心聰慧,孝順賢惠,這麼多優點,甚至還形容不夠。
幸好他發現的不晚!林默言自顧想着,手邊已經多了一杯飯後茶。
“笑什麼?”洛七見他一直看着自己,嘴角溫柔的勾着笑,也坐在沙發上,順勢隨意的問了一句。
“每一次在這裡用餐,都無比滿足!”他滿臉真誠的肯定,靠在沙發的樣子又深了一分,溫潤的眉間卻也現出了一絲疲憊。
洛七是善於觀察的人,何況林默言極少在她面前這麼累的樣子,時常都是溫柔的笑着,對她呵護備至。
而她和他在一起,總也改變不了的是那一股溫暖,不同於歐文的信賴,更不同與和狄靳臣在一起時的滿足而小心,彷彿是極其自然就存在着的。
“靠這兒。”看他如此,洛七騰了騰地方,示意他靠下來,挨着她坐的位置。
但林默言只不明的看了看,沒有動,洛七這才雙手掐上他的間把他順了過來,嘴裡溫溫的說着:
“我是看你太累了,又幫了我一下午,免費給你按摩,順便也預報答一下,你不是要我謝你嘛,別的不會
,只能這樣咯!”
說着她已經輕輕的捏着他的肩,她坐在他上方,見他原本要說什麼,但卻又改了口:
“學過麼?第一下就很舒服。”
洛七笑了笑:“自學成才,你放鬆休息會兒,效果會很好。”
林默言很配合,閉上眼,乾淨的臉上只看得見鼻樑和睫毛下的陰影,平時溫柔的臉一片清俊,讓她不禁想起了狄靳臣的臉,堅毅分明而顯得冷峻,但也正因如此,一旦溫柔下來,卻似乎都能把人心融化。
“你很熱嗎?”洛七忽然問了一句。
一雙手已經攢到頭部,熟練按摩經絡接觸疲勞,但接觸他額前時溫熱的觸感讓她微微疑惑。
“嗯……”閉目的人只是輕輕哼了一句,似乎是即將睡過去的樣子,帶着疲累。
洛七低頭看了看他,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像想起什麼反手貼了自己的腦袋,反覆幾次後才微微皺起柳眉,也晃了晃昏昏欲睡的人:
“默言?林默言?”
林默言只微微眯了一條縫,因爲她在他的臉上方,看着困難也便又閉上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哪不舒服嗎?”洛七見他醒了又閉眼,繼續問着,也打開盤起的腿下了沙發,蹲在一側把他扶了起來。
林默言這纔再次睜眼,轉頭看了她道: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
可惜他一開口,聲音便有些暗啞,因爲忽然從躺着豎直身子頭疼得他皺了皺眉。
洛七看在眼裡一目瞭然,順手給他拿了靠墊,轉身就倒水拿藥,一點都不遲疑,嘴裡卻也沒閒着:
“你是不是就是因爲生病才提前下班的?幹嘛還一個下午的幫我洗菜洗碗?”她皺着眉,顯然有些生氣,她也居然沒看出他不對勁來。
洛七蹙眉邊說着也忙着,把藥遞到他手邊時,林默言卻暖暖地笑看着她,雖有些無力,卻反而好似很享受她生氣。
“你別生氣,我要說是怕你把我送醫院,你信不?”嚥下藥,他才笑着問了一句,一臉的認真。
洛七當然不會信,他原本就是忍着難受幫了她一下午,一想她就有些負罪感,她有什麼不對勁,林默言能最快看出來,她卻不行。
“也不早了,你要不介意就在這兒休息一晚吧,剛吃了藥再去折騰也不好,我去給你收拾一下!”洛七想了想,毫不猶豫的交待。
也算是她彌補一下負罪,何況現在外邊這麼
冷,他又剛吃了藥,在哪休息都是休息,他又不算外人,總是能照顧到她,換一次也無妨,其他心思她也沒空想。
“會不會不方便?”聽她忽然這麼說,林默言原本的疲態一轉,但也禮節的問了一句。
“公寓這麼大,有什麼不方便的?”洛七順勢回了一句,好不在意,轉身進了客房替他收拾,而林默言倚在沙發上暖笑着。
直到洛七整理完房間出來,他略顯虛弱的臉還一直輕輕笑着看着她。
“真的不用去醫院?”她站在沙發前低眉看着林默言。
林默言立刻搖頭,生怕她反悔似的起身就要往客房走,洛七一看卻笑了,伸手扶了他跟着他的腳步,他這個樣子忽然有些孩子氣,洛七從小認識的林默言都只是成熟帥氣、儒雅迷人,最近更多的是體味他的體貼,就沒見過他這麼孩子氣的時候。
“能繼續按摩麼?”他剛一躺牀上,見她要走睜眼眯着問了一句。
洛七還怕打擾了他,看他疲憊的臉也就回了腳步順勢坐在牀邊。而看她如此,林默言忍着頭疼默契的調整了兩人的位置,他的頭枕在洛七腿上,打眼看去幾分曖|昧。
而她只專心於按摩,似乎對待工作一般,時而細心的問一句力度、位置是否合適。
臥室裡漸漸顯然寧靜,林默言闔上的眼顯着疲態,幾乎睡過去,卻偶爾眯起來,似乎想確認她是不是還在。這可是他頭一次和她共處一室。
“和林伯伯關係還那樣嗎?”洛七微微低頭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他睜開而眯着的眼,以爲他睡不着,她想找話題聊着,他或許能慢慢睡去,但沒想一開口就成了一個不太愉快的話題。
她對他的瞭解,他在外面儒雅溫沉,但在家裡和林伯伯的關係不太好,她十五歲,他出國,大多因爲叛逆和不滿,只是她不知道原因。
林默言果然清醒了稍許,擡眼看了她,而洛七依舊不緊不慢的替他按摩。
“你不想知道我那時候爲什麼離開麼?”他忽然伸手握了她的手,也許是要讓她停下來和她說原因,但觸碰她細膩纖指卻沒再鬆開。
洛七的手有些冰,他的手卻非常暖,這讓她一時忘了反應,只想着他的問題,也覺得他們這樣的朋友似乎握手擁抱爲常事。
他爲什麼出國?這個問題,她曾經想過無數遍,還曾自不量力的以爲是逃避她過於激烈的愛戀。但這個時候,他這麼問,就是和家裡有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