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外走的腳步沒有聽,略微低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是她看了看安靜跟着自己往外走的人,繼續說着:
“我知道別人的感情不好參與太多,但連我都能看出她對你的感情,你不會沒有感覺,見到她和你在一起,其實有一瞬間,我似乎都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呢!……我失去過,也更知道要珍惜我現在的感情,不想再重新走一次曾經和你走過的心痛,你要是覺得錯過我是遺憾,就更不該錯過她不死是?”
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可是她莫名的就覺得那個女孩很喜歡默言,就像當初十五歲的自己。
夜色很暗,但遠處的鞭炮卻響得更加悠遠,看得洛七心底有些沉鬱。
不知覺間,兩人已經走出不少的距離,冬夜很冷,但似乎兩人都沒有覺得。嚴寬一直沒有來電話,這讓洛七心底更是焦急,只怕他忽然趕過來,她不想讓嚴寬看到林默言。
但依照嚴寬的能力,要知道她現在在哪容易得很。
走了很長一段路,林家的宅院都被甩在了身後好遠,她才終於停下腳步。
林默言也停住身形,認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空氣裡很安靜。
其實他想了很多,她說的對,過去的很多東西,你無法再複製,她等他的時候,他沒有停留,現在呢?他想回頭了,但她沒有義務一定要在原地。
所以,這一切不怪誰,只怪緣分不湊巧。
他走近了她一步,輕輕的笑了笑,才道:
“只要你幸福,我就安心,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站在身後,無論到什麼時候,即便只是朋友的身份!”
他知道感情這脆弱的東西,失去了便沒了,而今他發覺她的美,她卻不再,他便從來不強求她,所以,這是他愛的方式。
M市的春晚似乎沒有多少人在看春晚,街道上還有情人熙熙攘攘,剛剛還悠遠的鞭炮聲似乎越來越近,天空中偶爾一片光明絢爛。
包裡的手機響起時,洛七擔心了一下,拿出來一看來電,果然是嚴寬。
“喂?”微微捂着話筒,洛七纔對着那頭說話,她擔心嚴寬聽到背後響亮的鞭炮又擔心。
那頭的人果真安靜了片刻才問話:
“在哪兒呢?好吵。”
洛七轉頭看了看四周,卻實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只好看了
一個身邊最近的樓宇名。
其實她真不想讓他過來,因爲默言還在身邊。
可是那頭的嚴寬頓了兩秒,質疑的聲音一連串的響起:
“你在步行?一個人嗎?我讓人過去接你,在那兒別亂走。”
其間洛七愣是一句話都沒能說上,不知爲何,她卻能聽出他口吻裡的嚴肅與擔心,還帶着略微的焦急。
被人擔心的感覺是很好的,可是,她心裡依舊存着一點擔憂。
想着,她轉頭看了看林默言,一會兒纔對着電話開口:
“我打車回去也沒事,離簡心苑似乎不算太遠,你別讓他們忙活了。”她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他現在肯定很忙,又過不來了。而他身邊的任何人都不閒,她從來就不好意思麻煩他們。
但那邊的嚴寬堅持讓人過來接她,洛七多少知道他的脾性,只好點頭同意。
而這邊,林默言又固執的一定要看着她上車。
兩人找了一個咖啡廳,但席間卻幾乎都沒有話題,只是也不顯得尷尬,畢竟已經是十幾年的朋友,林默言又是一個從來不會給人難堪的男人,總是那麼溫柔總是那麼着想。
但出乎洛七意料的,電話再次響起,她以爲是嚴寬。
可是低頭看到來電號碼時,她皺起了眉,一串不認識的號碼,應該是國外的,她在腦海裡搜了一圈,實在想不出哪一個在國外的人會給自己來電話,難道是她爸爸?
在鈴聲快要結束時接通:“喂?”
咖啡廳裡氣氛很溫,不如外頭的熱鬧,人煙不多,卻不顯得淒涼。也因此,洛七聽得出,那邊的氣氛很安靜。
“七七?”
低低的聲音傳來時,洛七心底猛然激動,就像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止不住的顫動。
無論在哪,她總能一下子聽出他的聲音,低沉磁感,卻也無比清晰,似乎就響在耳側,模糊而溫熱的幻覺似曾相識。
她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把臉轉向窗外,掩飾住無比的激動,可是眼角有些酸,只是幾天不見,不知去向,忽然聽到他的聲音,她竟如此激動。
可是激動之餘,她也開始埋怨,他去了哪,爲什麼這麼久都不聯繫她!一打電話,還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依舊的溫和。
那頭的狄靳臣不聽她說話,以爲越洋電話信號問題,猶疑的開口:
“在聽嗎?”
好一會兒,由於面前還有林默言,她不能表現的太反常,也便嚥下微微顫抖的哽咽,開口迴應:
“在聽,你說吧!”她不知道能聽他說什麼,也不知道想聽什麼,只是想聽他說話。
但那邊卻忽然安靜了幾秒,也就是這幾秒的時間,洛七似乎也反應了情緒,她想知道爲什麼他忽然沒再找自己,這麼幾天從來沒有音信,這和之前的溫存差得如此之遠。
也許是她敏感,就算是她不成熟,她剛獻出自己的後一天,他卻無聲無息的消失,原本以爲不那麼在意,可這一刻卻有一股酸楚堵在喉嚨,眼眶裡變得晶瑩。
“在哪裡?”還一會兒,狄靳臣問道。
洛七不想撒謊,卻也帶着一絲賭氣,毫無遮掩的便道:
“家裡沒人,你知道的,簡心苑只有我一個人沒意思,在默言家用的春節晚餐,我挺好。”
她似乎都能看到那頭的男人濃密的眉宇微微皺起的模樣,深邃的眼裡一定是看不清的墨色,性感的薄脣不悅的抿着。
“祁家發出來的消息,我都知道了。”他沒有接她的話,卻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洛七心裡咯噔了一下,竟然是害怕他生氣。
她承認了自己很沒出息,明明滿腹委屈,他如此一說,心底反而只剩着急,她真的怕他因此生氣,更怕因此破裂。
只是面上什麼都沒有表現,依舊安靜的拿着電話聽着。
“我很不高興。”他再一次低低的開口,不悅的口吻絲毫沒有受到距離的影響,清晰傳到洛七耳朵裡。
她依舊沒有說話,因爲沒必要辯解,這裡邊有着她工作的因素,他應該早就能夠理解。
她也知道他不喜歡歐文,甚至比默言還嚴重的不喜歡。
可是沒想到過了會兒,他卻忽然說了一句:
“這也好,祈歐文和嚴寬從來就不對眼,兩人怎麼鬥我都不管,我只要保全你。”
他不生氣麼?洛七一臉納悶。
當然,更多的是慶幸,他不生氣最好。最近本來就心情很差,這一刻纔算舒服了很多,他若再生氣,可就真的沒得談了。
所以,她也把這個話題略了過去,只是開口道:
“你在哪?”他說了這麼多,洛七都沒能知道他的地址,更沒有聽出他這個電話的目的,只好這麼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