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雅微看着顧城旭離去,整個人剎時歡騰起來。這樣的結局,是她想要的。顧城旭,你逃不過我的手掌心。你等着唐琴研和你離婚吧!相信這個驚喜會讓你和她都永生難忘的。
離邪約唐琴研出去,兩個人坐在咖啡屋裡。“你確定今天之後要是還沒有消息,你就不再找了嗎?”離邪攪動着杯子裡的咖啡,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發呆的唐琴研問着。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完全沒有聽見離邪此時對她說的話。他輕輕的放下勺子,舉起手在唐琴研的面前揮了揮。她隨即回過神來,對離邪露出略微抱歉的眼神。“離邪,如果我離婚你覺得怎麼樣?”唐琴研的話,讓離邪臉上的笑頓時凝結。
“什麼事情,要你走到非離婚不可的地步?”她拿出手機,把嚴雅微發來的照片給離邪看。在唐琴研的心裡,離邪就像是她的朋友。就如蘇子西般,她始終相信離邪。離邪看着照片,並沒有說話。不管怎麼樣,他是很反感顧城旭。但是,別人的婚姻還輪不到他去插手,多嘴。於是,他選擇沉默。
面對離邪的沉默,唐琴研離婚的決心更加的確定了。離邪聰明的拿出紋身的照片,想要轉移她的視線。“唐琴研,你覺得這紋身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或者是,你有沒有見過呢?”離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啦?突然之間會問出這個愚蠢的問題。唐琴研聽着離邪的話,她認真的回想着。
對,好像是在哪裡見過?可是,到底是誰呢?自己遇害的那天晚上,男子脫下衣服的時候裡面穿的是短袖。那麼半截衣服遮住的部位就是這個紋身的一半,她不敢確定使勁的翻着自己的包。
“你在找什麼呢?先別急,要什麼和我說。”離邪打斷她的焦慮不安,對着唐琴研冷靜的說着。
她連頭都沒太,直接抓過離邪的手捂住照片的上部分。離邪頓時覺得鬱悶,卻也沒有出聲打斷唐琴研的思緒。“怎麼啦?你想到什麼線索沒?”她衝着離邪使勁的點點頭,露出笑容。
“離邪,我知道這個紋身再哪裡見過。那天晚上我差點被**的時候,一個男子救了我。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扶着我離開。在他身邊的時候,我看到他的手臂上也有這樣的紋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手下,喊他寶爺。對,就是寶爺。”
他放開手,認真的看着唐琴研。看見她表露出來的神情,不想是欺騙自己的模樣。“你真的想清楚了,也看清楚了。我實話告訴你吧,寶爺是舊金山有名的黑道人物。他在黑白兩道倍受人的敬重,你確定你沒記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立即去舊金山找寶爺。”離邪做出最後的決定,這樣一來童千鈞的身份將會不攻而破,而唐琴研或許還能得到其他意外的收穫。
“離邪,我回去考慮一下。畢竟,這個時候我與顧城旭之間是非常敏感的時期。我不想出點什麼意外,令我們的婚姻導致無法收拾的地步。“唐琴研沒有馬上答應離邪的要求,而是做着慎重的回答。
“好,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到時候,你聯繫我就好了。”離邪也不勉強她,反正已經得知了線索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唐琴研起身離開咖啡屋,把照片帶上。
離邪看着她的遠去,心裡有些失落。平生第一次,他也會把自己之外的人當作是自己的朋友。他從來不相信人,包括自己他都不相信。但是,面對唐琴研離邪總覺得她堅強的有些過分。甚至堅強到,連自己見了她都感到有些害怕。
看着外面的天氣,好像有一場大雨將要來臨。而唐琴研的心裡,已經下起了一場毫無預兆的大雨。氾濫成災。
恍恍惚惚之間,她竟然來到了顧城旭的公司。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時候,顧城旭正好出來。兩個人就這樣打了個照面,明明如此相近的距離。可,他們的心卻是這樣的遙不可及。誰也沒有打破這刻的寧靜,只是深深的凝望着彼此。縱然有千言萬語,他們也說不出口。因爲,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放在兩側的手握了握,爾後鬆開。“顧城旭,你有時間嗎?有些話,我想和你聊聊。”他依舊是一臉的冷漠,最後還是點頭答應。唐琴研走在前面,不想和他並排。兩個人走進顧城旭的辦公室裡面,葛友暉已經實相的出去了。
唐琴研終究還是沒有把手機上的圖片翻出來給顧城旭看,而是靜默的坐在他的對面。“你來找我,想說什麼?”顧城旭事先打破了彼此之間的沉默,隨手點了一支菸。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三天後我要去舊金山,至於我去做什麼?你不用知道。”唐琴研的口氣很堅決,她說自己是要去,而不是說會去。顯然,在她的語言裡已經完全不在當顧城旭是一回事了。
他夾着煙的修長手指明顯的抖動一下,隨即半個身子匍匐到辦公桌前。眯起狹長的丹鳳眼,另外一隻手托住唐琴研的後腦勺。以一種強硬的姿態,強迫着唐琴研看向自己的眼睛。“你說什麼?你去做什麼我不用知道?唐琴研,我看你是欠教訓了。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你去做什麼,居然不用問過我的意見。誰給你的膽子,離邪是不是?”唐琴研真的受夠了,直接一掌拍開顧城旭的手。
她霍然站起來,推開椅子。“顧城旭你這個自以爲是的自大狂,我受夠你了。什麼事情,你都要扯上離邪。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對我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意見。”唐琴研是真的光火了,一次又一次被顧城旭這樣的侮辱。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他爲什麼要死咬着離邪與我的關係不肯放。到底是什麼原因,令他如此的看不慣自己與離邪的相處?難道,只有他和嚴雅微可以親密無間的有來有往,就不允許自己和離邪之間有商有量嘛?簡直就是過分,獨裁者。暴君。唐琴研對顧城旭面露出來的現象非常的不滿意,甚至有些鄙視。
他放下手裡的香菸,然後拍拍手。臉上帶着諷刺的微笑,碩大的辦公室裡迴盪着他清脆而響亮的掌聲。“唐琴研,你翅膀長硬了。爲了離邪一個外人,你居然對我大聲的吼。本來我也不想說出來,怕丟了自己的臉。既然,你現在完全沒有承認錯誤的態度。那麼,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奶奶大壽的時候,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出去,可你去見了離邪。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敢說,你沒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來?”唐琴研真的哭笑不得,卻也深深的知道了原因。顧城旭是在吃醋,他居然吃自己與離邪的醋。要是換作以前,她可能還會高興。但是,現在她完全的不稀罕了。他愛吃啥吃啥去,反正在他的心裡只有他的女神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而,自己卻被他說的如此低賤又骯髒。
“顧城旭,你這個不要臉的。我和離邪沒你想的那麼齷齪,還有啊…….你少在哪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顧總裁。”唐琴研知道,現在自己與他已經是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索性直接離去,正當她要走的時候被顧城旭一把拉住。
“你不是說要和我談嗎?怎麼那麼快就急着離開,難道,你還約了你的情人。”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巴掌堅實的打到顧城旭俊帥的臉上。兩個人就這樣彼此僵持着,誰也沒有動。
顧城旭有些不敢相信,唐琴研居然會這樣做。“這個巴掌算是便宜你了,顧城旭我們之間覆水難收。光是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想起來就覺得噁心。你這個大種馬,遲早精盡人亡。”說完,大踏步的離開。
她想回去,回家去收拾東西馬上搬出去住。她要離婚,面對這種自私無情的男人她實在找不出一個藉口來拯救自己那面目全非的婚姻。儘管她的心很痛,可是爲了自己殘存的一點自尊她不願意在自我折磨了。他和嚴雅微都已經好到牀上去了,而自己難道還要像傻瓜一樣忍受着嗎?不,我唐琴研再怎麼不幸福也絕對不會忍受這樣的屈辱。在我人生的二十八歲之前,我從來不敢想象自己會踏入婚姻的墳墓。儘管,以前的自己很喜歡帥哥,很喜歡美男。可我到今天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越是好的東西我們付出的代價就越是大。現在反正孩子也沒了,愛情也沒了。我一個人無牽無掛,還有什麼好害怕的。顧城旭,算我瞎了眼睛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愛上你這種冷酷無情的男人,我唐琴研簡直就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黴。
走到樓下的時候,天公也不作美。傾盆大雨說下就下,唐琴研整個人猶如一具行屍走肉。盲目的走在路上,腦子一片空白。沒了,什麼都沒了。愛情沒了,婚姻沒了,孩子沒了,連最喜歡的人都沒了。顧城旭,我恨你。如果,沒遇見你。我或許還是一個幸福的宅女,沒遇見你我或許還在快樂的生活着,沒遇見你我也不會受傷。此時的雨勢越來越大,雨水像是排山倒海而來的江河般。下的急速,迅猛。
唐琴研已經分不清楚臉上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她覺得眼前的路已經難以走下去了。好像出現了很多的分叉點,可自己卻完全迷失了方向。這一刻,婚姻的打擊。讓她一蹶不振,那發自內心的痛讓她難以呼吸。終於,她頹然的跌坐在馬路上。顧不得此時來去匆匆的行人,她就這樣孩子氣的坐在路邊放聲大哭。
一個女人連最後可以依靠的籌碼都被剝奪了,那麼她還有什麼好害怕。此時的她,生與死只在一線之間。
一直以爲只要自己的努力付出就能夠換來顧城旭對她的愛,一直以爲只要自己的勇敢,堅持到底就能夠讓他對自己另眼相看,對自己打開愛的心門。現實與夢想總是存在着差距,她心中的愛情夢已經被這場傾盆大雨全部澆滅。來無影去無蹤,消失的速度快的讓人抓不住。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水世界。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有沒有到家,想起她離去時候絕望的眼神,帶着冰冷的堅決。顧城旭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剛纔唐琴研臨走之際說的那句“覆水難收”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要和自己離婚,真的要離開了嗎?這次再也不會有機會重新來過了吧?顧城旭突然靠向玻璃窗,手捂住自己心臟的位置。好痛,爲什麼心會這樣的痛。他感到無力,身子慢慢的往下滑去,像失去平衡的天平,此時已經完全的傾斜。琴琴,對不起。原諒我。原諒我不能保護你,原諒我對你的冷漠,原諒我暫時不敢愛你。
顧城旭依靠着玻璃窗,整個人坐在地上。他沒的選擇,他也無從選擇。孤單的背影,讓他看上去是這樣的寂寞。寬大的手掌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臉,指縫中有液體滑落。連哭都沒有勇氣,他是這樣的壓抑又是這樣的可憐。
琴琴,如果下輩子我還能遇見你。那麼我會給你我全部的愛,我把心房的位置空出來只讓你來住,也只能給你住。只有你唐琴研有權利住進我顧城旭的心房裡面,只有你不會再有其他的人。
愛情走到了盡頭,剩下的只是激情燃燒過後的灰燼。那一片灰燼之中,是誰珍貴的眼淚凝結了時間的無情,速凍了一切爲愛而亡的古老誓言。
在愛情的世界裡,我們都是否錯過真心的愛人。可惜,回頭的時候已經離我們遠遠而去。那刻,心就像是刀絞一般的疼,卻無法吶喊出來。因爲,最痛的痛苦莫過於無法言說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