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跑出去,跑的很快很快,摔倒了再重新爬起來,再拼命的跑,再摔倒,手肘手腕都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最終,她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了,就以最醜的姿態趴在地上痛哭出聲,眼淚流在口鼻之中,澀澀的。
直到被淚水完全模糊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踩在地面上,錚錚作響。
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給抱了起來,蹲下來拍了拍她褲腿上的灰塵。
“別跑了。”
辛曼哭着撲向他,“他們、都、嫌棄我……”
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脊背,“我不嫌棄你。”
“你真不嫌棄我?”
“嗯,不騙你。”
辛曼看着他臉上的笑,知道那是她兒時最黑暗的那段日子的唯一一抹陽光。
只是,這個那個時候還口口聲聲說着不騙她的人,卻在轉身就欺騙了她,在她做好了和他並肩一起迎接狂風驟雨的到來的時候,她的手伸向他,而他卻退縮了。
………………
從辛家別墅參加過辛老爺子的宴會回來,辛曼就發燒了。
她覺得昏昏沉沉的,走在路上好像是踩着雲朵一樣,有點飄飄然。
自從大學畢業以來,已經有三四年都沒有生過大病了,連感冒都很少,結果去了一趟辛家,就又病了。
辛曼就着水喝了兩片退燒藥,直接從衣櫃裡面拿出來一件厚實的羽絨服裹上。
秦可顏有點擔憂,“曼曼姐,你能行麼?”
辛曼擺手,“怎麼不行了,當年我高燒三十九度照樣苦練英語六級。”
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考過,而且從考場出來就直接送醫院了,在醫院裡打了三天的點滴。
辛曼來到報社,所有人都看向她……身上這件十分臃腫的羽絨服。
這件羽絨服還是幾年前的老款式了,除了保暖,別的一點觀賞價值都沒有,而且還是竹葉青的,包裹着她好像是一個體型碩大的糉子一樣。
周多多皺着眉,一副吃驚的目光看向辛曼,“這個……你這是準備來冬眠了?”
辛曼揮了一下手,將桌面上的一本雜誌的試訂本拿起來,拂去上面一層灰,剛開口就打了一個噴嚏,“有點小感冒,捂一捂就好了。”
周多多抱着手臂,“你也是real拼啊。”
辛曼聳了聳肩,“沒辦法,單身狗就只能靠自己。”
周多多:“……”
辛曼早上剛剛坐下的時候還覺得精神不錯,但是坐了一會兒,就覺得身上開始冒虛汗了,很冷,冷的她渾身打顫。
但是公司裡已經是開了暖風,看看人家都是隻穿着薄毛衣甚至單衣在辦公室走來走去,辛曼也不好意思去將空調的溫度再調高了,便開了衣櫃,想要找出一件衣服來。
裡面沒毯子,辛曼這纔想起來,之前有一次不小心把咖啡流在毯子上了。
不過……
辛曼將裡面一個袋子給拿了出來,是一件男款的厚實毛呢大衣。
是薛淼的。
昨天在辛家別墅看見他的時候,忘記還給他了。
這麼想着,辛曼就又打了一個冷顫,莫名的覺得上下牙齒開始肆無忌憚的碰撞了,好冷。
她沒有一絲猶豫,直接將男人的大衣從衣袋裡拿出來,直接搭在了腿上,兩個袖子在腰後繫了一下,避免掉下來。
可是這一件大衣,也並沒有救了辛曼的感冒發燒。
臨近中午的時候,辛曼又開始熱,渾身的力氣已經像是抽乾了似的,手指都擡不起來了,她讓周多多下樓的時候幫她買一份面帶上來,就沒有下樓。
中午十二點,沒人留在辦公室裡,辛曼覺得口有些渴,便端着水杯去休息室接水,結果一站起來就開始頭暈,一頭栽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