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穿戴整齊就出發了,到了擎天28層,這回是直接被人引去到了社長辦公室。我謹慎地敲門,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請進”。
我輕輕推門而入,進到了一間寬敞的辦公室,我簡單掃了眼室內的陳設,兩個字,氣派!再望對面那含笑的男人,不禁一怔,好年輕,而且,很英俊!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青年才俊?!沒想到如今大火的“韻”,居然有個如此年輕的社長。
我吸了口氣,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坐到了他的對面。他再次看了一眼他手上的資料,我猜那是我的簡歷。
“白小姐,首先我要恭喜您以優異的成績順利通過了我們的筆試和麪試,今天呢,主要是想親自和您聊聊。”
聊聊?好啊,儘管我不怎麼擅長聊天,可是應答式的還可以應付。“您請說!”
“我看了您的簡歷,以前是在一家知名報社做板塊主編,兩年之久,我想知道,這樣好的職位爲何就放棄了?轉而來到‘韻’,只甘心做一個小小的美編?”
實話說,我對社長第一個就問到這個問題,着實是有點驚訝的,而且這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我難道要說出是有人侵犯我知識產權,讓我大爲惱火,然後就請辭了?不好,而且還有曝光我前任上司的危險,儘管我對那人已然沒什麼好印象,但是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我似乎已經答應了他不會聲張的。所以——
“我覺得一個人最重要的可能就是自知,我也自認爲我對自己有個清醒的認識,其實,做報紙,不是很適合我,但我在其位就必須謀其政,所以也做了兩年之久,兩年內,我對於報社的付出,也絕對對得起社裡對我的期待與信任。當然,這次‘韻’的招聘啓事,給了我新的熱情與靈感,所以我不惜放棄了原來的職位,來到這裡,我是希望我的這個決定,對我自己和對‘韻’,都能是雙贏!”
社長點點頭,眼中依然是笑意,然後他問,“那就真的甘心只做一個美編?”
我也笑了,覺得這個男人還真的有點打破砂鍋的執着勁,“是的,對於職位,我承認自己會在意,但是我更在意我工作的是否快樂,我一直認爲一個人的職業如果和自己的興趣愛好吻合的話,那將是一件幸運的事!所以,其實從美編做起,我是可以接受的。”
男人頷首,然後說,“白小姐淡薄名利,讓人敬佩!但是我不希望‘韻’被人私下裡傳不懂得知人善任,委屈賢才。”他看着我的眼睛,停了下來。
我有點疑惑,這是什麼意思,他怕我出去說什麼?簡直暈死,就算聘不上,我也不至於長舌婦樣的出去散佈什麼。如果落選,那唯一理由就是技不如人,自己哪裡好意思再去爭辯?
“社長,我想這點請您放心!”我沒有多說,我想他明白。
“所以,”他頓了頓,“社裡的美術總監剛剛離職,如果白小姐不介意爲‘韻’多操點心,我想以白小姐的才華,該是可以匹配這個職位。當然,我更希望白小姐有更好的創意,使自己和我們雜誌都能更上一層樓。”
社長這番話說得我心狂跳,難道不僅是應聘成功,還聘得個小領導的職位?
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我想我的表情應該是怔住了的,因爲我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社長看着我,起身與我握手,
“白小姐,如果覺得我的安排還合意的話,請您下午來辦一下入職,一會秘書小姐會告訴您需要哪些證件,還會帶您去熟悉一下您的工作環境,當然包括您的上級還有您的下級。”
“嗯,好的,謝謝您,社長。”我覺得我該表示一下謝意的。
我轉身要出門,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真的要謝我,就做出點成績,報答我這個伯樂吧!”
我點點頭,出了門,門外已經有個女孩在等着我,“白小姐,您請這邊,跟我來,我先帶您去編輯部主任辦公室認識一下欒主任,她是負責社裡所有編輯這塊的領導,您的工作也歸她負責。”
我隨着她,來到長長走廊的另一側,我們停在了2902室,沒進門呢,就聽裡面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貌似在打電話。
“社長,您這個安排我不能接受,李琦剛走沒幾天,您就安排新人接手,再說我們都搭檔慣了,突然換新人,什麼經驗也沒有,您怎麼那麼放心,將整個社裡的美術工作交給一個新人?”
我和門外帶我來的那個女孩都有點尷尬,很顯然,我們都聽出來了,這個講電話的人在和社長抱怨不該給我這個新人這樣重的職位。
說實話,我是有點忐忑的,不是忐忑自己的實力,是忐忑遇到這麼個有牴觸情緒的上級,以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看來是我出了社長的門,社長就內線通知我要去她那兒報到了,結果就有了這一番爭論。
門內又說了一會,我們聽到她說,“那好吧!”掛斷了電話,身邊的女孩才擡手敲了門,聽到“請進”後,我被她讓進屋裡,她說,“欒主任,這是新來的美術總監,你們談!”說着很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回身,看着對面的女人,她沒擡眼,只是伸手示意我請坐。
我坐定,她終於正眼看我,瞬間,我覺得我們的表情應該是一樣的,都是被眼前似曾相識的面孔驚住了。
我在大腦裡迅速搜索着,這張美麗的臉到底在哪裡遇見過。
天啊,想起來了,那個嚇到我的跑車的主人!!
還有比這更背的事嗎?我本以爲能在“韻”謀得個小小的職位,是件幸事,可是,可是,我的頂頭上司不但在沒見到我時就很有意見,在見到我之後,還發現,居然就是幾天前在街上惹她不快的那個人!
我們一時都沒有說話,只是打量着對方,她比那天我見到的那個她要“淡”很多,不論是從穿着上還是從妝容上,都是極其符合她的身份的,優雅而端莊,而不似那天,簡直可以用妖嬈來形容。
我看到她嘴角隱隱地浮上了笑意,朱脣輕啓,看着我問,“白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