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動作有點滑稽,但我纔不管,我就是要給他難堪!
就連站在後面的那個倒黴的新人司機都瀑布汗,江圖南卻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我的小動作一樣,他看都不看我一眼,雲淡風輕地“挽着”我走,還擡頭欣賞風景。他望着那座仿民國的小洋樓說:“何月西,你還記得關於這座房子的事嗎?”
這招狠,我立刻就鬆開他的衣袖,被他一句話打進地獄!
二樓的房間已經變成了百葉窗。但在我的噩夢中,永遠都是淺桔色的窗簾,淡淡的顏色,卻濺滿了猩紅刺眼的血點子,耳邊全是月銘刺耳的尖叫。那麼多的血,一點一點的,把我和月銘的餘生都變得骯髒不堪。
我不自覺地渾身都在發抖。
江圖南轉過身,一臉溫柔地看着我。
“何月西,你很冷麼?”
西裝外套從他身上脫下來,披在我的肩膀上。
突然的溫暖讓我擡起頭,江圖南甚至還在對我微笑。
但他的笑再怎麼人畜無害也已經再也不能欺騙我了,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我只會覺得更加害怕!
“求你別裝了成不成!別給我來這套!真的很噁心!”我怒極反笑,說着,隨手就扒了那件西裝,看都不看摔在地上!
江圖南的眼神一滯,隨即冷冽如深谷之冰。
我纔不罷休,伸腿朝着地上那件衣服就踩,使勁踩!往死裡踩!踩得全是髒鞋印!好像那不是衣服,而是我被踐踏到底的自尊,我小心包裹的回憶……
我發泄一樣踩着,江圖南的臉色早就陰沉的可怖。
我知道他惹不起,但是我真是恨極了!我躲躲藏藏這麼多年,那麼辛苦經營的一點點卑微的生活,就被他一夕之間這麼輕而易舉地毀掉了。我不怕死地一邊踩一邊看着那張臉,恨不得和他同歸於盡!
可看來江圖南暫時不想讓我死,他抱了胳膊,作壁上觀,他收斂起臉上所以溫柔的表情,冷冰冰地對我說:“何月西,你以爲我一生氣就能放過你對麼?”
我裝聾作啞。
“你不是以前的何月西,所以最好不要向我撒嬌。”他說。
我噎死,動作立馬停掉。他竟然說我是在撒嬌?那我當然不會繼續。
江圖南的聲音冷冰冰地說:“何月西,我只想要提醒你一點,”他俯下身來,威脅的氣氛讓我不寒而慄。
“血債血償,我做什麼都在情理之中。決定權是在我手上,而不是你。所以你要是想要求我,最好拿出一點求我的態度。”
他的眼神壓迫着我,鼻尖已經快要貼在我的臉上。
我咬着牙,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和他對峙着。我不能敗北,我不能就這樣像這種人投降!
他露出真面目了,這纔是真正的江圖南。陌生得早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江圖南,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暗算我,偷了我的電話卡對吧?你找人給月銘看了報紙對吧?!呵呵,說出去好歹是什麼山城太子,暗地裡使詐用的是什麼光彩的招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