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最不缺的是聰明人,最缺的是明白人。
林呈微目送段昭安離開後,臉上的激動漸漸地淡去,看了良久後,一絲苦笑浮於嘴角邊。
站在病房門口的他邁了幾步,走到方便在外觀察的可視玻璃窗前,站在這裡,他不用進去便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妹妹。
失而復得的妹妹,幾年未見,已隱隱有陌生感的妹妹。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傷得這般重躺在牀上不能動彈,也不知道她這幾年去了哪裡?爲什麼失蹤了,爲什麼又回來了……。
她能回來,他確實是激動萬分,不止是他,整個林家都會激動。
可激動過後,他需要擔心她的處境,以執行任務而失蹤,到突然間出現,……怎麼向部隊交待,報告怎麼寫呢?而有,她的眼裡明顯還有昭安,可昭安的眼裡只有顧晨,不,應該說是段家上下的眼裡都只有顧晨。
葉部長臨時前說的話,他聽懂了。
與其說是對昭安說,還不如說是在提醒他罷了,……老爺子會早點家去與顧晨多下幾盤棋,這是在告訴他,以前事是以前的事,以前他們段家不會站出來說什麼,現在卻不一樣的。
昭安身邊有顧晨,顧晨是得到老爺子的點頭認可,以前的人……他們是不會再接受。
現在,段家只認顧晨是昭安的女朋友,以前的人絕無可能再入段家上下所有人的眼。
林呈微臉上是一片苦澀,雙手插在褲兜裡,目光深沉而苦澀地看着睡着的林蘭姻,輕輕地閉了閉眼,盡是一臉的複雜。
這邊,紀母與紀父打完了電話,因紀錦也醒過來便急急忙忙過去瞅瞅,這會兒,武教授還在給他做詳細檢查,便趁這個空隙紀母又急急下樓來。
正好看到站在玻璃窗前的林呈微。
她認識林呈微,腳步不由地放輕了少許走過來。
“呈微啊,你來看蘭姻了?”因有內疚,紀母說話的時候帶了一絲謙意。
林呈微怔忡了下,怎麼紀阿姨也知道蘭姻?還一臉愧疚的表情看着他呢?
“您好,紀阿姨。”只是一下怔忡,沒有問爲什麼她也知道蘭姻。林呈微禮貌而誠肯地微笑:“您是來醫院公幹嗎?”
紀母一聽便知道他還不知道具體情況,重重地嘆了口氣,一臉愧疚道:“是昭安讓你過來的吧。有進去看望蘭姻嗎?這孩子,唉,爲了紀錦受了這麼重的傷,阿姨心裡頭不好受。恨不能傷在紀錦身上,也是想讓蘭姻遭罪。”
爲了紀錦,蘭姻才受這麼重的傷?
饒是素來沉穩的林呈微也不由驚問起,“阿姨,我是接到昭安的電話才匆匆趕過來。您能跟我說說是怎麼回來嗎?我聽着,有些糊塗。”
“應該要說的,應該要說的。”紀母這會兒也沒有剛纔那麼慌了,林家不知道他們的千金回來,真要說的話,哪豈不是還多虧了他家紀錦,他們才知道林蘭姻的下落?
能這麼想,雖有內疚,但不至於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