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節本應該是個浪漫溫馨的日子,可整整一個下午,趙玉環都開心不起來。
聶玉坤絕對不是會這麼輕易的退卻,她不是說晚上還要約李陸飛出去的麼!聶玉坤既然敢這麼直白的說出來,必然還有後續的安排。
這象一塊巨石懸在心頭,讓趙玉環有點魂不守舍。
作爲她以前的死敵現在的盟友,苗苗也在爲這件事情擔心,並且不時的跑過來打探情況。
得知聶玉坤並沒有再打電話之後,苗苗總算有點放心了,給趙玉環遞過一個“警戒解除”的暗號。
趙玉環可沒有苗苗那麼天真,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危險還沒有過去。
稍一思量,趙玉環就已經有了計較:
“佩佩,晚上一起出去看場電影吧。”
程佩佩看了看趙玉環,很快就聽懂了她話裡的弦外之音,爽朗的大笑着:“環環姐約我出去看電影?以前或許還行,今天卻絕對不可以。今天是情人節啊,你還是和小流氓一起去吧。”
對於程佩佩的默契,趙玉環投以一個讚許的目光,轉頭對李陸飛說道:“晚上去看電影,你請客,有問題嗎?”
不論聶玉坤有什麼樣的後招安排,先把李陸飛這個人“佔領”了,讓他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和聶玉坤接觸,這一招就叫釜底抽薪。
苗苗也很快看領會到了“隊友”的作戰意圖,故意做出一副很歡喜的樣子:“好哇,我也好久沒有看過電影了,咱們一起去吧,我請客。”
哪怕是今天晚上真的去看電影,估計也不會看的太安穩,因爲聶玉坤肯定會不斷的打電話約李陸飛出去,趙玉環已經料到這一點了。
面對強敵,有一個隊友總會添一分助力,所以趙玉環微笑不語,算是默許了和苗苗李陸飛二人一起看電影的計劃。
情人節看電影,電影只不過是一個藉口,更主要是卿卿我我親親熱熱,典型的二人世界纔好呢。可是現在居然要帶着兩個女友一起去看電影,怎麼都感覺荒誕滑稽,偏偏苗苗和趙玉環二人居然不反對,李陸飛也就無話可說了。
“好,晚上大家一起去看電影,我請客。程大美女,你去不?”
程佩佩把嘴巴一撇,很不客氣的說道:“小流氓啊小流氓,你帶着你的女朋友去看電影,真的希望有我這個電燈泡的存在?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去我,就別我鬧這個虛情假意了。”
“怎麼是虛情假意呢……”
“不是虛情假意,那我就去,反正也是你請客……”
“那……那你還是別去了吧……”
程佩佩哈哈大笑,使勁敲着李陸飛的腦袋:“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邀請我去的,哈哈,畫皮戳穿了吧,哈哈。今天我就饒過你這一回,你們倆……三個去吧,我留守看家。”
情人節看電影,本就應該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現在卻是兩個美女和一個小流氓,誰看着都感覺彆扭……
殊不知這只不過是苗苗和趙玉環的“臨時應急戰略”,爲了對抗強大的情敵,兩個人已經聯合起來。雖然這樣的同盟最後肯定會毫無懸念的破裂,可只要聶玉坤存在一天
,她們倆之間共同進退的同盟關係就可以維繫一天。
約定了晚上一起出去玩之後,就等於是斷絕了聶玉坤的念頭。只要和苗苗之間不再內訌,嚴防死守之下,想必姓聶的也沒有什麼機會吧。
想到這裡,趙玉環總算不那麼擔心了,笑呵呵的問道:“今兒個一整天都沒有見小蓉子呢,她做什麼去了?還在滿世界推銷書籍?”
雖說當下的主要敵人是聶玉坤,可小蓉子也不是一個可以讓趙玉環放心的潛在對手。在情人節這麼重要的日子裡,小蓉子居然沒有出現,是不是有點反常呢?
李陸飛笑了笑,深有感觸的說道:“小蓉子確實是在推銷醫書呢,今天一大早就扛着一大包書籍跑出去推銷了。平常日裡,中午她會跑回來吃飯,今天可能是太忙了吧,估計已經在外邊吃了。”
小蓉子和李陸飛都是窮的掉渣的窮鬼,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來花。平時跑出去做推銷的時候,爲了省下點錢,總是刻意的跑回來吃飯。除非實在是太忙了,否則不會在外邊吃——畢竟外邊的飯太貴了,現在是非常時期,能省則省。
一般情況下,除非當天推銷的成績不錯,否則小蓉子不會在外邊吃飯。既然今天沒有回來,肯定賣出去好幾套書吧。
小蓉子每天扛着裝滿醫書的大包滿世界亂跑,根本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思索什麼愛情,這讓趙玉環感覺很放心——就讓她忙吧,生活壓力會讓這個對李陸飛頗具好感的小龍套更多考慮現實,而沒有機會摻和到這場本就已經白熱化的愛情爭奪戰當中。
或許是因爲大家都是過情人節的緣故,今天的患者比以往少了很多。到了臨下班的時候纔有一個砸傷了手指的病號。
手指末端被砸的鮮血淋漓,中指的指甲已經完全掀了下來,連甲牀都破壞的一塌糊塗,指尖部位的小骨也斷了一小截。看起來血糊糊的一片,病號也疼的呲牙咧嘴,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
處理這種程度的傷痛對於外科醫生而言就是最簡單的入門級課程,李陸飛給病號做了簡單的清洗、之後,使用藥水消毒。
畢竟十指連心,因爲消毒藥水的刺激作用,這個病號疼的大呼小叫,幾乎要跳起來的樣子。
程佩佩過來幫忙按住病號的手腕:“不就是砸了一下手指麼,又不是壯士斷腕,至於叫的象殺豬一樣?做什麼工作的?”
“我……”病號支支吾吾的說道:“我是個作者……”
“呀,大作家啊,我最敬佩寫作的人了。我聽人說,你們這些作家都有很堅韌的精神……”
在程佩佩的溫言勸慰之下,這個自稱是作者的病號強忍着疼痛,做出一副“一點都不疼”的樣子,果然就安靜了許多……
很快包紮完畢,李陸飛中規中矩的給病號說明情況:“你這個傷啊,雖說傷到骨頭,其實也不怎麼嚴重,過一陣子會自動癒合。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進行一個小手術……”
“不做手術不行麼?”
“不做也可以,只不過手指的形狀以後會很難看。”
“難看就難看吧,只要手指頭還能打字,我不在乎難看不難看。
”
“我給你開個單子,先去注射破傷風疫苗……”
“我對那個過敏……”
“過敏就算了,不注射也不大要緊,那就這樣吧,隔天來換一次藥就行。”
處理完了這個病號,也就應該下班了。
在食堂簡簡單單的隨便吃了點東西,李陸飛回宿舍換了身衣裳,專門從抽屜裡取出幾張鈔票揣在兜裡……
趙玉環正對着鏡子補妝,苗苗則正在給家裡人打電話:“媽,今天我晚一點再回去,吃飯別等我了。哎呀,媽您就別管了,我又不是一個人出去,是和陸飛哥哥看電影……有他呢您就別讓我哥接我了……”
程佩佩從李陸飛的抽屜裡翻出僅剩下的一點裂嘴杏仁,剝的咯咯作響,愜意的把香醇的杏仁丟進嘴巴,同時把果殼扔的滿世界都是:“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買點零嘴,果脯、瓜子、薯片什麼的都可以,千萬別買太甜的,最好是香辣風味的……”
“豬,就知道吃……”
眼看着兩個人又要鬥嘴,乖巧的苗苗趕緊說道:“我幫佩佩姐買吧,王家炒貨那有很好吃的瓜子,我平時都是買他們家的……”
“苗苗,讓程大美女給你錢,要不然的話,你買了她會白吃的……”
苗苗嘻嘻一笑:“給佩佩姐買瓜子的錢我還是有的,不怕她吃……”
程佩佩正準備象往常一樣說出“小流氓真摳門”之類的話語,敲門聲已經響起。
衆人正準備出去看電影,馬上就要出門了,這個時候響起敲門聲,立刻就讓趙玉環和苗苗警覺起來,互相對視一眼,雖未開口說出半個字,也迅速的判斷出了敲門的人是誰。
肯定是聶玉坤。
她早就說過晚上要約李陸飛出去,這個時候來敲門的,除了聶玉坤還能有誰?
就連“置身事外”的程佩佩也想到了這一點:如果敲門的不是聶玉坤,那才真是活見鬼了呢。
一想到馬上就要直面最強大的情敵,趙玉環和苗苗頓時生出一股同仇敵愾之心,好像端着衝鋒槍馬上就要躍出戰壕的戰士一樣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
好似有了某種默契一般,誰也沒有去主動開門。
程佩佩站起身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小蓉子呀,你怎麼纔回來?”
站在門外的確實不是聶玉坤,而是小蓉子。
小蓉子依舊扛着她那個大大的條紋袋子,從鼓鼓囊囊的袋子來看,她今天很有可能一本書都沒有賣出去——又全都扛回來了。
不是最大的情敵聶玉坤,這讓苗苗和趙玉環不約而同的暗自鬆了一口氣。
李陸飛接過小蓉子手裡的大袋子,從沉重的分量上就知道小蓉子的推銷可能吃了“零蛋”。因爲今天她出去的時候就裝了滿滿一袋子書,又帶着滿滿的袋子回來,肯定是一本都沒有賣出去嘛。
小蓉子的面色很難看,接連看了李陸飛好幾眼,似乎想說點什麼,卻終於沒有開口。
【作者題外話】:本章中那個手指受傷的病號,原型就是我,手指頭疼啊,用“一指禪”碼字,實在是太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