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涵很清楚，這樣的幸福虛幻而又不真實。
自從上次的感冒事件之後，楊雨涵再也好像患上了感冒恐懼症，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總覺得多吹一點分，多喝一點冷水，就能感冒一樣。
看見周厲深，她學會了當面真誠微笑，在心裡早已經想好了虛情假意的戲碼，並且她還發現，周厲深好像很喜歡這樣。
臨睡之前，楊雨涵和周厲深談起了孩子的問題，就像晉媽媽在電話裡說的，凌瓏和晉庭輝有孩子了，好像他們應該有孩子一樣，這樣一個小家纔算是完整。
“你喜歡孩子？”
周厲深問楊雨涵，不相信晉庭輝她媽一個電話，就能讓楊雨涵性情大變，母性大發。
“不，反正你也不喜歡。”楊雨涵看見周厲深疑惑不解的神情：“只是覺得，好像跟你結婚也還不錯。”
這是楊雨涵在周厲深面前爲數不多的一句真心話，沒有嫁給最愛的人，只是嫁給可以利用的人，對她來說是最合適的選擇。
婚姻裡所謂的愛，楊雨涵早已經隨着晉庭輝那次拒絕結婚的事件上劃上了句號。從那以後，她也不過是靠着對晉庭輝那點愛的幻想，在周厲深面前苟延殘喘到現在，成了周厲深的枕邊人。
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楊雨涵，你是表達，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結婚這件事情嗎？”
周厲深點燃一支菸，他有時候也分不清，自己爲什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明明應該是喜歡的，爲什麼有時候表達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是從來沒有想過你會結婚這件事情。”
楊雨涵起身，在周厲深面前赤身裸體已經成了習慣，光着腳走到客廳，把菸灰缸放在周厲深左手邊的牀頭櫃上。
“我也沒有想過你能活到現在。”周厲深無視楊雨涵放的那個菸灰缸，把沒有抽完的半隻煙扔到地上。
“這個世界上你只愛你自己，不愛任何人。”
楊雨涵靠在牀上，能好好和周厲深說話，就好好和他說話，因爲她永遠不知道周厲深什麼時候想要折磨她。
“你不也是嗎？楊雨涵，能活到現在，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不要忘記，在你的身後，永遠有一隻眼睛，在盯着你，讓你日夜不得安寧。”
周厲深含蓄的話，楊雨涵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理解，僅僅是當成周厲深對他衆多威脅中的一個。
“謝謝你這麼理解我，我從我父母死後，就已經日夜不得安寧。”
楊雨涵望着周厲深，對他的恐懼好像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強烈，不知道是兩個人睡在一張牀上久了，還是周厲深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讓人恐懼，只是他想讓人覺得他和恐怖。
“對我說謝謝……”周厲深停了一下，側身勾起楊雨涵的下巴說道：“以後你就知道是改對我說謝謝，還是說別的什麼。”
這樣親近的距離，楊雨涵能清楚感受到他說話的氣息，帶着一點點的能觸及到的溫暖，讓她想要靠近。
“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就可以說什麼，不是嗎？”
楊雨涵在周厲深身板好歹也是呆了幾年的人，對他絕對服從總比背叛來得輕鬆。
“楊雨涵，有沒有人告訴你
，有時候，太自以爲是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周厲深拍了拍楊雨涵的臉蛋，她永遠不會知道，此刻的周厲深有多厭惡這樣自作聰明的楊雨涵。
“所以還是要謝謝你，我的下場已經夠慘，難道還能有什麼更慘的嗎？”
“和我不用說謝謝，你知道，說謝謝是要付出代價的。”
周厲深說完就關燈，今天出奇地沒有對楊雨涵做過什麼 ，而是咋黑暗中牽起楊雨涵的手，握着她的手，就好像在黑夜中握住了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樂趣——楊雨涵。
“你想要的代價是什麼？周厲深？”楊雨涵問道，平躺在牀上，本意外慣了燈的世界會是漆黑一片，沒有想到窗外的燈光，竟然也透過窗簾，讓這裡的黑夜不在那麼黑。
“生不如死。”
周厲深回答，他想起自己想讓很多人生不如死，他做到了大多數，而現在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好像還沒能做到，還有那個曾經讓自己生不如死的晉庭輝沒有做到。
他一直以爲他是在等待最佳時機，卻在什麼時候錯過最佳時機都不知道。
凌瓏從醫院回來，總算在家享受了一次豪門少奶奶的待遇，什麼都不用做，就等着晉庭輝來伺候着，他們在路上就商量好，爲了方便凌瓏養胎，明天就搬去晉家大宅，這樣正好也可以陪陪晉媽媽，和一個做母親的人都交流交流，對凌瓏而言，總是沒有壞處。
“晉寶，真希望這孩子永遠不要生下來。”
凌瓏看着晉庭輝在忙前忙後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家庭婦男，讓人怎麼也不敢想象，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大總裁，做起這些家庭主婦乾的活也是有模有樣的。
“凌瓏，你這還沒有把孩子生下來，就開始犯蠢了，要是生下來，蠢得連你老公都不認識了，你說我怎麼辦？”
“從今以後，不準說我蠢。”
凌瓏站起來，跑到晉庭輝面前，輕輕鬆鬆用一個吻就堵住晉庭輝的烏鴉嘴。
“那我現在說你蠢，總可以了吧！”
晉庭輝捧着凌瓏的臉，很認真地說了一個“蠢”字，然後再很深情地往凌瓏的嘴上吻了一下，吻完之後，又是不厭其煩地重複着這一套動作，最後還在在凌瓏的長吻反攻之下，晉庭輝才願意停止說一次凌瓏蠢，親凌瓏一下的小把戲。
明天才走，晉庭輝今天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收拾兩個人的東西，凌瓏被晉庭輝從沙發上抱在穿上，不是爲了睡覺，就是爲了看晉庭輝收拾東西的樣子，細心地讓凌瓏都汗顏，尤其是直接當着凌瓏的面，把她那些緊身的衣服褲子通通打包。
“你不會是想把我好不用意千挑萬選出來的衣服都扔掉吧？”
凌瓏被自己的猜測給嚇了一跳，這生個孩子的代價，也太大了。
“捐給需要的人。”晉庭輝無語地看着凌瓏一眼，要不是看在自己喜歡他的份上，這樣的蠢得認真的女人，他不會多看一眼。
“別呀，直接捐錢多好啊。”
凌瓏伸手想要去制止，結果發現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看着晉庭輝從衣櫃裡拿出越來越多已經不屬於他的衣服。
“錢每年都在捐，不差今年。”
“可是那些。”凌瓏指着
那一堆入被破讓晉庭輝拿起做慈善的衣服，“我孩子生了之後，也可以穿的嘛~”
凌瓏最後那聲可以延長的撒嬌，晉庭輝直接選着短暫性耳聾：“你孩子生了之後，最起碼得胖十斤，也穿不了這些。”
“喂，晉庭輝，你不知道說一個女孩子胖，是一種很可恥的行爲嗎？”
凌瓏抓起手邊的枕頭朝着晉庭輝扔過去。
“都快成高齡產婦的人，還裝嫩，臉居然還不紅，凌瓏，你本事是越來越大了。”
晉庭輝笑着調侃，想起以後一家人的幸福小日子，別提多開心了。
“居然還嫌棄我老？”
凌瓏說完又是一個枕頭朝着晉庭輝扔過去。
“我還嫌棄你醜。”晉庭輝看着面前那一堆衣服，“不過我就喜歡你這麼醜的人，這樣才安全。”
凌瓏直接無語，晉庭輝這隨時開撩的架勢，從那次他回國開始，就沒有停止過。
“你也沒好到哪裡去，皮糙肉厚老男人一個。”凌瓏話說完，沒有預料地撲向在收拾東西的老男人。
晉庭輝無奈地攤手，前一秒還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下一秒就恨不得直接親上的人，真是拿她沒辦法。
誰讓他就是這麼愛，幾乎不用思考就去愛一個人，已經成了兩個人的本能。
在凌瓏那裡俗稱爲蠢，在晉庭輝那裡俗稱爲專一。
兩個人搬到晉家大宅之後的日子，依舊繼續恩愛着，只是凌瓏有一次無意間跟晉媽媽提起孫嘉怡的時候，看見晉媽媽神情略顯慌張，只是淡淡地告訴凌瓏，她是個醫生，很久以前晉庭輝和她就認識了。
“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凌瓏好不容易逮着機會，怎麼可能會以輕易放過，晉庭輝願意告訴她的東西，說不定他媽可以。
只見她媽媽停頓了良久，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如果非要說怎麼認識的，大概還是因爲幾年前他們那場綁架吧！”
“綁架？”凌瓏一激動，差點沒有把喝了的白開水吐出來：“那件事情不早就了結了嗎？晉語晨也因此離開了。”
凌瓏還記得這時候冬天的陽光正好，花園裡有很多花沒有開。這些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她記住了晉媽媽說的一句讓人不解的話。
“事情哪有那麼容易就結束，仇恨折磨的也不只是周厲深一個人，這個家依舊在上次的陰影裡走不出來，我是這樣的，你爸也是。”
晉眼神中的無奈和絕望，是凌瓏怎麼也理解不了的，看着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凌瓏總覺得不安。
“晉寶呢？”
凌瓏看着自己肚子裡，裡面的那個人會繼續參與到這家人可望而不可知的命運當中嗎？還是從現在開始，就註定了那個誰也不願意去回想的以後。
“他有他的堅持，我們能做的就是等着他回家，就像我當初等着你爸回家一樣。”
晉媽媽說着，眼睛不覺得溼潤起來，凌瓏地給了他一張紙，看見連哭都保持地這麼優雅的人，沒有一點點的羨慕。
一個人要有多剋制，才能讓自己連哭都這麼優雅。
“可是媽，我不想每天都等他回家，明明知道他和那個女人之間沒有什麼，心裡面還是會胡思亂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