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回來了,我手頭上有一件急事要交給你去處理。”陸屹楠讓童謠坐在了對面,從抽屜裡掏出一份資料來,“幫我物色一顆心臟,病人的資料在這裡。”
“黑交易?”童謠吃了一驚。
“恩。”陸屹楠鄭重地點頭。
童謠壓低了聲音道:“一年前源頭上出了事,我們找了替罪羔羊,也發過誓洗手不幹,爲什麼要重新做?”
陸屹楠便道:“我碰到一個極爲罕見的患者,如果手術能成功,我有信心在醫學界掀起一陣狂潮。”
“可是太危險了。”童謠皺眉,“如今f市的治安越來越嚴了,上次你去交換學習,應該也考察過周邊吧?水路查得越來越緊,就連倒賣化妝品,被查到也要記錄在案的——”
“這次不走水路。”陸屹楠的下顎繃成一線,面容十分嚴肅。
“那……”童謠滿面疑惑地望着他。
陸屹楠便伸手指了指頭頂。
“空運?!”童謠嚇了一跳,“過不了安檢怎麼辦?”
陸屹楠扯了扯嘴角,“你直管幫我聯繫源頭,我自然有辦法過安檢。”
“好。”童謠展開病人的資料,盯着姓名那一欄看了半天,而後疑惑地擡頭,“怎麼沒有名字?究竟是什麼人?”
陸屹楠咬了咬脣角,含糊其辭道:“是政要人物,不方便透露姓名。”
童謠知對方身份敏感,便不再追問。
“萬一配型成功,手術在哪裡做?”童謠又問。
陸屹楠面色一沉,齒縫裡吐出三個字來:“老地方。”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公司的公共郵箱就公佈了人事任命的消息。因爲沈讓帶着整個團隊跳槽的消息太過勁爆,以至於大家對童謠加入心外科這件事,只是置之一笑,並沒有太多關注。
鍾可情盯着“童謠”兩個字,十指不由握緊成拳。她現在終於體會到“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了,惡勢力根本沒那麼容易打壓下去,除非你將它徹底毀滅!
下午的時候,陸屹楠帶了下午茶過來看她。
鍾可情滿臉微笑,“怎麼突然這麼好心,給我送下午茶?”
陸屹楠便冷沉着臉道:“這是最後一餐。”
他表情嚴肅,雙目墨黑深沉,着實嚇人。
鍾可情吃了一驚。
“呵,跟你開玩笑呢!”陸屹楠突然露出溫潤的笑意來,“手術的事情,我已經在安排了。今晚,我就陪你回季家一趟吧。”
已經在安排了?
要知道心臟配型十分困難,加之國家法律規定的是除血親之外,或者是捐獻,任何人都無權接受活體移植。
這麼短的時間,陸屹楠就找到了“貨源”,答案似乎只有一個——他一直在從事黑交易,或者曾經從事過黑交易。
“心臟的事……”鍾可情慾言又止。
“你不用擔心,我都安排好了。”陸屹楠朝着她鎮定地點頭,“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知道,你明白嗎?”
“明白。”鍾可情點了點頭,而後又蹙眉道,“可我不希望你爲了我,做違背原則的事……”
陸屹楠在她肩膀上輕輕拍打了三下,安撫道:“沒事的。這件事過後,我們兩個人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了。”
“嗯,好。”鍾可情若有所思地應和。
下班之後,沈讓和卓然一羣人就在辦公室門口將她堵住。
“今晚是我們組入職歡慶,在江東路上唱k,音響效果好到爆,季醫生要不要一起來?”沈讓身邊的丁寧率先邀請道。
鍾可情連忙擺了擺手:“不了,我今晚還有事。”
“別呀!”丁寧性格直率,“我查過你的班了,今晚沒你啥事的。大家塗個熱鬧,再說沈醫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來多掃興啊!”
“我今晚要回家一趟。”鍾可情咬脣道。
丁寧不客氣地反問:“唱完k再回家唄?你以前難道都是住別人家裡的嗎?怎麼就今晚要回家?”
“我……”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鍾可情的雙頰燒得火辣辣的。
“哎?怎麼不說話?”丁寧瞪大了眼睛,雙目直勾勾地望着她,滿臉的求知慾,“難道你真的是住在別人家裡的嗎?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男人?這……季醫生,你纔多大呀,這也太開放了吧!”
鍾可情羞愧難當。
“她住我家的。”這時,一線暖玉般的嗓音從丁寧身後響起,陸屹楠繞開人羣,走到鍾可情面前,挽住了她的肩膀,笑對衆人,“今晚,她陪我去見丈母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