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通新區委站點大院,衆人一時鬧不清怎麼回事,但聽劉能話裡話外的意思,袁健似乎與百寶快遞千絲萬縷。
小吳捅了捅老陸,低聲嘀咕道:“陸哥,小袁不會真是‘臥底’吧?大劉對他多好啊,怎麼就能幹出這事……”
老陸高深莫測地看着袁劉二人,也低聲回覆:“我看八成,畢竟多拿一份薪水不是?這年頭啊……人心不如人民幣好使!”
小吳也混了多年,見利忘義的事沒少撞見,便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李秀枝雖然驚訝於劉能的激烈言辭,但她絕對不相信袁健是壞人,聽了老陸的話,氣憤的小臉通紅。
湘南妹子大多性烈如火。
她立即衝着老陸反駁:“陸叔,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相信袁哥不是見錢眼開的人!”
李秀枝平時非常勤快,雖然沒拿一分錢薪水,卻義務幫着站點做了好多後勤事務,成了站點裡的‘開心果’。
老陸馬上訕訕地解釋:“秀枝,我也沒說小袁什麼,弟兄們背井離鄉能聚在一起都不容易,有啥不好說的呢?小袁,你說是吧?”
小吳和衆人也紛紛說和。
李秀枝對着袁健說道:“袁哥,你說吧,不管是啥情況,我都跟着你!”
一旁用紗布吊着胳膊的王東暗自思索,他沒想到劉能今天會大爆發,而且還隱隱摸到袁健的底細,到底他們今天開的是啥會?發生了什麼情況?
可他知道一點,袁總肯定不是洪定文的‘臥底’。
可袁健爲啥要來深通當快遞員,確實讓人難以理解:他曾試探過艾總,對方也諱莫如深。
他看了看左臂的夾板,這是上個月百寶快遞衝擊新區委站點時,爲了保護袁健和李秀枝,硬生生捱了一棍導致小臂骨裂。
就在衆人屏聲靜氣等着袁健如何應對之際,王東的手機鈴聲響起。
王東看到來電顯示是艾小米的手機號,趕緊接通。
“王東,我接到洪總的電話,深通朱總剛剛提出休戰談判,估計他們打不下去了。你撤回來好好養傷,養好傷到總部來一趟。”
王東喜出望外,艾總召自己回總部,這是要發呀!
他眼珠一轉,馬上底氣充足地回答:“艾總,輕傷不下火線,我不用休養,明天就回總部報道!”
艾小米輕笑了一下,王東的小心思她心裡跟明鏡似的,不就是想讓自己看看負傷在身的樣子,好表表功勞苦勞。
“行吧!自己路上注意點!”
放下電話,王東忽然覺得不對勁,隨即發現所有人把視線從袁健轉移到自己身上。
袁健和李秀枝更是異口同聲地問道:“艾總是誰?”
王東知道自己剛纔得意忘形了,環顧大院後,強笑着說:“如果說我是‘臥底’,你們會信嗎?”
劉能氣還沒消,但說王東是臥底,他肯定不信。
畢竟王東不參與業務,最近纔跟着袁健,哪裡有機會傳遞消息?
李秀枝就單純的多,直接問道:“你是誰的臥底?幹什麼來了?”
袁健忽然有一絲明悟,姓艾的老總,和自己有關係的,八成是艾小米!
難怪王東這種精明能幹的小夥子會千方百計接近自己,甚至不惜哄着個黃毛丫頭。
原來如此!
他笑了笑,直接問道:“是小米讓你來的?”
王東老老實實地回答:“是的,袁董,您別誤會……”
小米?
袁董?
衆人一頭霧水,李秀枝更是愣在當場。
袁健上前,輕輕戳了戳王東纏着紗布的左臂,嘆息道:“王東,我欠你一個人情,不過下次別再這麼死心眼了!”
王東很尷尬,連忙說:“知道了……”他看看大夥,便說道:“袁董,我看劉哥他們人不錯,要不我來解釋一下吧?”
袁健搖搖頭,轉身對劉能說道:“劉哥,我徽省江城工學院大三的學生,休學一年來到深城是爲了找一個朋友。
當然,我還有一個身份,愚人旗下藝豐文化的創始人和股東,韓俊的同鄉、師兄以及合夥人,曾任董事長職務。”
轟隆隆!
一連串驚雷炸響在劉能的頭頂。
愚人旗下藝豐文化,他略有耳聞,那可是市值五六個億的大公司!
創始人和股東,董事長,韓俊的合夥人,這傢伙身份有點多啊!
難怪朱總後來對他言聽計從,在自己面前,這一位就是超級大佬啊!
老陸和小吳,也都目瞪口呆。
愚人系韓俊,那是互聯網和股市之神,經常在報紙上看到的人物,沒想到袁健居然是他的同鄉師兄合夥人?
這也太刺激了吧?
李秀枝不太明白具體細節,但她知道網吧裡到處是愚人網絡的招牌,還曾經羨慕地對袁健說,愚人網絡賺大了,老闆肯定黑心!
難怪當時,袁哥笑着說:“人家賺錢也不容易,而且賺的都是有錢人的錢,不算黑心。”
自己當時也沒多想,袁哥是怎麼知道人家賺錢不容易的。
李秀枝覺得頭暈目眩,袁健身份聽着很嚇人,王東又神秘的不行,這一切似乎太不真實了!
她舔了舔嘴脣,有些發苦地問袁健:“你真是大老闆?”
袁健想了想說道:“對於普通人,可能算吧?也許你們會說我矯情,但這個對我來說真沒什麼意義。”
小吳好不容易纔接受了袁健是大老闆的身份,聽他這麼說,只能翻翻白眼。
胖子撐死,瘦子餓死,唉~人和人區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李秀枝指着王東問道:“那你又是怎麼回事?”
見袁健都說了實情,王東也只能大致說了來龍去脈,並一再給李秀枝和衆人道歉。
聽完之後,李秀枝依然嘟着嘴,根本不搭理他。
這傢伙可真能演戲啊,我說自己一個派單員怎麼整天打聽袁哥的事情和動向,原來是奉命行事?
那個艾總還真是神通廣大,也不知道具體和袁哥什麼關係?
劉能心裡苦水翻涌,久久不能平靜。
搞了半天,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人家根本是“一家人”,從前到後把自己瞞了個結結實實!
他環顧四周,最終長嘆一聲,說道:“袁董,承蒙您看的起屈居我這小廟,一直覺得您做人做事沒的說,可朱總對我不薄,於公於私我不能對不住她!你走吧……”
老陸一聽急了,雖說袁健王東的事挺膈應,但他相對於劉能要冷靜一些。
何況朱總正和百寶談判,指不定深通一夜之間就會改換門庭,這個時候得罪袁健太不明智了!
他把劉能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勸說:“大劉,既然袁董解釋清楚,那說明他沒出賣咱,何況朱總那邊還不知道啥情況,做人留一線呀!”
劉能還想反駁,但大劉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看在剩下來幾十號兄弟的份上,千萬要忍住啊!”
劉能木然不語,當初風頭最盛的時候,他有一百多個手下,經過兩個月混戰,現在留下來的只有三十多人。
這些人拖家帶口,每個月都指望着自己發薪水生活,一旦風吹草動對他們的影響最大。
萬一朱總與百寶合併,自己得罪了韓俊的合夥人,那以後的日子想想都不好過。
悶了半天,劉能哼了一聲,擰着頭徑直進了主屋。
袁健把視線轉向老陸。
老陸乾巴巴的臉皮彷彿注滿了諂媚的恭敬。
“袁董,大劉就是粗人,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裡有些事情,還請您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