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倫伯格最終還是決定和奧本海默家族聯手通過德比爾斯銷售鑽石,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他們可以藉此降低風險,而德比爾斯也可以適當的控制鑽石市場的供求比,以使降價的幅度不會太大,不過價格跳水在所難免。
新技術在工業上的應用必然導致原有技術所生產的產品利潤下降,工業用鑽石的縮水已經持續了數十年,而且還將持續下去,羅蘭所做的就是將這個進程加快。爲了搶佔市場,德比爾斯願意用每年3億美元的代價換取對全部鑽石的完全銷售權,他們想故技重施,讓大量涌入的鑽石對工業用市場重新洗牌,從而再次登上霸主地位。
格倫伯格本是不願意答應這個條件的,但急於籌集資金的羅蘭極力促成了這一協議,爲此他花費了幾乎兩個月的談判時間。至於其他的利益分成相比這個條件就簡單了很多,因爲價格由德比爾斯控制,所以羅蘭他們得到了更多的補償,除了在全部工業鑽石上得到25%的分成以外,還讓奧本海默家族同意在自然鑽石利潤上得到15%的補償。這樣優厚的條件讓格倫伯格也認同了。
就像之前所說,德比爾斯是一個強勢的企業,就像是奧本海默家族一貫的風格一樣,而這種強勢在鑽石經營上有着無與倫比的優勢,即便德比爾斯公司的份額在下降,但他們還是能夠通過控制鑽石的供應量來操控鑽石的市場價格。
一直以來,德比爾斯只允許125個珠寶切割公司向其直接購買鑽石原石,這125個鑽石切割公司全部都是德比爾斯中央統售機構的客戶,行業內的人把它們稱作“德比爾斯125”。這個中央統售機構每年均舉辦1o次鑽石鑑賞活動,把未切割的鑽石原石賣給中央統售機構的客戶,同時他們也會和全球主要的鑽石切割中心保持緊密的聯繫,例如阿姆斯特丹。這樣一來,出售的價格就完全是由單方面決定的,德比爾斯將鑽石搭配出售,把重量、質量各異的鑽石放在密封的塑料袋中,標上價格,而“德比爾斯125”是沒有權利講價的,他們只能決定是購買還是不購買。只有在單顆鑽石的重量在1o.8克拉以上時,纔有極其微小的講價空間。德比爾斯這麼做其實是從源頭上控制了鑽石的價格。
現在,德比爾斯顯然從羅蘭的接近中嗅到了血腥,因爲他們提供的金剛石不少竟然在15克拉以上,而現工業生產出的最大顆粒不過11.14克拉,美國ge公司能批量生產的人造金剛石僅6克拉重(約1omm),這意味着羅蘭生產的鑽石完全可以佔領低級市場,不僅工業市場上可以徹底取代價格高昂的自然鑽石,而且在飾市場上也可以有很大的進展,畢竟在大小質量上沒有區別的情況下,數倍的差價還是很具有吸引力的,唯一遺憾的就是羅蘭至今無法提供有色金剛石,這讓人工鑽石失色不少。
因此,羅蘭的地下加工廠就成了德比爾斯的秘密加工廠,每隔一週就會有專人來瀋陽附近取走鑽石,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命令機器人提前放好這些東西。亞克多也可以一心尋求購買氚的途徑,在這些事情上插不上手的吳雲又回到了家裡,但主要的工作卻變成了學外語——每天對着接受器聽洛星第一電臺廣播,藉此學習洛星語,因爲功率限制,這臺靠能量板工作的接收器每天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收到訊息,其餘的時間,精力過剩的吳雲就可以通過通訊器和羅蘭或亞克多聊天,如此一週之後,進步神。
爲了學習洛星語,亞克多也付出了不少勞動,不眠不休的工作了好幾天纔將吳雲的臥室佈置完全,讓外表上無甚變化的房間成了一座巨大的防禦堡壘,不但可以隔離監視和音效,還能放出假信息,最近充足的原料供應讓飛船上可用的東西越來越多,吳雲從中得到了不少物質上的方便,而其他兩人就純粹是精神上的愉快了。
爲了讓彙集到阿姆斯特丹的貨源能源源不斷的供應亞克多越來越大的消耗,羅蘭和格倫伯格達成一項協議,用鑽石利潤的5o%換取格倫伯格不間斷的物資偷運,這次可是完全的走私,一切以亞克多的需要優先,包括負責此事的亨特在內,沒人知道東西到底到了哪裡,送給了誰,雖然爲此他們需要花費數倍的金額使貨物中轉數次,但由此帶來的隱秘性卻讓三人都覺得物有所值。
用去了兩週的時間,吳雲總算可以用洛星語和兩人進行日常交流了,這時一個奇怪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好?是吳教授嗎?”一個輕輕的女聲傳了過來。
吳雲愣了一下,他不記得把家裡的電話給過別人,但對方既然找上門來,他也就應道:“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你的助教王穎齊。”
吳雲不由的錯愕道:“我的助教?東北大學的?”
那邊的王穎齊心裡暗恨:“果然不知道我。”那咬牙切齒的模樣讓旁邊的女伴笑個不停,她用力的抓住話筒以完全相反的柔和音調說道:“我是上學期學校新任的助教,因爲你沒有來,所以……”
這樣吳雲也就瞭解了,在他曠班的一個學期裡,學校還給他配了專門的助教,這讓他不由的心神歉意,也語氣溫和的問道:“那我以前的助教李……”
“李質是吧?他還是你的助教。”王穎齊補充道,同時在心裡再次大罵吳雲沒良心,連跟了他這麼久的李質也不認識。但在嘴上她依然輕輕的說道:“您現在方便嗎?我有幾個關於數論的問題想問您,都是您留下的教案上涉及的,因爲有些不太明白,所以帶課時很吃力。”她儘量不讓自己的不滿流露出來,可吳雲還是聽了出來,最近經常和各色人等交往,外交也很是磨練了些本領,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下午兩點左右吧,我在哪裡見你?”
“那就兩點吧,我在北師大的門口接你吧,這裡查資料也方便些。”王穎齊生怕吳雲跑了,連忙定下時間道。
“那就這樣定了,”吳雲掛掉後馬上又給黎校長打了電話,詢問起王穎齊。
黎校長也是痛苦不堪,王穎齊仗着自己還是個小丫頭,在他的辦公室裡一個勁的耍脾氣,愣是要討回公道,還不願意換工作,說自己幫吳雲幹了一個學期卻連人都見不到,要討個說法,最後黎校長只好將吳雲的電話交給了她以求得耳根清靜,可他知道,還有吳雲的“質詢”要對付。
好容易將吳雲安撫下來,答應再不隨便給人自己的電話,黎校長長舒一口氣,將全身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
北京師範大學校門外,王穎齊焦急的等待着吳雲,雖然她也想過吳雲可能耍大牌,但還是提前一個小時就來到了這裡,畢竟是有求於人,多等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旁邊被硬拖來的女伴看着她可笑的樣子道:“說晚點來你也不聽。你不是說他人品敗壞、沒心沒肺嗎?怎麼會提前趕到呢?”
王穎齊苦笑道:“我也知道,反正也不差這麼一個小時,倒是你,一會幫着我些,別讓他兩句話就把我打了。”她嘻笑着說道:“只要祭起你的絕世容顏,沒有哪個男人還能跑的了,如果那個該死的吳教授再跑掉的話,我可就要愁死了,他的提綱又那麼難。”
旁邊的女伴微笑道:“你又說他是鬼怪,又連他的提綱都看不懂,是不是你變笨了。”
“當然不是。”王穎齊擺弄了一下頭道:“是那個怪物太過分了,給本科生講那麼難的問題,現在聽課的都是研究生,倒是挺有成就感的。”
兩人正說的高興,王穎齊突然看到吳雲走下了出租車,站在門口四處張望着。
王穎齊再覈對了一次照片才拖着壯膽用的女伴快步走向前去道:“您是吳教授吧,我是王穎齊。”,然後指着身旁介紹道:“這是我的大學同學曾可安,因爲我在北京找不到房子,就暫時住到她這裡。”可吳雲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而只是一個勁的掃視着她身邊的曾可安,這讓她又在心裡大罵:“黎校長還說他是君子,僞君子,色鬼一條,怎麼能這麼盯着人看。”卻沒有現經過校門的男女都在向這邊看來。
旁邊的曾可安也是一臉的好奇,王穎齊簡直把吳雲妖魔化了,對她耳邊不斷的怒斥他的“卑鄙行徑”、“可恥行爲”、演講式的控訴他的“剝削本質”,“資本主義劣根性”、“人格敗類”;可她從王穎齊偶爾的無力上也能現,這個“怪物”還有着遠常人的智慧,雖然她沒有像常人一樣追逐過“吳雲熱”,但在廣告上也看到過這個被吹噓成愛因斯坦二世的男人,親眼見到的感覺的確不同。
吳雲看曾可安的樣子就知道她不認識自己,這倒也是,當時一起上課的人時來時不來,所有男人都把她當夢中情人一樣欣賞,要讓她記住自己也不是見容易的事情,當時多少賣弄風騷的男人用盡解數也未能如願,吳雲也不想這樣展開話題,當作不認識的笑着說道:“我就是吳雲,王小姐久仰了。”
王穎齊翻翻眼皮暗道:“久仰什麼啊,今天才知道我的名字。”但她還是裝作高興的說道:“是我久仰纔是,您吃飯了沒有,我們先找個地方再說吧。”
“吃過了。”吳雲點點頭道:“就近找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