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扶搖九霄上青雲

《成長》

摘自blog“蓮de幻之國”類別:生命感悟

每個人都能夠成爲自己的王

希望化作王冠,愛是權杖

勇氣是劍,智慧是盾

在成爲王的道路上

策馬揚鞭,恣意馳騁

所有的歡笑和淚水

都會深深印入

我們的成長紀念冊

夜色終於在清晨初生的陽光中逐漸褪去它那黑色的紗,恭謙的讓紅日步步高昇懸掛在高空中,繼續煎熬着地上已經汗流浹背的人們和躲藏在樹葉下不停鳴叫的知了。

前來參加集訓的選手和隨行人員集中到明陽的校門口等待着車的到來,身爲導師的金月夜、蘇佑慧和李哲羽正在與學校的老同學和老師門依依話別,而其他的參賽選手也在跟着他們的粉絲握手,擁抱告別。

“好了,好了,車子來了,我們要出發了。”蘇佑慧提醒熱情送別的人羣。

“對、對不起。”沒想到,司機師傅抱歉的聲音響起,“校車出了點故障,暫時走不了了。”

“哪怎麼辦?要修多久啊?”

“大概要兩個小時。”

“怎麼會這樣?那邊還等着我們去參加拉票會呢。”樂小蓮焦急的踱着腳步來回走,兩條麻花辮隨着她的不安前後擺動。

“時荀來了,時荀來了。”

人羣中從後面傳來像是遇到洪水猛獸般的驚詫聲音,看來紙包不住火,時荀是一直策劃擊敗江朔流的幕後導演,這件事已經沸沸揚揚傳開了。

衆人不由自主將原來擁擠的校門讓出了一條路,時荀面不改色,對周圍的人熟視無睹,不緊不慢的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出現大家面前。

“你遲到了,趕快歸隊吧。”只有李哲羽朝他點了點頭,平靜的神色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中的朵朵白雲。

“抱歉。”時荀輕鬆答道,即使大風吹過,平靜的臉上也只是浮起微笑的漣漪。

“他怎麼來了?”

“就是,不知道他還會想出什麼詭計陷害其他選手呢。”

支持江朔流的粉絲不悅又戒備的暗自咬耳朵。

“師傅,之前是我讓你告訴他們車子無法啓動,但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沒想到時荀好整以暇的走到巴士司機面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說道,但他的話無疑是響徹整個校門口的又一枚重磅炸彈。

“怎麼這樣?他做壞事竟然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實在是太囂張了吧!”

“就是,我就知道他來就沒好事。還我們之前差點誤會了江朔流呢!真卑鄙!”

“組委會應該廢除他的比賽資格!”

一些同學立刻對時荀露出了鄙夷的眼神,還有一些則直接抗議他參賽。

樂小蓮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看向時荀,像是有個法官在她心裡“啪”的敲下了“有罪”的木槌,既難過又失望。至於江朔流,則看不清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色,但對於這一切,時荀坦蕩的接受了,看着樂小蓮的眼睛寫滿了抱歉。

“我想知道爲什麼?”終於,江朔流主動走到時荀面前問道。

時荀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大大的呼出,彷彿驅散了一直積壓在自己心臟中的重量:“我已經讓人將原本計劃干擾攻塔拉票會的事情撤銷了。”

“干擾拉票會?”樂小蓮在聽到時荀說出的話是愣了一下,像是呆滯的人偶慢慢重複他的話。

“原本我是想用校車故障故意拖延所有人到達拉票會的時間,並且讓人故意蠱惑人心引起投票者的不滿,然後我自己獨自一人準時到達,那麼就能獲得一邊倒的勝利。”在時荀說話的同時,身邊一陣陣的唏噓聲不斷響起,不過他無畏而平靜的注視着自己的兩個最大對手——江朔流和樂小蓮。

“那現在的你呢,準備怎麼做?”李哲羽平靜的望着時荀,眼中透着明晰的光,從他的目光中,蘇佑慧和金月夜已經發現,李哲羽相信現在出

現的時荀已經不是之前的時荀了。

“我選擇放棄所有的陰謀詭計。不過,江朔流,”時荀轉身面對着自己的對手,目光純澈,聲音清晰而透徹,想輕輕晃動的湖水,“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希望能堂堂正正和你來一場屬於男人之間的爭鬥,而戰利品就是……”

說着,時荀的目光堅定的落到了樂小蓮的身上,“是小蓮!誰贏了就跟她在一起!”

“好,我答應你!”江朔流愣了一愣,但隨即露出自信的笑容,迎着時荀的目光,爽快的答應了他的挑戰,更是握住拳頭伸向他。

“好!”時荀也拿出拳頭與他的互撞一下,算是立下了男人之間的戰盟。

兩個宿命的對手之間像是劃過一道閃電,帶着耀眼的光,照亮了彼此的眼睛。

樂小蓮自顧自沉醉感動於兩個男生的冰釋前嫌,開心的想要拍手鼓掌,但很快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喂,喂!”她在兩人中間彷彿踩着個蹦蹦牀般使勁跳高,想要兩個“角鬥士”注意到自己這件“戰利品”,“憑什麼我要成爲你們之前爭鬥的物品!”

樂小蓮的哇哇大叫沒有引起任何關注,但她心中想是一團烏雲被陽光撥開,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而蘇佑慧環抱着雙臂,看着兩人的表現,

不滿的給出結論,“大男子主義果然都一樣。”

“佑慧妹妹,難道你不認爲這樣的比賽纔好看嗎?”金月夜湊到她的耳邊用饒有興致的口吻說道。

“是啊,三個人現在都會全力以赴的感覺真好。”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李哲羽看着吵鬧的三個人露出了微笑,也替他們的關係緩和感到高興。

“男人只會爲男人說話,果然自私!”雖然嘴上是這麼說着,但是蘇佑慧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嘆道:“所有東西都可以算計,只有愛沒辦法算計。”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就在這時,時荀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他接起電話,在聽了對方的話之後,他的神色瞬變晴轉多雲。

“怎麼了?”樂小蓮看到向來總是波瀾不驚的時荀突然神色大變的樣子,忍不住擔心地問。

“出了什麼事?”其他人都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

“星盟那邊,我原本安排在拉票會現場跟進隨時狀況的人向我彙報說,已經有大量的學生涌進星塔周圍了。”時荀向大家轉述電話的內容,聲音因爲焦急而微微顫抖。

“現在狀況怎麼樣?”感到預想中可能失控的局面,蘇佑慧也無法維持完美的淑女狀態,清麗的眉間皺起一個“W”,焦急的問着時荀。

“我也不知道!我已經通知了所有人取消所有原定計劃的,他們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時荀的神色也開始緊繃起來,他拿着手機在裡面查找相關人員的電話。

“喂?喂?”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時荀接連打了多個電話,不是停機,就是沒人接,再來就是關機。

“全都聯繫不上。”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漂亮的嘴脣壓成一條扁平的直線,無措和焦急也不能形容此時時荀心中的感受,只能接受星盟失去

控制的事實了。

“那現在怎麼辦?”樂小蓮就像是隻被燒到尾巴的猴子來回踱步,恨不得能馬上長出翅膀飛回去停止這場混亂。

“如果拉票會照常進行,那麼我們即使現在馬上坐車,出發也會遲到一個小時以上,那中間空缺的一個小時,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金月夜分析着整個形勢,實在無法預料那些早有預備的學生會做出怎樣不可挽回的事情,而整個星盟的拉票會也不知道會面臨着怎樣的混亂局面。

正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坐在HAPPYHOUSE最深角落裡的一個穿着黑色正裝的中年男人,悠閒的品着濃香的咖啡。偶爾看着店裡來往的客流,不期然清淡的笑了起來,似乎極爲滿足現在的閒暇時光。

一陣輕靈的音樂聲在他的桌面上響起,手機忽閃忽閃着提示主人應該把它接起來了。

“喂?”接連喊了幾聲,對方都沒有應答,於是雅文先生打算合上電話。

“怎麼,這麼沒有耐性?”就在他要掛斷電話時,電話裡響起了另外一箇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聲音。

“誰讓你打來電話,卻陰森森的不出聲。”故作陰沉的聲音讓雅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失笑的說道。

“哎,我是爲了配合即將告訴你的消息,才這麼勞心費力的配音:要知道,一個驚天動地的大事正在醞釀中,相信不久以後,所有的紛爭都將徹頭徹尾的改變……”

“驚天動地?”聽着對方說出帶有超高危險係數的話語,一貫平靜的雅文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也變得正經了起來,正色的詢問對方。

可視電話裡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已經被掛斷了。

而電話的另一端,已經掛斷電話的蘭苑先生一臉賊笑的盯着手機瞧,惹得經過的人都紛紛向他投來異常的眼光。

明陽學校門口,六人終於坐上了修理好的校車,要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星盟的方向開去,但兩地相距數個小時的車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抵達的。

“師傅,你開快點行不行?”樂小蓮坐在後座,看着司機師傅開車,臉上堆起了烏黑色的雨雲。車窗中的景物快速倒退着,但這種速度對於心急如焚的樂小蓮來說,還是太慢。

“我已經開的很快了,小姐!你要把巴士當火箭開啊!”司機師傅雙眼緊盯着前方的路,頭頂砸落一大排黑線。

“可是我覺得很慢啊!”

“小蓮,別急,別急!”江朔流像安慰露出爪勾的貓一樣輕聲撫慰着她,“按照現在的速度,我們很快就會到的。”

“是這樣嗎?”像是要求證似的,樂小蓮轉頭看着蘇佑慧,好像唯有偶像的回答才能給他安定。

“嗯!”蘇佑慧重重的點頭,這纔是她放下了心。

“砰,砰!”車子強震了兩下,司機緊張將車子停到了隔離帶邊上,就再沒動靜了。

“怎麼了?”大家問坐在前面的江朔流和金月夜。

“不知道,大概是拋錨了。”金月夜看了看一臉無奈的司機,示意大家先小心下車,他自己則和江朔流跟着司機來到車前,打開車前蓋檢查,裡面一陣白煙冒出,確定了他們的猜測。

接下來,幾位男生只能全部挽起袖口幫忙,使出自己的全身修車本領給它大動手術,而兩個女生則在旁邊打下手,並向後面開來的車示意在外道行駛,以免發生意外。

“呼,終於好了!”金月夜大呼了口氣,將手裡的扳手放回原處,回望其他也是滿頭大汗的時荀和李哲羽,“好了,你們上車吧!”

他朝兩個在烈日下已經站了許久,差不多有中暑跡象的女生喊話。

蘇佑慧拉着樂小蓮回到了車上,裡面散發的冷氣頓時讓人涼爽了許多:“俗話說,禍不單行……一點沒錯。這車也非要挑這個時候拋錨。”

原本已經很焦急的樂小蓮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剛纔被太陽烤得有點頭暈,綱要開口,身體像棉花糖一樣軟了下來,還好有一旁的蘇佑慧拉着坐到了座位上。

江朔流和時荀關心的眼神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同時遞了上來,蘇佑慧對他們擺擺手,示意沒有關係,讓他們不要打擾樂小蓮休息。

“好了,你們先休息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到了。”怕忽熱忽冷讓兩個女生感冒,李哲羽體貼的將車內空調的扇葉合上了一些。

“嗯。”樂小蓮迷糊地應着,這邊頭已經靠在蘇佑慧的肩膀上睡着了。

一行五人的車程,磕磕碰碰,在幾個小時的路程中,也不知道是應了蘇佑慧的那句話還是怎麼的,車子出現了多次狀況。鬱悶到簡直要讓人尖叫,好不容易熬到快要抵達終點的時候,高速的出口居然排起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龍”。成排的汽車“突突地吐着尾氣,剌眼的烈日不斷向人散播焦慮的情緒,“長龍”裡時不時響起刺耳的喇叭聲表達人們的抗議。

“不是吧?”金月夜探出頭看到排成長龍的車隊,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樂小蓮使勁拍打了一下車窗玻璃。心急如焚的幾個人紛紛將頭探出窗外,想一看究竟。

“請問,前面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李哲羽按下車窗,詢問站在一旁的警察先生。

“你好!”警察來到車邊向他們行了一個標準的禮,“前面有幾輛車子連環追尾,目前正在處理,應該很快就會通車的,請耐心等待一下!”

“那大慨多久呢?”

“已經在處理了,應該很快。”就在他說話的同時,前面出口處的車輛已經有鬆動的跡象了,“前面的車已經在緩慢開動了,你們開車要小心點。”

“好的,謝謝!”李哲羽向警察道了謝之後,大家這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車內的每個人腦袋的神經都繃緊了,一時間空氣也像是凝結了一樣沉悶。不知道到達星盟後,大家將要面對怎樣的局面呢?

終於,在衆人的焦急期盼中,車子在星盟門口停了下來。看看手錶上的時間,比拉票會開始還是遲到了半個小時。

“你們,你們在幹嗎?”門衛的聲音引起了衆人的注意,“這裡已經戒嚴了,不能進去!出去,出去!”揮舞着警棒要幾個人離校門遠點。“我們是準備參加攻塔的選手,我們必須馬上進去。”看着門口醒目的一條黃色警戒線,樂小蓮更是心急如焚,像是一列冒着蒸汽鳴着汽笛的火車,大聲地朝警衛解釋道。

“拿甚麼證明你們是裡面的學生?甚麼阿貓阿狗都想騙我的眼睛嗎?哼!沒那麼容易。”警衛完全不把樂小蓮的解釋放在眼裡。冷冷地朝她翻了個大白眼。“你!”奇怪……這個警衛明明不是之前的熟悉面孔。爲甚麼意外的事件總是一個接着一個呢?連續的奔波勞動,已經臉脖子粗的樂小蓮急得兩條麻花辮都要朝天豎立了起來,沒有精力和時間多做考慮,張開架勢就要撲過去跟警衛理論,又硬生生地被蘇佑慧拉住了。

“小蓮,你現在要冷靜,現在起衝突,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金月夜也加入到了勸說的隊伍中。

“那你們說,該怎麼辦?難道就在外面看他們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嗎?”

“我們去那裡!”李哲羽擡手指著學校對面的高樓,他觀察了一下,也只有那裡纔可以看到學校裡面的情況。

幾個人快速跑到對面的樓下,按了電梯卻久久不見它下來,只能提足氣開始了爬樓梯的浩大工程。

氣喘吁吁……氣喘吁吁……

終於在大家覺得快要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總算達到了頂層。雖然這樓梯多得大慨是他們這麼多年來走過的樓梯加起來的總和,但是跟目前緊張的形勢比起來,所有人都把這一切勞苦拋到了腦後。

“呼!終於上來了!”金月夜喘著大氣,強忍著腳上傳來的疼痛,站立在陽臺之上做了個深呼叫,微微緩解了自己的痛楚。

“你們快看!”蘇佑慧指著對面校園的場景,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學校中史央的星塔周圍擠滿了人,從上面看下去,黑壓壓的一片盡是不斷鑽動的人頭。不但好此,隱約還能看到,從四面八方仍舊有人在源源不斷地向學校中央涌來。每個人的興致看起來都極爲高昂,議論的聲音此起彼伏、經久不息,似乎都在期待著自到一場史無前例的比賽盛事。

“天啊,太誇張了吧!不得不承認,這次攻塔比賽的宣傳力度實在有夠強力……”樂小蓮驚愕不已地說道,她可以肯定這一次比賽,幾乎所有學院的學生都傾巢而出了。

“看那裡!”樂小蓮發現了新大陸般拉著江朔流,指給他們看。

大家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只見在廣場的三個角落裡鈕別搭建了三個拉票臨時舞臺,臺子上分別懸掛著三位參賽選手名字的大橫幅。舞臺上各盡其能地裝飾著氣球拱門,鮮花彩帶,甚至還有人擺出特別制訂的選手卡通大型人偶……極盡心思、標新立異的花樣,力圖爲拉票做好最大限度的準備工作。

而舞臺下面的人羣,也是按照各自的粉絲羣體劃分出清晰的界限,一些人手裡高舉著事先準備的選手牌子,用流光溢彩的材質拼出選手的名字,在光線的折射下閃耀生輝、左右擺動;還有人編出一整套FANS口號,由領頭人物指揮著,賣力地重複高喊著……

可是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圍觀的粉絲們出現高度擁擠的狀況,每個人都只能站立在只能容下一隻腳的地方。後面的人羣還不斷地往前擠推著,致使一些體質比較瘦弱的女生已經有了支撐不住的感覺。

有的被擠在裡面想出卻出不來,臉上已經有了想哭的表情;在外圍的人卻拼盡全力想要擠進去,三團黑壓壓的人海還是不斷地想要接近舞臺,像是要隨時吞沒整個舞臺一樣。

目前三個臺子上分別站著幾個工作人員,他們正在努力平復大家的心情,使出平生最大的嗓音朝著下面喊叫,可嘈雜的周圍環境顯然讓他們的聲音變得有如蚊蠅一般,即使他們想要努力控制住場面。

這時,一個臺子上面出現了大家期待的人--寒秋夜。

只見他滿頭汗水,校服已經被汗水滲透,臉色因爲推擠的人羣而變得潮紅起來。他此時正在努力地想要平復大家的情緒,好像在解釋些甚麼,可是下面的人仍然是有些騷動,不過局面差不多已經被控制住了。

“幸好有寒秋夜趕到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樣了!”這是唯一讓蘇佑慧感到有一絲安心的畫面了。

“是啊,真是讓人擔心!”樂小蓮雙眼緊盯著臺子上的寒秋夜,生怕剛剛出院的他會吃不消這如潮涌般的狀況。

“同學們,同學們!”這個時候學校的廣播中傳來了廣播員甜美的聲音,不過現在這個緊張的時刻,恐怕她的優美嗓音裡也滲雜了一些顫抖的成分。

“請注意,由於現場的參加人數太多,造成了堵塞,導致選手們不能按時進入場地,目前參加的粉絲人數也遠遠超出了正常拉票會能承受的範

圍。學校出於對各位同學的人身安全考慮,今天的拉票會暫時取消。請大家在各自老師的引領下有秩序地離開場地!謝謝合作!”

“怎麼這樣啊?”舉著自己偶像牌子的人羣開始發起牢騷來了,“讓我們白跑一次也太過分了吧!”

“是啊,都等了這麼久,怎麼說取消就取消啊?”

“有沒有搞錯,太忽視FANS的感受了吧,憑甚麼讓我們離開!”

……

原本熱情的人羣在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都紛紛表示出了自己的失望。但也比較配合地在自己學校的老師帶領下開始轉身排隊打算離開場地。

“甚麼無法進入場地,而是選手根本沒來!”人羣中一個聲音像十噸TNT的炸藥在人羣中炸開了花,使得已經打算離開場地的人羣開始停在了原地不走。

難道選手們根本不把我們粉絲的支持放在眼裡嗎?我們要求必須給一個交代!”

“對,給個交代!”

有人立刻附和,隨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重新向臺子周圍靠攏,原本舉著支持的牌子被當成了立柱敲打著地面發成陣陣聲音。

“交代!交代!”

逐漸地,大家像是有規劃地形成了一道響亮的聲線,響徹整個廣場。

人潮涌動,三個被臨時搭建起的臺子已經快要被淹沒,就連廣場中心的大舞臺也要被激動的人羣拆散掉。

“大家冷靜,冷靜點!”寒秋夜的聲音在瘋狂的人海中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哎呀,學長差點都要被推到了!”樂小蓮在黑壓壓的人羣中找到了就像在波浪中浮浮沉沉的蘆葦的寒秋夜,焦急地攥緊了手指。

“現在怎麼辦?場面越來越混亂了!”江朔流也意識到他們幾個不能在這裡看下去了,必須想辦法進入場地。

“可是門口警衛那邊不讓進去。”時荀站在高處環觀了一下學校周圍的環境,最佳的入口應該就只有校門口一個了,可是那些警衛真的很讓人頭疼。

李哲羽沒有開口,只是和金月夜相互看了一眼,很有默契地閃爍著眼中的光芒。

“你們有辦法?”蘇佑慧注意到了他們之間的互動。

“還是佑慧妹妹最聰明啊,大家跟我來!”金月夜率先轉身打算下樓,其他人緊跟著他們來到了一樓。

金月夜和李哲羽帶著其他人來到了學校背面的一處人跡罕至的圍牆角落裡,在那裡站定。

蘇佑慧和樂小蓮努力在這附近想要尋找能夠進入場內的門,卻發現圍牆極其堅實,這到底要怎麼進去啊?他們看著金月夜和李哲羽,發出無聲的疑問。

“那邊!”金月夜指著圍牆拐角的地方,大家走到那裡,只見他撥開人高的草叢,一個只有半人高的小門赫然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哇,這種地方你們也知道啊?”蘇佑慧瞪圓眼睛,彷彿金月夜臉上寫著“無所不能”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別忙著崇拜我啦,快進去吧,不然來不及了。”金月夜推了推她,率先跨進去,在所有的人都進入到門的另外一邊後,草叢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像是從沒被動過。

六個人終於進到場內,快步跑向舞臺的所在,擠開洶涌的人羣,在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走到了臺上。

走到臺上,他們才發現原來從遠方,高處看到的黑潮只是滄海一粟。而真正身處其中,才清楚地感受到人潮洶涌的可怕,不斷擁擠的人們就像是波濤洶涌的海浪,一波波地像要吞噬掉他們一樣。

“各位,各位!”時荀大聲朝著臺下喊話,“請大家冷靜一點。”一直的緊張狀態讓他的嗓子有些沙啞。

“時荀?是時荀!”有人發現了臺上的人以及費力喊話的時荀。

“是他們,是蘇佑慧,金月夜和李哲羽!還有江朔流和樂小蓮啊!”終於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舞臺上,目光全部聚集到了上面。頓時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原本騷動的人羣也平靜了許多。

“同學們,我爲我們的遲到向大家鄭重道歉,對不起!”蘇佑慧代表六名選手向大家道歉,和其他的人一起深深地鞠躬。“現在的狀況大家都看到了,我們非常感謝你們的支持,但是爲了你們的安全,我們希望大家能暫時撤離現場。關於下次的拉票會,我們會及時通知大家的。謝謝!”

不知道甚麼時候,下面有人遞上了一個話筒。

時荀接過他手中的話筒繼續朝大家喊話,“嚴禮的同學們,我希望嚴禮的同學們可以先撤離。”

“憑甚麼?憑甚麼要讓我們嚴禮先離開?”沒想到他的話頓時引起了嚴禮學生的巨大不滿,“爲甚麼不是別的學校而是嚴禮?”

“就是的!時荀,你爲甚麼當著其他三校的面給我們嚴禮難堪?!”

“不要以爲你加入嚴禮,就可以隨意指揮我們!你真以爲自己是嚴禮的救世主嗎?!”

嚴禮的學生越說越氣憤,就像是一鍋滾燙的開水沸騰起來,對於時荀先行撤離的決定表示堅決反對,所有的人又重新站在原地不動了。

江朔流見到場面再一次失控,時荀也被嚴禮的學生問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江朔流伸手拿過他手上的喇叭開始向下面說,“大家請不要誤會,時荀的意思只是因爲嚴禮團隊所在的位置離門口比較近,這樣大家撤離起來比較容易一點。而且星高的同學也會緊跟著你們撤離的,請大家相信我們!”

“是的,德雅的同學們也一定會全力配合的!”寒秋夜也大聲地加入勸說的陣營。

大家擡頭看著他們,由於江朔流和時荀不來存在於大家心目中的人氣威望,所有的人也都決定了聽信他們的決定,紛紛指揮著各自的同學開始有秩有序地向門口移動,做好了撤離的最先準備。

“呼,終於搞定了!”樂小蓬拍拍胸膛,感嘆於危機最終的解除,其他人也都一副輕鬆的臉色。

突然,江朔流被一道極其快速的身影撞擊到了。等到大家回神過來的時候,他的嘴廷已經流出了鮮血。

“少在這裡假惺惺!別擺出一副指揮者的姿態,難道你以爲星高真有甚麼了不起的嗎?!”一個身穿德雅校服的男生橫眉豎眼地指著江朔流,依舊在空中揮舞的拳頭證明剛纔那一拳的始作俑者正是他。

“竟然敢大放厥詞地在這裡控制局面,告訴你,德雅從來就不把星高放在眼裡的,更不會聽從你們的指揮!”

男生粗暴的語言攻擊沒有引起臺上幾個人的反擊,倒是激起了其他圍觀人海的憤怒之火。

“你是甚麼意思?竟然敢攻擊星高,也不想想看你們德雅是甚麼檔次!真是沒有自知之明!”星高的學生也不甘落後地開始炮轟起來。

“可不是嘛,難道說由於處處落後我們星高一大截,就趁亂報復?真是卑劣到了極點!”

“居然敢罵我們卑劣,有本事再說一次!”德雅的人也不服氣,臺下明顯分成敵對的兩大派系。

“哼,既然敢做,害怕人說嗎?我說你們德雅根本就是這個……”說著,星高的擁護者一起對著德雅學院的人做出一個小拇指的動作,立刻引爆了更激烈的衝突和矛盾。

一些性格衝動的學生已經開始做出彼此推搡的動作,整個場面陷入極度混亂的高峰。

“吱--”話筒中在這個混亂的時刻傳來了尖銳刺耳的聲音,穿破耳膜的聲音頓時讓吵鬧的人羣安靜了下來,紛紛轉頭朝臺上看去。

只見寒秋夜站在高臺之上,拿著話筒準備說些甚麼。雖然此刻混亂的場面幾乎無法維持,可他畢竟是上一屆的王,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個值得信服的人。

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等待著他接下來的發言。而寒秋夜也正打算緩解學校之間的矛盾時,意外地發覺音箱中傳不出任何聲音,麥克風竟然失靈了!

“……”

而他微弱的聲音在嗡聲大作的廣場上,就像一隻螞蟻在大海里似的,一下子就消逝得無影無蹤。

臺下的人羣久久等不到答案,又開始騷動了。雖然“遲到事年”僅僅是引發騷動的導火索,可是真正爆發私實質卻是四校多年來的積怨和紛爭。

“別想這麼輕鬆地就打發我們,今天沒有一個合理的交代決不罷休!”

“還是他們根本就在耍弄著我們玩?難道粉絲是被你們戲弄的玩具嗎?”

“太過分了!德雅的人說話真是沒有素質,怪不得年年都名落孫山!”中間又開始了有針對性的話語。

“星高的到底想乘麼樣?嚴禮的別再跟著湊熱鬧了,別以爲自己有嶽林靠山就了不起!”

“哼,有靠山也是一種實力!怎麼看不到德雅找到一個靠山呢!”

越來越亂的吵鬧讓臺上所有的人頭疼,眼看著臺下爭吵的人海推搡的舉動愈發激烈。

“各位!各位同學!”蘇佑慧努力扯著嗓子朝下面呼喊,可是沒起到任何的作用。

“請冷靜一下”樂小蓮也是努力地想要挽平場面,可是效果一樣是杯水車薪。

嬌小柔弱的女生們在擁擠的人流和推揉之中被擠得東倒西,踉嗆得幾乎要跌倒在地,痛苦難過的表情溢於言表,讓他們看得心驚膽戰,卻又無可奈可。

沒錯,此時此刻,最讓人恐慌的危機就是:如果無法平息人海的憤怒,讓無序的場面恢愎正常,那麼就可人能由於大規模的騷動發生踩踏,傷亡事件!

可是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平息混亂瘋狂的場面?怎麼做才能讓四校的人統一併且聽從指揮?

一想到這裡,幾個人的心裡產生陌生的無助感,以及心有除力不足的焦躁和急迫!

就在這時,金月夜,李哲羽,蘇佑慧,江朔流,時荀和樂小蓮不約而同地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星塔。好像它能給予他們鎮定的力量,心中的慌亂感覺在看它的時候,彷彿有一絲溫暖的春風拂過心間,讓人的心緒安定下來。

他們重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一個決定在他們心中形成,不用任何言語。

“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他們想辦法聯繫警察來維持秩序!”寒秋夜率先開口說出他們心中想要說的話。

“嗯”重重地點頭,六個人跳下舞臺,跳進被擠得無逄的人羣中。

左搖右擺的力道,讓蘇佑慧和樂小蓮被擠差點變形了,人流的力量之大已經超出他們能承受的範圍。

李哲羽和金月夜已經注意到了兩個女生的處境,他們使出力量擠到她們的前面,努力用雙手撥開圍在身邊的人羣,墊在最後的時筍和江朔流也在盡力地他護前面兩位女生的安全。在他們艱難住前進移到的過程中,看到幾個女孩已經被人羣擠進推得跌坐在地上,可是噪吵的聲音蓋過好她們哭泣的求救聲。

眼看?那些進退的腳步踩在她們的腳上,手上甚至第體上,樂小蓮想要彎身拉起她,可是身後不斷將自已使勁推向前的力量促?她的腳步不能在那裡們流,只能提起沉重的腳步艱難地住前移動。

終於,在六個人費力地擠開人羣未端,他們到達了星塔門前。

毫不猶疑,他們打開了那扇門,衝了入去。

進了塔內後,他們四處看了看,幾個人分散在各個檢查了裡面的危險因素。以前的攻塔活動大家都只到過第一層,也是他們現在所有的地方,因爲從第二層開始上面就有了自從古時遺留下來的機關,從沒有任何人到過上層,更別說位於最高層的第十工層了。更何況,走向第工層的打已經被牢牢去鎖。

想要制上這場前所字有的騷動,必須到這星塔的最高層,敲響那口像徵?所有人心見中星塔最高地位的鐘-這是大家不約而同的一致想法。

江朔流拿起地上的石塊走在通住工樓的樓梯上,使勁砸開了門上的鎖。

昏暗的塔內光線不足,唯有幾縷透過窗透射進來的陽光,像XRAY一般交織出數道金色的光束。

幾分鐘之後,當大家的視線遂漸了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看清楚傳說中星塔的內部結構--極爲普通而平常,沒有想像中的怪異的擺設,唯有無數塵埃,顯示出很久沒有人來過的證據。

大家隨之快速各第三層衝去,心急的樂小蓮率先跑在前面,後面緊跟著蘇佑慧以及其他人。

沒有一絲的光亮,幸虧一路上沒有發現任何危險,也讓衝在前方的樂小蓮在心裡面鬆了口氣,加快了住上衝的步伐。

正當樂小蓮想要伸手推開下一扇門的時候,突然,從頭頂磕下一根粗壯的木頸。

"小心!"位於她身後的蘇佑慧眼尖地看到了,伸手使勁拉開了身前的樂小蓮,自己則因爲前面沒有了任何的遮蔽,暴露在了木頭的打擊範圍內,被重重打擊了一下。

"佑慧學姐"樂小蓮見她被撞了一下,心急地上前查看看她的狀況。

"佑慧!"

"佑慧!"後面的李哲羽和金月夜也看到這一幕,緊張萬分地上前扶住她。

“我沒事!幸虧這些東西年代久遠了,沒什麼攻擊力。”蘇佑慧對大家微笑,雖然剛纔的那一下真的很痛,而且身上的白?衫被撤出一屠灰,但是目前的狀況不允許她有任何疼痛的感覺,”我們要加油了,繼續!”

說著,蘇佑慧轉身想要繼續快步住上走去,卻發現自己的腳使不上勁。

“學姐,你怎麼了?”樂小蓮一直關住著蘇佑慧,起先看她露出笑容,札以爲學姐沒事。可是轉頭看她費力擡腳的樣子,又揉搓手臂的衝動,一股不安的情緒爬上她的心頭。

“我真的沒事,小蓮你先繼續前進吧,我很快會趕上來的!”雖然嘴上說著鼓勵的話,臉上露出溫柔的微笑,可是動作不能騙人,蘇佑慧想要擡腳,卻顯得如此吃力。

“學姐你受傷了!”

“沒有關係,我可以自己走”

“佑慧,讓我看看。”金月放十分擔憂地上前扯住她,挽起她的褲子各袖子,看到上面一大片淤青,其中還有泛紅的升絲浮現。

“不行,這樣你絕對不能再走了。”李哲羽也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

“可是……”

“不行,絕對不行!你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們上去就可以了,你放心。”金月夜和李哲羽的表情讓蘇佑慧無法再說住何?慰的言語。

“這樣…那好吧!萬分無奈,蘇佑慧只能在一層至二層的樓梯上停下,坐著休息。

於是,少了蘇佑慧的五人隊伍再次各高一層的樓道進發。

由於古時的星塔供奉了許危珍貴的寶物,所以每一層都會設置一些機關。當時這些機關的作用,只是爲了防止闖入的偷盜者而設置,所以殺傷力並沒有像電視劇中出現的致命機關那麼誇張,而且隨著歲月的流逝,一切都不復存在了。

五個人在往上走的過程中,不時有一些腐朽的木棍,木板各他們襲來,不過大概是因爲年代的久遠,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威力,殺傷力也減金到幾乎爲零的地步。

不過,即使如此,爲了防止這些突如其來的機關偷襲,也是導致幾個人前進的速度被拖延了不少。

再這樣下去不行!江朔流一邊走一邊想,外面的拉票會的情況已經到了緊急地步,不可以把時間白白地浪費躲避機關途中。他鼓起勇氣一步並兩步,衝到一行人的最前面,準備由自己作爲試探人。如此一來,不管遇到什麼機關,只要他提前抵當住偷襲,那麼身後凡0人就可以更迅速,更快速地繼續往塔頂衝刺!

“流,你這樣吃不消的”看到他被那些機關撞得灰頭土臉的樣子,樂小蓮心痛地說。

“沒事,我還能挺得住。”說著,江朔流不爲所動,繼續帶領衆人往上走去。

他要帶大家儘快跑到這塔的最高層,來制止這場風波。

此時此刻,自己能不能爭王已經不重要了。

看到一直快步跟隨自己快速步伐的樂小蓮,拼盡全力往上衝的樣子,此刻自己最希望看到的,就是能夠讓她能實現的?想!

江朔流突然想起那天爺爺在校門口送他生日禮物的時候,最後說的一句話。不知爲何,這句話此時此刻分外清晰地在他的腦海中盤旋—

“小朔,江家這一次把自由還給你:攻塔還是你心愛的女孩,全部由任自己選擇。”

說完,爺爺意味心長地看了他一眼,媛媛地搖上車窗,離開。

當時江朔流就意識到,爺爺已經知詭他知曉關於時荀的全部真相。

“啊!”沉醉在回憶的江朔流,猛然地聽到身邊的樂小蓮發出一聲輕呼,連忙回頭看去。只見她吃力地踏著腳步上樓梯,可秀氣的眉毛此時卻緊湊在一起,額頭上冷汁淋漓,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疼痛,卻倔強地一言不發。

“小可樂,你怎麼了?’他連忙趕到樂小蓮身邊,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是否那裹受傷。

“沒,沒事……”勉強地扯開一個安慰笑容,樂小蓮矢口否認道,可是瞬間爬滿額頭卻出賣了她。“不小心扭到了腳,沒關係,我還能堅持。”

“不要逞強,我揹你!”江朔流毫不猶豫地半蹲下身體,讓樂小蓮趴在自己的背上。

“不,不用了,我真的沒事!”樂小蓮連連揮手,說什麼也不肯讓江朔流背。天啊,一路背到塔頂?這根本不可能,他一定會累垮的。

“小可樂,時間很緊,你不要再推脫了”江朔流認真地半轉過臉,俊美的側面在昏暗的塔內顯得銳氣異常,語氣中的堅定更是無庸置疑,就像一個久經沙場的將軍一樣下出軍令如山的指令。”

“……”樂小蓮微微一怔,想起塔外的混亂的場面,立刻領悟到江朔流語氣中隱含的焦急。雖然極不願意,可是此時的狀況真的不允許婆婆媽媽。

她乖乖地趴到江朔流的背上,輕輕俯在悖的耳邊說”如果你覺得累了,千萬不要再硬撐下去,知道嗎?”

江朔流的嘴角浮了一絲笑意,輕輕點頭表示同意,接著邁開修長的雙腿,沉穩有力地繼續各前進發。

就這樣,背著樂小蓮,一口氣爬到第八層的時候,江朔流搖擺的身體終於在臺階上坐了下來。

“你沒事吧?”時荀走上前來,關切地詢問.“要不我接下來的背小蓮。"

輕輕搖頭,已經沒有力氣回答他的話了,氣喘吁吁的江朔流只能坐在那裹,悄悄用手揉搓著痠痛的雙腿。

“好了,江朔流就休息一下吧!爲了三個學校公平的竟爭,接下來就由我背著樂小蓮繼續前進。”說著,李哲羽走到樂小蓮身邊,輕而易舉地將她背到背上,代替江朔流繼續向前走去。

“啊,學長,我……”受寵若驚的樂小蓮驚慌得不知該怎麼辦,想下來又不敢掙扎,可是讓學長背著好像也不合適。

“羽,累了不要硬撐,換我接手!”金月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樂小蓮的大腦己經一片空白:沒想到自己竟然享受到被四個萬衆?目的大帥哥輪流背著登上星塔的特別待遇!

衆人繼續雄心勃勃地往上衝刺著,在角度極爲陡峭的樓梯上越爬越高,可是這些樓梯就像沒有盡頭似的向上延展著。

終於,在氣喘吁吁的沉默中,第十一層到了。

“怎麼會這樣!”樂小蓮哀嚎的聲音無力地在星塔頂端響起。

原來通各最高層的門-也就是十二層的鐘塔門,竟然被封死了!

而且,這一次的狀況可不比之前那幾扇可以輕而易舉砸開的小門,它竟然是一堵完全被磚頭砌成的石牆!樂小蓮一瘸一拐地在十一層繞了一圈,沒有發現其你能夠上到鐘塔的通道。走到窗口邊再朝下看去,出人意料的高度更讓她雙腿發軟。

下面的人羣較之前在對面樓頂看到的更小了,擁擠在一起好像一整個螞蟻窩,不斷鑽動著的人頭黑得不著邊際。

她踮起腳尖,努力使自己的頭探出窗口,強忍住心中不斷上升的恐懼感往下看去,“喂!你們都別吵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可是高度的限制,再加上原來就吵鬧的人羣,她的喊話聲,飄到半空中就被風吹得散落開來。

金月夜和時荀看著樂小蓬絕望的舉動,只能分頭在這層塔裡面尋找出口。既然設計了這麼一次比賽,就應該有能讓人上去的通道。

“我不相信前進的路會被這麼阻斷在這裡。”金月夜輕輕低喃道。

果不其然,他在探出頭尋找的時候,發現了塔外的兩邊有鐵扶梯可以上去。

可是長年裸露在外、經久失修的鐵扶梯,在經歷風吹雨打的考驗之後,看起來鏽跡斑斑、搖搖晃晃的樣子。

“你們看,這裡有一個可以通往鐘塔的樓梯。”金月夜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大家,其他人連忙圍過來看,當目光接觸到鐵扶梯的瞵間都黯淡下來,鐵扶梯的危險性一目瞭然。

“讓我去!爲了能平息這次的動亂,不管多危險的環境都要試一試!”時荀第一個說道,金月夜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跟羽一樣,爲了比賽的公平起見,這次由我陪你去。”

於是兩個人分別從塔身的兩側窗戶爬出去,伸手抓住了位於邊上的鐵扶梯。

“金月夜學長!時荀!”樂小蓬無助地看著他們攀爬出去。

體力的透支和畏高的情緒使得樂小蓬不敢想像他們從這麼高的地方爬出去,還要攀著搖搖欲墜的扶梯到十二層鐘塔會是一個甚麼樣的場景。強勁的風啪啪吹動著兩個人的衣角,就像一隻戲謔的無形之手,在撥弄威脅著他們。鐵扶梯也隨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和斷裂聲,似乎隨時都可能發生崩塌,從高不可攀的樓頂墜落下去……

她幾乎不敢去看那兩個越來越高的身影,不敢去想像只要一個不經意地意外,鐵扶梯上的兩個人將會發生怎麼樣的意外。無力的感覺席捲了整個身體,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她軟軟地趴在窗臺上,唯一能做的只有忍住眼中將要滑落的淚水,拼命地朝下面喊叫,也替上面的兩個人加油打氣。

就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樂小蓬從沒像現在這樣,經歷如此漫長、毫無預知性的等待。

她不敢擡頭向塔頂看去,卻又不得不擔心著他們的安危。只能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扶梯被他們攀爬著、碰撞到塔身的聲音,一下一下的,她的心始終像懸在嗓子眼,連嚥下口水都覺得困難萬分。

當——當——當——

然而,就在她覺得神經無法再承受如此巨大壓力的時候,樓頂的鐘終於被敲響了。

透過這渾厚、深沉、悠遠、悠揚的鐘聲,彷彿能夠聽到歲月的流逝,歷史的變遷,生命在誕生、成長……讓所有靜心傾聽的人心神猶如融入水中,隨泉而流,又好像泉水汩汩濾過心田,沖走污垢,彷彿洗滌了所有人的靈魂。

“下面有請我們新一屆的王---時荀同學給大家發表演說。”支持人洪亮的聲音在星盟的上空中迴響,接下來是雷鳴般的掌聲。

“謝謝大家,非常感謝!”主席臺上,身穿橙色嚴禮校服的時荀此時坐在最中央的位置,整個人幾乎都要被擺放在面前的鮮花海洋吞沒。

沒錯,就是他——時荀敲響星塔最頂端的鐘後,成爲了新一屆的“攻塔之王”!

此時此刻,王者架勢十足的時荀正站在講臺上,嚴肅地環視了一圈臺下數以千計、屏息凝神仰望著他的星盟學徵。聚攏圍觀的人海較之前更加龐大,每個人都想親眼目睹新一屆王的風采。然而神奇的是,在這麼多人聚集的現場中,沒有任何人站出來維持秩序,可是四周卻一片安靜。

時荀深深吸了一口氣,以極爲清晰、圓潤而富有感染力的聲音,做出攻塔比賽後的第一次演說——

“能夠站在這裡,真的很感謝同學們,經歷了這麼多的訓練和考驗,在這其中也發生一些愉快的和不愉快的事情,我將永遠記住這些讓我成長的記憶。而我終於不負努力地成爲了這一屆的王,當然還要感謝一直支持我的同學們,還有跟我一起訓練,以及比賽的其他選手們,沒有你們的幫助,我是不可能坐在這裡的。”

說着,他朝臺下前面一排的幾個人微微一笑。

“時荀,時荀,我們愛你!”臺下的粉絲高舉著印有他的名字的LED看板左右搖擺著,在茫茫的人海中異常顯眼,時荀也用微笑回以這些熱情的同學。

“時荀,你成爲新一屆王的得獎者,按照比賽規定獲勝者可以提出一個願望。你的願望到底是甚麼呀?”人海之中,突然有一個聲音高聲喊出這個問題,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熱度“唰”一下飆升到最高:大家都極其期待新一屆的王會提出甚麼樣的願望。

“我的願望是……”時荀的嘴角浮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眼眸裡閃過難以察覺的光亮,他略微頓了頓,衆人的好奇心頓時被釣到最高點,聚精會神地盯著他。

“我的願望是:希望學校能夠廢除攻塔比賽!”他的話立刻引起了下面強烈的反響,大家紛紛交頭接耳在議論他話中的意思,還有人小心觀察著坐在他身邊幾位學校領導的臉色,而參賽的其他幾個選手無不露出會心的笑容。

“有一位我很敬佩的人問我一個問題,人爲甚麼要爭鬥?”說這話的時候,時荀的雙眼在人羣中找到金月夜,此刻他正捉挾地對自己眨眨眼睛。

“其實,曾經我也一度找不到答案。”時荀的話再次讓會場安靜了下來,“從我們出生開始,就在爭著出生,爭著考試第一,爭著出人頭地,爭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今天我想,我找到了。有更多的人,他們還跟這些東西爭鬥著,跟疾病、跟災難.跟無法跨越的距離,跟悄悄流逝的時間,跟渺小多動的命連在抗爭。而這抗爭的一切,爲了父母,爲了朋友,爲了戀人,爲了愛,纔是充滿價值和有意義的爭鬥,而這些最最平凡卻又偉大的人才是直正的‘無冕之王’"。

他的話音剛落,臺下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

“說得太精彩了,真不愧是我們的王!嚴禮能夠有你作爲代表,是嚴禮的榮光!”

“沒錯,如果是無謂的爭鬥,任何比賽都會變得無意義。時荀,星高全體學生都支持你的決定!”

“想不到你竟然用最珍貴的願望換取了大家的和平共處,真是讓人刮目相看!時荀,你果然有資格成爲新一屆的王!我們德雅的學生敬佩你!”

“嶽林也一樣哦!時荀時荀!星盟的王,何須再尋!”

……

全場的學生都自動自發地站立起來,以最熱烈的掌聲回饋他精彩的演講和出人意料的願望,久久無法平息。

“怎麼樣?”蘭苑先生得意地看著一邊的雅文先生,悠閒地扇著扇子,“我最看不慣這種沒事就愛瞎斗的事情了,這次不但成功解決一個大麻煩,還把幾十年來鬥來鬥去的棘手規則一併解決掉……哼哼,怎麼樣?你承認輸給我了吧?是不是很嫉妒我,很羨慕我啊?”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雖然對方根本就沒有反應,可是他依舊在自我陶醉的海洋裡暢遊不息。

“……”

“好吧,儘管你不說話,可是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既然是多年的朋友,不妨就把事情的實質告訴你吧!”論自我陶醉的功力,確實沒有一個人是蘭苑先生的對手。

“這幾個孩子每一個都極爲優秀,可是他們一直被禁錮在自我的鬥爭中,就好像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存在著一個黑洞的漩渦。不知不覺中,就被這股黑洞漩渦散發出來的力量控制住,忘記了比賽和競爭的真正意義,而沉浸在個人的榮耀和勝利中不可自拔。少年的偏執和叛逆是一種必然,不管我們如何去警示,都會被當作耳邊風一樣毫無作用。所以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將存在於心中的漩渦擴展到外面的世界,讓他們親眼目睹這股漩渦的可怕和恐怖,如此纔會得到直正的警醒,纔會想找出辦法來解決這種爭鬥。”

蘭苑先生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眼睛中閃爍著得意的亮光,“每個人成長的第一步,就是離開自己狹隘的小小世界,將眼界和目光擴展到更大的世界裡,不是嗎?”

“……”發表過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論,本以爲會得到老友的認同和讚賞。沒想到雅文仍舊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狀態,對於蘭苑先生的話好像沒聽到一樣不予以理會,只是看著臺上的時荀和其他幾個優秀的孩子。

雖然嘴上沒有說甚麼,可是雅文先生覺得經過了這麼一場“漩渦之賽”,這些一直處於象牙塔中、被保護得太好的孩子們成功地經歷了人生的蛻變,變得更加成熟、寬容,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一幕。

“……喂,你是甚麼意思,幹嗎不說話?”蘭苑先生見雅文對自己的言論置若罔聞,只是看著熱鬧的前方露出欣慰的笑容,頓時氣得直跳腳,“你這個總是故弄玄虛的老傢伙,現在是故意無視我嗎?不服氣的話就比一比,我就不信鬥不過你。”

此言一出,雅文先生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我說你啊,還說甚麼幫年輕人認清競爭的實質,事實上最喜歡競爭的人根本就是你吧!”

時荀發表演說完畢,從臺上走下來,他邊走邊回想當時自己跟金月夜學長攀爬上鐵扶梯時,上面搖晃得厲害,深知這塔的高求,所以他不敢回頭向下看去,只是一味地閉上眼睛猛勁向上爬。當爬到塔頂的時候,他發現金月夜已經在率先到達那裡,手裡拿著撞鐘在等候自己了。

“學長?”見金月夜微笑著將撞鐘遞給自己,時荀驚訝地發出疑問,“學長難道想讓代表著嚴禮的我嬴得最後的王?”

“沒錯。”金月夜毫不掩飾地回答。

“可是,這樣的話,你跟李哲羽學長的賭約……”看著金月夜手中的撞鐘,時荀實在不明白他的舉動。

“有時候放手也是一種嬴。”金月夜看著他,露出一個比陽光還要璀璨的笑,“讓我明白這一點的,也是因爲一個最俗套的字,‘愛’!”

咚--咚--

像是瞵間明白了金月夜的話中意思,時荀終於在最後時刻用力敲響了塔鐘,一點點像撞在自己心上,往事也像電影一樣一幕幕展現在他的眼前。金月夜說過的話,時荀覺得自己將會永遠銘記於心中。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思緒也回到了人聲鼎沸的會場之中,而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是爺爺,是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爺爺。

“爺爺,我希望能扛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也請您給江朔流一個可以選擇幸福人生自由的權利。”

時荀認真地說完每個字之後,深深地朝爺爺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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