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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省督軍收到消息,一一從餐廳來到前堂迎接。
吳紹霆率衆走進飯店大門時,只見前堂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雖然南方督軍大會只有南方六省參加,不過每位督軍身後都少不了幕僚和隨員。粗略的看去,偌大的前堂幾乎到場七、八十人,督軍們自然站在最前列,每個人臉上帶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樑啓做爲這次共商大會的主持人,在這個時候義不容辭的站出來擔任介紹人。他比吳紹霆提前好幾天前來,不僅與各省代表團的人物熟悉了,同時還親自參與了其他省的督軍迎接,因此佔了幾許先機。
幾位督軍相互之間打了一聲招呼,說了一些客套話,又歡歡喜喜的笑了一場,雖然這笑容背後總有一股陰奉陽違的意味。尤其是吳紹霆與6榮廷握手的時候,周圍不知情的人總以爲兩個人都巴不得捏碎對方的手掌骨頭。
不等介紹蔡鍔,唐繼堯、劉顯世、熊克武三人先一步迎了上去,這三人都是蔡鍔的舊相識,唐繼堯甚至還是其一手提拔起來的部下。四人見了面,熱情的出一番感嘆,握手行禮不在話下。這一幕倒是真有幾分真實的意味,足見蔡鍔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寒暄過後,樑啓請衆人先到休息廳坐,喝喝茶,大致的先聊一聊正事。
唐繼堯、劉顯世、6榮廷等等這些位高權重的人,比起他們派去的代表團要更穩重許多。他們不會像代表團的專員們那麼死板,只知道圍着蔡鍔團團轉,而忘記了吳紹霆纔是如今南方最強大的一方勢力。這次飯前簡短的會談,督軍們的焦點都放在吳紹霆和樑啓身上,以吳、樑二人聯手組織共商大會爲名義,反而先請教二人對此番大會的意思。
樑啓自然樂得其所,侃侃而談自己對共商大會的議論中心,以及針對北洋政fǔ的進一步行動,當着衆人的面直接把成立南方臨時執政聯盟的想法拋了出來。
他興致盎然的說道:“若袁世凱仍然不思悔改,我行我素,我們不僅要成立臨時執政聯盟,還要把臨時執政聯盟合法化,成立我們南方聯省自治的公約,仿效美利堅合衆國的政治體制,以執政聯盟公約爲大前提,再進一步完善各省法律法規。用我們南方的公約對付袁世凱不合理的新法。”
衆人對這番話表現出來的態度不不過大致上還算能合心意,畢竟這與之前在共商大會議程上所闡述的“聯省自治”方針在思路上並無多大差異。就算要成立執政聯盟然後選舉南方公約,也可以只當作是表面功夫而已。
吳紹霆對於樑啓的話沒有任何異議,但當衆人詢問他的意思時,他只是說的很含蓄,除了強調聯省自治之外,並沒有太多的新意。他最後還說既然是召開共商大會,當然是要在場諸位一起磋商對策纔是要緊。
在休息廳坐了半盞茶的功夫,之後鄧鏗進來通知,晚宴已經準備就緒。
此時時間不算早,於是大家沒有繼續談下去,在樑啓的帶領下起身前往餐廳。
晚宴是傳統的宴席方式,所有客人按照主次順序分別落座二十多張圓桌。幾位督軍、將軍和進步黨主要人物自然是一起入座席。樑啓先站起來說了一些開場白,然後宣佈宴席開始,很快餐廳就是一副觥籌交錯的熱鬧場景。
各省的隨員、幕僚交叉坐在一起,大家雖然不熟悉,方言也不盡相同,但仍然在氣氛薰陶下顯得十分愉快。大家從一開始相敬如賓,到後來喝的差不多了馬上又推心置腹。就連廣西和廣東兩省的軍政人員也都如此,趁着酒興連稱兄道弟的話都說了出來。
散席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幾位督軍、將軍倒是很能節制,並沒有喝的忘乎本xìng,可是這些督軍的手下們卻一個個爛醉如泥,好幾個酒量欠缺的人還得讓shì衛一路送回去住所。
賓客們6續離開飯店,各自乘上專用馬車返回。
等到隨員、幕僚們走的差不多了,餐廳裡幾位督軍、將軍竟無一人起身,依然酒慢酌、菜慢嘗,依然是不疾不徐的態度。大家還是如同剛纔那樣,說笑的說笑,敘舊的敘舊,彷彿是一羣離散多年的親兄弟重新相聚似的,一定要聊到天亮方可罷休。
不過沒過多久,6榮廷慢吞吞的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摸了一下嘴巴,帶着酒氣說道:“諸位,相信現在已經是酒足飯飽,不如還是到休息廳坐一會兒,歇息歇息。”
6榮廷是這裡年齡最大者,論實力也是僅次於吳紹霆的人,他在這個時候提出建議並沒有什麼不合適。不過坐在對面的劉震寰卻冷冷“哼”了一聲,很不和氣的說道:“6大帥你吃飽喝足了大可自己去歇息,我可纔剛剛喝上興。”
空曠的餐廳頓時變了氣氛,席上的幾位督軍原本還在閒聊,聽到這一番話之後不禁戛然而止。餐廳下面還有一些沒走的各省親信心腹人員,在這時也都僵住了,尤其是6榮廷一方和劉震寰一方,之前是稱兄道弟,轉眼間又是冷眼相待。
所有人都知道劉震寰與6榮廷的恩怨,而這恩怨又恰恰就是生在不久之前,斷然不可能像兩廣隔了兩年可以淡抹過去。
出現這一幕着實讓人尷尬,劉震寰的火藥味實在太濃,一旦有人出言相幫勢必是要分清楚立場。得罪6榮廷不是明智之舉,可得罪劉震寰似乎又會影射到吳紹霆。正因爲如此,好一會兒竟然沒有人開口勸解。
6榮廷冷冷的笑了兩聲,帶着威脅的口ěn說道:“劉將軍,我知道你惱我之前在桂林打的一仗,說白了,這只是你我的sī人恩怨。今日我等受邀共聚梧州,是爲了國家和民族的大事,你還這麼斤斤計較sī人恩怨,未免太jī肚腸了吧!”
劉震寰重重的磕下了筷子,絲毫不退讓的說道:“在座諸位都有資格說是爲了國家和民族的大事,唯獨你6榮廷就是大言不小說就來慚。你現在還敢當着大家的面前說桂林的事,當初不正是你充當袁世凱的爪牙,拿那狗屁新法當開戰的藉口,今日見北洋氣勢衰竭,你又風吹草動改頭換面!像你這樣的卑鄙無恥、見風使舵的人,不僅沒資格說國家和民族的大事,更沒資格坐在這裡指手畫腳!”
6榮廷本是一個脾氣暴躁的人,在劉震寰第一句時心裡就窩了一股火,要不是開始在場人的顏面早就翻臉了。現在他聽到劉震寰更加得寸進尺的言論,頓時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一拍桌子,豁的站起身來,指着劉震寰大罵道:“擡舉你才稱你一聲劉將軍,不擡舉你什麼都不是。你憑你在賀州的那幾百人,你也有臉說資格?要說沒資格,在這裡唯一的那個人就是你。哼,老子現在在梧州的警衛營都能殺到賀州去滅了你。”
劉震寰也站了起來,憤怒的說道:“你試試看,我現在就跟你拼了。”
餐廳下面的那些隨員立刻又了變動,廣西方面的人跟着6榮廷一起站起身來,雖然身上沒有帶槍,可拿桌子、拿凳子照樣能動手。劉震寰的幕僚並不多,但既然能一直追隨劉震寰到今天,也都不是貪生怕死的人,同樣也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冷森森的盯着對面的人。
至於其他人一時不敢輕易動作,更不敢輕易開口說話,一個個繃緊了神經盯着6榮廷和劉震寰兩方人。
這時,6榮廷的一個手下快步向餐廳外面跑去,意圖通知外面的護衛隊帶槍衝進來。可是這人剛來到餐廳門口,鄧鏗迎面突然出現,一下子把那人攔了下來。跟在鄧鏗後面的是王長齡,以及特勤處三十多名特工,這些特工沒有帶長槍,不過眼尖的人可以一眼看出,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彆着一把手槍。
“沒事,6大帥和劉將軍只是喝多了,鬧鬧脾氣都是人之常情,你繼續回去吃喝就是。”
鄧鏗嚴肅的盯着要去報信的那人,言語之間透露着威脅。
那人吞了一口口水,知道這裡自己說的不算,只好灰溜溜的返了回去。
鄧鏗和王長齡帶着手下走進餐廳,衆人一言不,只是在門口的位置一字排開站定,儼然擺出了一副監視現場的姿態。
樑啓見事態愈嚴重,連忙站起身來勸說道:“6大帥,劉將軍,你們這是何必呢?今日到場的諸位都是即將爲國家、爲民族出力的志士,正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沒必要捕風捉影。既然劉將軍還沒吃好,我們也仍有未盡興,大家坐下來繼續邊吃邊聊。聽說6大帥酒量很好,趁着今日難得一聚,多喝兩杯也無妨嘛。”
6榮廷知道在共商大會期間自己不能拿劉震寰怎麼樣,不過也沒必要給對方面子,他一腳踢開了椅子,暴躁的留下一句話:“身體不適,不喝了。我先告辭。”說完,邁步就向餐廳外面走去,他的隨員也都跟了上去。
劉震寰氣哼哼的重新坐了下來,臉色仍舊不好。
唐繼堯、劉顯世兩人面面相覷,看上去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卻早有盤算。
楊希閔好言安慰了劉震寰幾句,不過說的都是一些片面之詞,並沒有貿然評價剛纔生的事情孰對孰錯。
熊克武倒是先跟樑啓說了一些勸慰的說,他知道樑啓是這次大會的主持人,大會還沒有召開就生這樣不和諧的一幕,而且還是在衆督軍相聚的第一天,多多少少會爲這個主持人帶來心裡上的影響和壓力。
蔡鍔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裡,臉色十分沉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朱成貴則一臉不知所措,一會兒看看吳紹霆,又會兒又看看樑啓。
這時,吳紹霆微微嘆了一口氣,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對在場衆人說道:“剛纔的事實在有些意外,不過相信6大帥是一個識大體的人,斷然不會不顧大局。劉將軍也先消消氣,正如卓如先生所說,既然大家能走到一塊來,必然要先放下一些恩怨。現在時候不早了,不如就散了吧,明日早上咱們再到會場碰頭。”
生了剛纔那件事,大家自然都沒有心情,於是順着吳紹霆的臺階一一走下來。6續出了餐廳,到休息室休整了一會兒,然後各自上了專車返回下榻之處。
《》是作者“閩南愚客”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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