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客人們越吃越上癮,天天都來莫瑤的私房菜館。
莫瑤也變着法子給他們做不同的菜式,一天只接待兩桌客人,可謂一席難求,就算想把菜式吃一遍,都得輪好幾遍。
幸好王文泰和顧鴻振這段時日以養病爲名,沒來飯館,他們才能安安靜靜地享受美味佳餚。
有些客人不光自己來吃,還帶上其他朋友,這就使得名額更爲有限,競爭壓力加大,十天半個月才能輪上一次。
不光吃這方面競爭激烈,連心思都是一樣,都是物色女婿來的。
莫瑤翻着向清惟整理好的賬本,銀票銀子金元寶,沒事數着玩。
數了一遍又一遍,她笑得合不攏嘴,對向清惟說:“小錢錢又進口袋,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日子快到了!”
還真是個小財迷呢。
向清惟啞然失笑,眼神寵溺:“對,在莫公子的帶領下,這個日子很快就到了。”
莫瑤盯着他一會,狡黠一笑:“不能光我,還得靠向公子,若不是有向公子,這批優質顧客還找不到呢。”
又說:“以後還得委屈向公子這張小臉,繼續出賣美色了。”
向清惟:“…………”
瞧她說的什麼話,好像他出來賣似的!
美色他不介意出賣,只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她一邊數錢,一邊樂呵呵的:“俗話說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生氣,我們向公子就沒這個煩惱,老丈人都是擠破頭上門的,翁婿關係不用擔心。”
向清惟一時語塞,這傢伙說的什麼話?
他也不生氣,勾脣一笑:“站着說話不腰疼,別忘記了,你和我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想到時我們做連襟嗎?”
莫瑤呵呵地笑着:“上次開玩笑的啦,別這麼認真!”
拿着摺扇在她眼前轉了一圈,他似笑非笑的斜着眼打趣她:“開玩笑嗎?我們莫公子也是相當受歡迎的,完全不亞於我,看上我的至少有一半,不,大概有一大半也看上你,你能娶嗎?”
莫瑤笑容一斂,差點忘記了自己也是別人眼中的肥豬肉。
突然變得正經起來:“我倒是敢娶,問題是她敢嫁嗎?”
向清惟無言以對,這傢伙越來越離譜。
看到他吃驚的樣子,她又變回吊兒郎當的說笑語氣道:“我開玩笑的啦,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就對了,我們有煩惱一起擔。”
***
茶樓二樓雅間。
清雅幽靜,冒着熱氣的茶香陣陣飄散。
向紹鈞用手指輕輕敲擊着茶杯,若不是眼前的人一口一聲向老爺,他都不知道在談論他。
“向老爺,你家新開的飯館那個菜式那叫一個美味呀,令人回味無窮。”商人朋友甲讚歎道。
新開的飯館?
菜式?
向紹鈞滿臉問號,不清楚狀況,不敢多言。
“向老爺什麼時候研究的新菜式,我們敢說整個京城,不,應該是整個大明都沒有這樣的菜。”商人朋友乙恭維道。
向紹鈞不光臉上滿滿的問號,連眼睛裡都是。
商人朋友甲又說:“向老爺家財萬貫,爲人卻不張揚,連新開的飯館一句誇獎的話都不說,這種低調和穩重值得我們敬佩。”
說着,他拿起茶杯:“今天我們以茶代酒,敬向老爺一杯!”
向紹鈞:???
他什麼都沒幹呀,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他不舉杯子,商人朋友乙一手抓起他的手:“來,敬向老爺一杯!”
扯線木偶一般,向紹鈞硬生生的被拉了起來敬茶。
他一邊喝茶,一邊生着悶氣,因爲他們說的他完全聽不懂。
“向老爺有福氣,有個這麼優秀的兒子,如果我家那幾個不成器的犬子能有向公子一半,我就老懷欣慰了。”商人朋友甲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諂媚道。
商人朋友乙則不停附和。
向紹鈞端起溫熱的茶杯,淺呷一口,笑意輕淺,可是眼神卻透過他們的身體看向某處,臉上帶着高傲的神情。
就憑他們家中幾個歪瓜裂棗就敢跟自家兒子相提並論,開什麼玩笑?
和他們比,都拉低自家兒子的檔次。
不過還得裝作謙虛一番,他眼神收斂了些:“說什麼話呢,我家兒子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優秀,就是一般般啦。”
一般般啦……語調還故意拉長,任誰都明白這個意思。
他們沒有捅破,繼續陰陽怪氣地一個勁奉承。
奉承得差不多了,他們又不約而同地說:“我們家中有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年齡也相仿,看向老爺能不能做個主,結個兩姓之好。咱們是好朋友,又是親家,好上加好。”
語音剛落,他們立馬瞟了一眼,敵對起來。
向紹鈞輕輕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脣邊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跑過來和他喝茶東拉西扯的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話,比完兒子,終於要比女兒了。
要不是他閒得發慌,哪有心情理會他們。
什麼好朋友,誰跟他們好朋友,商人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這樣啊……”他又裝作謙虛的神態,“你們兩家都有女兒,我兒子只有一個,這樣很難挑的。”
其實心裡想的卻是,就憑你們家中的庸脂俗粉就敢高攀我兒子,別說相貌平庸,家境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還好意思找他拉紅線。
自家兒子無論相貌氣度,人品才學都是極好的,連名氣在京城都是相當大的,別說名門貴女,就是公主也配得上。
想到此,他忍不住心中嘆息一聲,本朝別說公主了,皇子也僅僅只有一個,那就是太子。
哪個朝代皇室講究的都是開枝散葉,現在弄得他這麼優秀的兒子,連個公主都尋不到。
兩人頻頻點頭:“向老爺說的對,只有向公子一個,作主也只能作一個,不過幸好,還有莫公子,陸公子,挑一挑還是有的。”
似乎聽到什麼關鍵詞,他耳朵豎了起來:“你們說的……莫公子嗎?”
兩人立馬笑了笑,擺了擺手:“向老爺太低調了,還和我們開玩笑,向公子和莫公子一起開的飯館你怎麼能不清楚?”
他驚得如五雷轟頂,面色一剎那地變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