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篇後傳(9)風不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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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貓神和無翼蝙蝠都是黑色的,於是她們落在那懸崖之上,便是整個黑夜。

兩位巨獸默默注視着對方,很久很久。

然後他們便動了起來,無翼蝙蝠的身體幻化作一團紅色的火焰,朝着黑風貓神襲來,頓時那紅色的火便點亮了整個世界。

無翼蝙蝠沒有雙翼,因此他的整個身體便是一團火,一團沒有翅膀的火。

那是黑色的火,是死火,他比起任何巨獸都背棄這個世界,厭惡這個世界,因此他比任何巨獸都貪婪,都寂寞,都邪惡。

既然他是邪惡的化身,那爲什麼不邪惡下去?那是他的宿命,是他的夢,他的終焉。

於是他離開了兩隻赤黃色鳥兒孤獨的掙扎,他沒有將最後的力量傻子般的獻給這個虛無夢幻的世界,而是像其他巨獸一樣奔跑了起來,可惜在他離開那片黑雲之時,世界上只剩下幾隻強大的巨獸沒有被自然征服了。

就像他面前的黑風貓,她想要征服這個世界。

他自認爲沒有黑風貓神風一樣的速度,但是他仍然充滿自信,充滿着黑暗和邪惡的力量。

於是他落到了那裡,黑暗之中,星空之下,亂雲之巔,那雙黑色的眸子格外耀眼。

他沒有翅膀,仍然可以飛翔。

於是他便起飛了,裹挾着一層又一層的火焰起飛,不帶走一絲塵沙。

那些火焰在瞬間便落滿了整個山丘,整個深谷,整個懸崖。

那是死亡的火焰,是隻屬於無翼蝙蝠的火焰。

黑風貓神沒有動,任憑那些火焰落到她的身上,落到她的腳下,將一切毀滅,她也不可能生存。

無翼蝙蝠的性格決定的他的卑劣,但在自然之道中,往往最卑劣的手段纔是最智慧的手段。

黑風貓神早已經被重重火焰包圍,她不可能衝出去了。

於是她就站在那裡,圓如月的眸子靜靜望着天空,那死神的影子。

無翼蝙蝠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但立刻他便覺得不對勁了,因爲他羽毛所化作的死火雖然落到了黑風貓神的身上,卻沒有點燃,更沒有燃燒,爆炸,吞噬。

黑風貓神只是靜靜站在那裡,目光帶着深深的嘲諷,那是一種對弱者的不屑,對這個世界的不屑。

她的目光永遠不在那隻蝙蝠身上。

她的目光在更高遠的天空。

那是虛無,也是夢。

無翼蝙蝠有些慌亂,有些心悸,有些不敢相信,它眼看着那些火焰像是落到她的身上又剎那間穿越了她的身體,彷彿她的身體已然變得透明一般。

然後他冒着死亡的危險降落得低了些,瞳孔變得極速放大,甚至發出了一絲不甘和憤怒的嘶鳴。

黑風貓神一直在動,只是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可以撕裂了時空,於是那些火焰落到了她的身上,卻不過是落到了她的殘影中,她的羽毛裡一樣。

因爲她的速度已經超越了時光,所以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傷害到她,除了比她更快的東西。

但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麼?

無翼蝙蝠瞪大了眼睛,他的身體一涼,卻發覺自己的胸口早已紅得一片,早已經沒有了知覺。

在山谷不遠的那一端,一匹白色的駿馬驀然立於紅塵不染之處,他所到之處,近乎是一片陽光。

所以他的羽毛不會被任何塵土弄髒,他也不允許自己受到塵世的玷污。

因爲他是風。

他是超然世外的王子。

疾風白駒伸出馬蹄捋了捋身上的毛,平靜地目視着那端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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