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英超踢球的球員都可以享受到美好的冬歇期和聖誕假期,在2013年末,本澤馬充分意識到這一時段對他的重要性——帶着妹子回家商量婚事就靠這兩個星期了。
本澤馬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的人,一聽說樑小小想要回家和爸爸媽媽住,立刻就把兩人的行李打包,決定一起去岳父岳母家打擾。樑爸爸算是整個家裡對足球最感興趣的人,兩個男人湊在一起倒也有不少可以說的。樑小小在廚房幫忙洗菜,此情此景讓樑媽媽想起自己當初帶老公回家見父母時的情景,感慨萬千。
“小小,媽媽問你,你有沒有和他……”
“有、有的。”樑小小害羞得話都說不清楚,雙手緊緊捏住可憐的萵苣,不敢擡頭。樑媽媽拍了她一下,說這有什麼可害羞的,女人不都要經歷這一關麼,以後還要生孩子的呢。
“說到這個,媽媽,我準備要和卡里姆結婚了。”樑小小放下被蹂|躪得完全看不出形狀的萵苣,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看上去有點害怕。
樑媽媽也確實是被驚到了,訂婚是一回事,真的要把女兒嫁出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小小,你真的想好了?你要知道,咱們不是傳統的中國家庭,你如果想反悔,不用怕別人說閒話,爸爸媽媽這裡永遠是你的港灣。”
“我知道的,媽媽。”樑小小抱住母親,臉在她手臂上親暱地蹭蹭,“只是覺得自己想象不出和另一個人這麼親密了。而且,卡里姆很想結婚,他始終不放心我。真是的,我看上去像三心二意的人嗎?”
女兒的撒嬌讓樑媽媽的心稍微定了些,她說你要是想結婚,媽媽也不攔你,但結婚是很累的一件事,需要好生操辦。你們倆都那麼忙,指不定得籌辦多久,這件事得和本澤馬家裡好好商量……
聽着媽媽絮絮叨叨的話,樑小小忍不住湊上去親了兩口,對於她來說,不管什麼時候家人都是最可靠貼心的存在。接下來,樑爸爸在不情不願中也被搞定,父親護女的心情是最重的,任何想搶走自家女兒的人都是臭小子,更不用說還是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誰讓她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結婚比想象中好像要難很多。樑小小本以爲自己可以度過一個休閒的假期,可是自從決定要辦婚禮後,她就像一隻陀螺似的被帶着到處亂轉。本澤馬一家對此事都懷着很高的熱情,拿出無數個備選方案給她挑,就好像跑去馬爾代夫和巴厘島結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我們應該在夏天環遊世界拍結婚照。”某天晚上,兩人躺在牀上討論時,本澤馬這樣宣佈道。樑小小對此欲哭無淚,拍個結婚照需要環遊世界麼?拍那麼多放在哪兒呢,最終也只能在臥室裡掛一張吧。而且這個年頭,在臥室裡掛結婚照早就不流行了吧?
“我覺得,我們可以簡潔一點……”樑小小話還沒說完,就發現本澤馬帶着難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她,就像她拒絕環遊世界拍結婚照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靈光一閃,樑小小想到一個絕妙的說辭:“因爲你看,這個夏天你不是要踢巴西世界盃嘛,休息的時間會很少的,我們總不能後年再拍結婚照吧?”
對,巴西世界盃,本澤馬差點都忘了這事,“小小,你會來看巴西世界盃的對吧?噢不對,巴西是不是不□□全……”
“你這麼說卡卡和馬塞洛會哭的。”樑小小搖搖頭。她當然會去看的,不光是本澤馬,皇馬的這麼多球星都是國腳。雖說他們前些天灌她喝酒的事情真的做得很不地道,不過算啦,她是這麼大度的一個人!
結婚照的事情暫且不說,本澤馬有件非常疑惑的事情,一直想要問。見今天樑小小心情還不錯,他便試探性地問:“小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好像除了第一次之外,之後我每次碰你,在最開始時你都會顯得不舒服,是這樣嗎?”
“啊,被發現了。”樑小小吐吐舌頭,“可能算是……心理陰影?”
這話本澤馬聽不懂,他家小小和他在一起時不管從生理還是心理來說都是絕對的第一次,在性方面應當不會有什麼心理陰影纔對。纔不是他技術太差的原因!
“不是因爲你啦。”像是知道本澤馬在琢磨什麼,樑小小擺手否定,“現在想起來說不定其實是我太大驚小怪?”
她這才說起高中時期發生的一件事。由於她在倫敦就讀的學校宿舍費用較高,負責交換項目的老師便全程輔助他們在外面租房。第一學期時,她和一個來自利物浦的女生以及一個來自荷蘭的男生一起租一間套房。一開始三個人相處得都彬彬有禮,井水不犯河水,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叫巴特的男生就總是來屬於她的那間房裡借東西或者聊天。樑小小不想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便忍着不提出意見,最多就是以學習的藉口把他請出去。
可有一天晚上,她忽然在一陣癢意中醒來,震驚地發現巴特居然伏在自己身上舔舐,被噁心得快要吐出來的她立刻反抗,在一陣激烈的動靜中吵醒了住在隔壁的利物浦女孩,兩個人合力把巴特製服,再報了警。頭一次被人以性騷擾的方式親密接觸,再加上在警局時種種讓人覺得羞恥的問話,讓樑小小對性這個字有了畏懼心理。
“後來我才知道,巴特有妄想症,他把我從不拒絕他進屋聊天理解成約炮的邀請,所以才半夜來到我的屋子裡。他的確挺奇怪的,不過也怪我在這方面太不小心。但當時在我們高中,似乎約炮行爲不算少見呢。可能是我受爸媽影響,我對這種事的接受度比較低吧。”樑小小自己把這事分析了一遍,覺得到現在她能夠慢慢地真正將這件事釋懷,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你說呢……誒?”剛纔一直頭靠在本澤馬肩上沒有發現,這一回頭才發現他的表情竟然這麼難看,他也不回答,只是問樑小小:“後來那個人怎麼樣了?”
“他是未成年人呀,而且是初犯,所以沒有承擔刑事責任,但有民事賠償的。後來我就搬了出去,堅持就算是套房也要和同性一起住,再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樑小小一看苗頭不對,趕緊輕描淡寫地揭過,可本澤馬緊繃的臉仍舊沒有放鬆下來。
“小小……”
一聽到這嚴肅的語氣,樑小小就有點怕怕的,趕緊使出絕技賴皮,抱住本澤馬的手臂說我知道錯啦,以後一定會小心的blablabla……
“對不起。”
呃?對不起?樑小小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擡頭望向她的未婚夫,驀然撞進一片深棕色裡。這、這應該是犯規吧,上帝怎麼會讓一個平時就知道嬉皮笑臉的人帥得這麼深沉,她決定閉上眼睛不看,以免把持不住。不過在樑小小閉上眼前,她就被攬入堅實而溫熱的懷抱中,眼前一片漆黑。
“對不起,小小,那個時候我不應該那樣,以爲自己可以把你掌握在手裡,就忽略你的感受。”她聽着他胸腔的震動,莫名有點感動。其實她所經歷的一切,換個角度來想,也是幸運的吧。在過去10多年的光陰裡,至少她都在被認真地愛着。而且她小時候也算調皮搗蛋了,總是纏着本澤馬買吃的,還喜歡耍賴皮……
本澤馬的心裡卻懊惱極了,想一想,22歲的自己怎麼能這麼年輕魯莽,以爲把喜歡的人牢牢控制住不放,就能得到她。現在想來,愛情遠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如果他能早點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一樣,樑小小就不用一個人去異國他鄉讀書,還遇到這種糟心事了。
“誰讓我這麼寬容有內涵呢,才懶得和你計較這些呢。有誠意道歉的話,就不要提什麼環遊世界。”樑小小戳了戳他的胸口,再度提起剛纔那個讓她覺得很不實際的計劃。
本澤馬啞然失笑,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好吧,你要是想在巴西照婚紗照的話,我也沒有意見。”
這個主意樑小小很喜歡,巴厘島、馬爾代夫這些地方每年有多少人去照婚紗照,如果能去2014年世界盃舉辦場地,而且在比賽結束熱度還沒褪去的時候就照,多麼有紀念意義。
“啊,這樣的話我要去問問卡卡,巴西風景好的地方都在哪兒!”樑小小說着就激動地去摸手機,手卻一下被本澤馬按住。
“都這個時間了,你打電話過去,就算卡卡現在還在馬德里,和我們時差不大,也有可能會打擾到他睡覺,或者是……幹其他的事情。”
樑小小臉一黑,她後悔了,本澤馬還是保持剛纔那個深沉的表情比較好。
“所以小小,我們也來乾點其他的事情吧!”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