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在草地上只翻了三、四滾就停住了,數息之後,一雙大腳靠近了足球。
鏡頭隨着大腳上移,馬上人們就看清了這雙大腳的主人,就是國隊的曲振,電視機前所有的國觀衆都鬆了一口氣。
看到曲振將球控在腳下,西莫納比心一急側身。
不過,這回曲振是早有準備,他雙眼雖然眼望着腳下的足球,卻仍能用眼角的餘光感應到西莫納比的動靜,所以在西莫納比堪堪接近到能對足球產生威脅的距離時,他就一腳將球傳向了線。
球一傳出,本已在國隊球門禁區內站位的森馬球員沃立努庫和加、帕博基卡和勒巴巴里敦,立刻拋下了他們各自的對手往線方向回撤。
而在線附近,國隊的高戰、森小雷一直是在路站位,在他們的身旁,森馬隊的胡安道爾、列瓦杜茲也是各站方位;線左路,迪沙摩加則在邊線附近。
線右路,卻只有國球員陳侯東站位。
足球斜斜飛起,球場內所有球員都擡起了頭,他們一邊望着那仍在空飄飛的足球,一邊在心裡估算着這一球可能的落點。
曲振很想將這一球直接傳給線右路的陳侯東,因爲他知道陳侯東的身旁沒有森馬球員防守,足球落下後,陳侯東順利接到足球的機會將會很大。 可惜地是,足球一離開他的腳尖,他就感覺到這一球踢輕了,這一球將很難飛到陳侯東所在的右側邊路。
果然不出所料,隨着足球力盡落下,兩名球員的身影即出現在曲振的視線內,而且。 曲振馬上就感覺到這兩名球員都已做好了躍起爭頂的準備。
當足球下落到足夠球員爭頂的高度時,國隊地森小雷、森馬隊的胡安道爾同時縱躍而起望球直頂。
曲振這一球是自左往右斜傳路線。 而森小雷和胡安道爾卻是並排而立地面對着來球起跳,不過,胡安道爾爭頂的目的,是想把球頂向球場左側,在那裡,森馬隊的迪沙摩加一人站位而且沒有國隊的球員防守,接到足球的機會很大。
而森小雷的目地卻正好和胡安道爾相反。 他想把球頂到右側——足球自左向右斜傳而來,面對來球,陳侯東等於站到了他身後,他要將球頂給身後的陳侯東,確實是有一定的難度,也就是說,他要在保證能頂到球的同時,還要使自己的後腦部分頂到足球。 這樣才能保證足球被頂後,是往陳侯東所在的位置飛去。
空的足球力盡落下,森小雷的身體也在往上升騰,爲了把球頂給身後地陳侯東,他把起跳點稍稍往前移了一小步,這樣他就能用後腦部頂到足球。 並保證使足球落向身後了。
然而,他將起跳點移前,就意味着他的起跳時間,將會比胡安道爾晚上一拍,所以直到他跳起落地站穩,他都沒能感覺到自己頂到了足球,他知道在這一球的爭奪,他已經輸給了胡安道爾。
往左一看,果然,這時候森馬隊的迪沙摩加已經成功的把足球接住。
森小雷連忙往前一衝攔到了迪沙摩加的身前不遠處。
回援線區地沃立努庫和加、帕博基卡、勒巴巴里敦這三名森馬球員見足球又回到了隊友的腳下。 均覺心一鬆回身再往國隊的球門區裡滲透。
球賽內外漸漸的靜了下來。 球賽進行到現在,雖然森馬隊是輸了一球。 但人們並沒有如專家預測般的,看到整場球賽呈一面倒的往國隊方向傾斜,森馬隊也沒有放棄抵抗,而且還與國隊踢的有聲有色的,這就使不少人對國隊的實力產生了懷疑:這就是那支戰勝了哥斯林隊、逼平了巴西隊的球隊嗎?
距離漸近時,森小雷左腳一伸望球直點。
而控球靠近森小雷地森馬球員迪沙摩加卻是早有準備,他只等森小雷伸腳截球即將球往右一撥然後人隨球走。
就這樣,森小雷並沒有截到迪沙摩加腳下地足球,迪沙摩加則借這個機會帶球往路方向橫移了一個身位。
森小雷連忙緊跟着迪沙摩加往右移動。
見森小雷又將擋住去路,迪沙摩加腳下一動,索性趁森小雷攔在身前時一腳把球傳了出去。
足球貼地飛滾瞬間即到了西莫納比身前一米之處。
迎着來球輕輕一掂,西莫納比輕鬆的接住了足球,之後,他不等一直盯防着他地曲振靠近即擡腳一踢足球。
足球再次貼地飛滾,這一次,足球所滾的方向,卻是禁區路帕博基卡所在的位置。
看着逐漸滾近的足球,王石繃緊了全身的神經,看樣子,只要足球滾到恰當的距離內,他就會全力啓動將球截在腳下,不過,一、二秒之後,他就全身放鬆的將異感轉到了球門區右側。
帕博基卡根本就沒有將球停在腳下的打算,他看過、巴之戰的錄像,知道要攻破國隊的球門,就必須象巴西隊那樣在球門前展開快攻,就不能把球停穩之後再去尋找突破點——對方球員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時機稍縱即逝,等你找到了那所謂的突破點,對方早就做好了部署,到那時根本就不存在有什麼突破點了。
所以,帕博基卡並沒有等足球靠近自己,即已迎着來球往右一踢。
足球受力後立刻變線往球門區右側飛滾。
在球門區右側,孫朋就站在那球門柱前的兩米之處。 沃立努庫和加、勒巴巴里敦已在這個區域內站位。
感應到甘渭賢又及時地移到了右側,王石心一動即打消了往右支援孫朋的念頭,這時候王石突然有了一點明悟,也感覺到他和甘渭賢之間似乎有了一種默契,一種用不着說出來就能明瞭的默契。
王石覺得甘渭賢是一個很特別的球員,平時甘渭賢給王石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既便是在隊友之間的配合訓練。 甘渭賢也很少說話,而且主教練崔劍鋒亦是很少吩咐甘渭賢做這幹那的。 然而,甘渭賢總是能在訓練場上找到自己地位置,有時候王石還想這可能就是崔教練對他感到放心的原因吧。
這是一種很奇怪地關係,崔教練雖然很少在訓練安排甘渭賢做什麼,或是直接的告訴甘渭賢不該做什麼,但是王石還是很強烈的感覺到崔教練其實很關係和在意甘渭賢,總是在一種不易令人察覺的情況下注視着甘渭賢。 所以王石才覺得甘渭賢這個球員很特別。
現在,這位很少和王石交談的隊友,卻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刻做一些王石不方便做的事——在上一球,甘渭賢就曾及時地往左路橫移,及時的填補了向沐陽爲配合曲振而留下的空位,而在這一球,甘渭賢又恰到好處的往右橫移並和孫朋形成了聯防,從而使王石仍能保持着高度的機動性。
“他總是能在恰當的時間裡做恰當的事情”——這就是王石對甘渭賢的評價。 也許,崔劍鋒很少管到甘渭賢,就是要保持甘渭賢這種理智和獨立性地素質吧。
對這樣的球員,管的太多了,反而會使他產生依賴感,所以。 崔劍鋒纔對甘渭賢採取了一種在外人眼裡看來是放任自由的態度。
沃立努庫和加於行進迎球便踢,射門。
足球離地飛起,所取的方向,正是球門橫樑的下方,可惜地是,沃立努庫和加的這一記射門,並沒能給國隊的球門構成真正的威脅,由於甘渭賢的及時補位,足球還沒來的及上升到適當的高度,就被甘渭賢用胸部一仰一挺的接在了腳前。
之後。 甘渭賢追上足球一踢。
足球從勒巴巴里敦的雙腳間一閃而過。 瞬間即滾到了線附近的陳侯東地腳下。
在線右路,陳侯東一直沒有人防守。 所以他接球后做地第一件事,就是轉身帶球越過線直奔森馬隊的禁區前沿。
線左路,剛剛趕到地楊鑄見狀連忙轉身再次進入森馬隊的半區。
足球易主,森馬隊的球員們也紛紛回援本區,迪沙摩加、西莫納比、胡安道爾、列瓦杜茲、分別自左、兩路回到己方的禁區內站位,而高戰和森小雷,也隨着列瓦杜茲和胡安道爾來到了森馬隊的禁區路。
曲振和子華及時的出現在迪沙摩加的身側。
陳侯東直接把球帶到了森馬隊的禁區右側,才被森馬隊的後衛斯威尼擋住。
看到斯威尼企圖伸腳截球,陳侯東減速擡腳將球往右一撥即從斯威尼的身側晃過。
而胡安道爾、列瓦杜茲卻藉着這個機會回到了球門區路,當然,隨着他們而來的高戰和森小雷也在這一區域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看到胡安道爾回援、陳侯東帶球晃過了斯威尼的防守,一直守在球門區路的達里茲連忙往右橫移擋住了陳侯東的去路。
然而,這回陳侯東卻沒有再和達里茲糾纏,他只等達里茲靠近了自己身前一米多時,腳下突然發力將球踢到了路。
足球從達里茲的身側一閃即逝,等達里茲再次看輕足球時,達里茲駭然又看到有一隻腳正在望球狂踢,接着,“嘭”的一聲悶響,達里茲的心也跟着狂跳了一下。
將球狂踢之後,高戰頓時放下了心。
他對自己有信心,他相信這一球進定了。
“——陳侯東橫傳路”解說員關正義一直就沒有停止他的解說“高戰直接射門,球——”
順着足球飛出的軌跡。 高戰地視線電閃移到了球門的前點上,在那裡,森馬隊的守門員拉斯伊託還沒到位撲救,而森馬隊的另一名防守球員列瓦杜茲正在急急後退着。
不對啊,爲什麼列瓦杜茲一邊後退還一邊不易令人察覺的擡了一下手?
足球擦着列瓦杜茲的手彈向了橫樑上方,這時高戰只覺心一涼,他連忙瀏目四顧的尋找起裁判來。
“可惜啊”關正義似乎沒有看到列瓦杜茲用手做了這個小動作。 仍在繼續地解說着這一球的遺憾“可惜,這一球踢地高了點。 竟然擦着橫樑飛出了球場底線——”
裡塔利亞正在向着這個方向跑來,他沒有吹哨。
近處的森小雷倒是把這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連忙跑到了裡塔利亞的身前做了兩個手勢,示意這是一個典型的手球,要求裁判判罰點球,不過,裡塔利亞並沒有理睬他。
攝影師馬上意識到這是一次有爭議的射門。 立刻把這一球的慢動作回放切到了場外地電子屏幕上。
陳侯東將足球橫傳路後,足球貼着草地滾到了高戰的身前。
在畫面裡,在慢鏡頭回放,人們清晰的看到高戰緩緩的移到了足球的前點上,然後足球到位,高戰側身擡腿便踢。
足球速飛起,森馬隊的守門員側身橫躍想撲球,終因距離太遠而沒有撲到。 不過,由於攝影位置的關係,有球員恰好擋住了人們望向列瓦杜茲的視線,所以人們並沒有看到列瓦杜茲有擡手觸球。
攝影師還不死心,又將畫面切換到另一個視角地攝影機上。
然而,這一臺攝影卻因距離較遠而實在看不清列瓦杜茲是否有用手。
“瞿——”哨音響起。 裁判裡塔利亞將手指向了國隊的球門方向,森小雷只好悻悻的離開了裁判往線方向回防。
場上比分仍是一比零。
“從畫面上看”關正義似是仍在回味着這一球,道“說實在的,我也沒看到列瓦杜茲有用手截球,因爲恰好有人擋住了攝像鏡頭;從這一球的軌跡來判斷,我認爲足球在經過列瓦杜茲時,確實是有一些不易令人察覺的變線,也就是說,列瓦杜茲很可能用手截了足球,只是攝影積沒拍到而已。 或者說裁判員沒有看到他地手球動作。 不過,裁判員看到了也不一定會判罰點球——”
扎哈比克接到隊友的傳球后轉身將球帶過了己方禁區。 離他最近的子華連忙向他靠近。
“呯”的一聲輕響,扎哈比克將球傳給了路的斯威尼。
看到森小雷正在全力靠近,斯威尼將足球往前帶了三、四米遠的距離後即橫傳左路。
這時候,森馬隊的沃立努庫和加、迪沙摩加、帕博基卡、勒巴巴里敦等四名前鋒,均已在國隊的禁區內站位妥當,不過,由於他們在這一球來回奔波於整個球場,這就使他們的體能消耗很大,所以一到國隊的禁區內,他們均一反常態地沒有和王石、孫朋、向沐陽、甘渭賢推搡搶位,而是很隨意地接近了他們各自選定的對手,以求在最短地時間內恢復體力。
相比之下,國隊的陳侯東、楊鑄、曲振、子華、高戰等人,卻因爲裁判裡塔利亞總是在他們攻勢盡展的同時吹哨暫停比賽,使他們得到了很好的休息,使他們保持了一定的體能而躍躍欲試着。
球場左路,西莫納比穩穩的將足球接在了腳下,他正要一腳將球開進國隊禁區內,卻在無意之間看到場外的教練席上,主教練皮德里亞正在焦急的打着手勢。
那是一種拖延時間的手勢,西莫納比雖然很感納悶,不明白教練爲什麼要他拖延時間,卻還是按照皮德里亞的意思將球停在腳下沒有傳出。
另邊廂,國隊的主教練崔劍鋒馬上就察覺到了皮德里亞的意圖,遂對場內的國隊球員也做了個手勢。
楊鑄如斯響應閃電般的貼近了控球的西莫納比。
西莫納比並沒有單挑楊鑄的把握,只好搶先一步將球回傳路。
在路,斯威尼剛剛將球接穩,就感覺到森小雷的壓力,他連忙一腳將球開回後線。
達里茲接球,國隊的陳侯東正在用最快的速度靠近,迫不得已的,達里茲只好轉身回傳。
足球貼地滾到了守門員拉斯托伊的腳下,這回連普通的觀衆都看的出來,森馬隊是在拖延時間,賽場內響起了一陣噓聲和議論聲。
球場內,陳侯東舍下達里茲直逼拉斯托伊。
眼看着就到了避無可避的境地,拉斯托伊只好起腳傳球。
足球貼地從陳侯東的身體右側滾過又回到了達里茲的腳下,而這時候在達里茲身側的不遠處,曲振的身影也出現在人們的視線內。
感應到正在逼近的曲振,達里茲不敢將球停在腳下,匆忙之間,他大腳一踢,足球電閃升空,落點卻是那國隊的禁區前沿。
王石一邊用異感鎖定了那仍在空飄飛的足球,一邊擡頭仰望着足球往禁區路靠近着。
他知道這一球的落點,就在沃立努庫和加的身前一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