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走廊裡,燈光不太明亮,幽幽暗暗的營造着一種曖昧的氣氛。
隋羽之抱着唐糖,一臉無畏的盯着兩個男人。
所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畢竟跟在顧連城身邊有些時間了,這時候,一副保護者的姿態,還是頗有氣勢的。
這時候,他們身後的包廂門忽然就開了,一名穿着紫色襯衫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和隋羽之對峙的兩個男人見狀,臉上神色頓時一斂,恭敬的微微低頭,“三爺。”
“怎麼回事?”
兩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指着唐糖說,“這是顧二少送給三爺的禮物。”接着,又指向隋羽之,“這個女人卻忽然跑出來,說是這丫頭的姐姐。”
而隋羽之看着那人,面色卻是微微一變,這人她認識,之前,跟着顧連城出去應酬的時候看到過,叫什麼承軒。
不過,隋羽之今晚刻意僞裝了一番,那個三爺倒是沒有認出隋羽之來。
承軒不悅的微微皺眉,想了一會兒說,“把兩人都給二少送回去,就說我承他的情。”說着,就將包廂門給關了起來。
兩名男子低頭應是,然後看向隋羽之姐妹,“還愣住幹什麼,走吧。”
“我們不走,我們屏憑什麼跟着你們走。”其實隋羽之這麼有底氣還是因爲董羽就在不遠的包廂裡。
“臭娘們兒,你走不走,不走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被咬的男子怒聲道。
這時候,隋羽之他們的包廂忽然開了,大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彷彿在尋找着什麼。
隋羽之見狀,頓時高聲大叫起來,“大劉,我在這兒。”
很快,大劉就衝了過來,看這情況,二話不說,將隋羽之姐妹護在身後,對上兩名男子,“你們什麼人?想幹什麼?”
大劉那身形往那兒一站,隋羽之頓時就覺得安全了,“糖糖不怕,這是董哥的朋友,董哥也在。”
一直害怕着的唐糖這才鎮定下來。
那兩名男子一看大劉這體格,也有點兒犯怵,沒想到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
“這位大哥,我們只是打工的,你們有什麼事,最好和顧二少去說比較好。”兩名男子還是非常有眼色的,一看大劉這體格就知道不好惹。
大劉轉頭看向隋羽之。
而隋羽之點頭,她剛纔聽得明白,是那個什麼二少將她表妹送給承軒的,所以,她到要看看這個二少是什麼人,她表妹怎麼就成他的人了。
這個時候的隋羽之已經被這一會兒功夫發生的事給弄得憤怒無比,她當唐糖是親妹妹,是她唯一的親人,所以她看不得唐糖被人欺負。
“帶路。”隋羽之冷冷的說。
兩名男子對視一眼,轉身在前面領路,大劉跟上,隋羽之半抱着唐糖也跟了上去。
很快,兩名年子領着他們上了樓,敲開了二樓的一個辦公室。
隋羽之三人跟着走了進去。
這纔看到,這是一間大大的辦公室,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站在一邊,一名穿着白色襯衫的男子站在窗口,雙手握着高爾夫球杆,正輕輕的擊球。
“二少。”兩名男子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
球進了洞,擊球男子才轉過身來。
隋羽之忽然就怔住了,圓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這個白襯衫的男人,五官居然和顧連城有七分像,那樣一個轉身,居然像足了顧連城。
她一下子想到了什麼,慌忙整理了一下眼鏡和眼鏡。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和顧連城爭奪顧氏的堂弟,顧連睿。
知道對方的身份之後,隋羽之心中狂跳起來。
“怎麼回事?”這時候,站在一邊的西裝男子看着隋羽之三人,眉目一沉,不悅的問。
“三爺吩咐將人帶回來。”被咬的男子低低的回答。
顧連睿一聽,眉頭一掀。
“不過,三爺說,二少的情他承了。”
顧連睿這才點點頭。
“那他們是怎麼回事?”西裝男子指着隋羽之和大劉說。
大劉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所以一直沒有開腔,只是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隋羽之身邊,這會兒被西裝男子一指,頓時不悅起來,毫不客氣的將對方的手打掉,居高臨下的看着對方,氣勢很足。
那西裝男子覺得在自己的地盤兒被人這樣對待,頓時有點兒惱羞成怒,剛開開口。
隋羽之就先開口了,“二少你好。”
顧連睿本來自顧自的在擦手,聽到隋羽之的聲音,倒是擡頭看了她一眼,卻不甚在意的樣子。
隋羽之也不計較,繼續說:“我想問一下,你憑什麼把我妹妹當禮物送給那個什麼三爺。”
一提到這個,唐糖就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隋羽之感覺到表妹的害怕,下意識的收緊手臂,將她抱得更緊了。
“你是誰?”顧連睿饒有興趣的看向隋羽之,目光犀利,彷彿探照燈一般。
隋羽之的心忽然就提了起來,這個人的目光和顧連城的好像,那種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可是,爲了表妹,她還是強硬的挺起胸膛,“我是她姐姐。”
顧連睿打量了兩人一番,這纔看向邊上的西裝男子,“潘經理,怎麼回事?”原來站在一邊的潘經理就是這家會所的負責人。
“二少,那個女孩子是秦五那邊送過來的。說是她爸欠了錢還不出來,將女兒給秦五抵債了,二少這邊剛好要一個乾淨的雛,秦五就送過來了。”潘經理趕緊說。
隋羽之一聽,心中頓時升起滔天怒意。
居然又是唐三才!
“我還錢,我有錢還!”這時候,唐糖卻忽然叫喊了起來。
隋羽之一聽,詫異的看向唐糖,“糖糖!”
“姐,我不想去接客!”唐糖明顯害怕了,“昨天晚上爸忽然找到我,他斷了一條胳膊,我看着他可憐,把家裡的鑰匙給了他,讓他回家,可是,我沒有想到,他卻叫了上次的那個秦五爺來,說欠了秦五爺一百萬,他沒有錢還,只有將我給秦五爺抵債,他哭着哀求我,說如果我不救他,他就會被秦五爺打死的……”
聽着表妹的哭訴,隋羽之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心疼,憤怒姨夫唐三才連女兒都輸掉,心疼的是表妹遇到這樣狼心狗肺的父親。
邊上的大劉聽着,眼睛都溼潤了,一米九的大個子一臉動容,“煩心吧,妹子,有哥在,不會讓人欺負你的。”說着,大劉上前一步,看着顧連睿,“我不管你是什麼大少二少的,誰欠了你們的錢,你們就找誰要去,這個小姑娘不欠你們的錢,你們想要逼良爲娼,我是堅決不同意的。”
顧連睿嘴角勾起一抹笑,絲毫沒有將大劉的話放在心上。
倒是邊上的潘經理開口了,“你不同意,你以爲你是誰啊。欠債還錢、父債子償也是天經地義的,你不同意,你以爲你是那根蔥,就算警察來了,我們也是依法辦事,你能把我怎麼樣?”
大劉本來就是警察,被潘經理這麼一說,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憤怒得一把揪住潘經理的衣領,差點兒就要掄起拳頭打人了。
“誒,你幹什麼!”潘經理忽然被揪住,嚇得面如土色。
領着隋羽之他們進來的兩名男子趕緊上前,要救潘經理。
隋羽之趕緊開口,一臉擔憂,“大劉哥。”
大劉聽到隋羽之的身影,冷哼一聲,一把推開潘經理,“老子就是警察,反正你們要逼良爲娼,就是犯法,老子就是管的着。”
顧連睿一聽大劉這樣說,倒是意外了一下,潘經理也有點兒懵。
大劉卻很快掏出警官證往潘經理面前一放,“看清楚了,警察!”
潘經理仔細一看,還真是警察,臉上的神情頓時就變了,“原來是警察,怪不得這麼高大威猛呢。”
大劉冷哼一聲,彷彿非常滿意潘經理的態度轉變。
而已經坐在沙發上的顧連睿卻已經悠閒的開始喝紅酒了。
隋羽之知道,今天的事,真正能做主的,是顧連睿。
“二少,我知道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不過,這個錢你們應該找唐三才去要。至於什麼父債子償,等唐三才什麼時候死了,你們再找我們不遲!”
“姐……”唐糖心中害怕,禁不住低呼了一聲。
隋羽之目光堅定的看着她,“聽姐的。”
剛纔唐糖說她能還錢,無非就是想將姨媽留給她的房產和爲數不多的錢拿出來,可是,那些是姨媽留給表妹的,她絕對不允許用這些東西去給那個混賬換賭債。
“那可是一百萬,唐三才就算死也還不出來吧,何況他現在已經是個殘廢了。”潘經理可不同意隋羽之的說法。
“他還不出來是你們和他之間的事,唐三才是個什麼東西,你們比誰都清楚。既然你們自己清楚他是什麼德行,爲什麼還要借給他一百萬,他就算死也還不出來,那也是你們和他的問題。”隋羽之冷硬的說。
“嘿,你這女人怎麼能這麼說呢!他當初借錢的時候,可是承諾能還錢的……”
“好啊,既然他承諾能還錢,你們找他好了!”
潘經理被隋羽之這麼一說,臉上露出羞惱之色,可是,礙於大劉就站在一邊,又不好發作。
這時候,顧連睿卻開口了,“這位小姐,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這種事,不管走到哪裡,我們都是有理的。唐三才自己親口用女兒來抵賬,我們可沒有強迫他。”
顧連睿的話直擊要害。
隋羽之一聽就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之後,纔看向顧連睿,“你們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妹妹?”
“既然隋小姐救妹心切,要不,你代替你妹妹留下?”顧連睿忽然一臉玩味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