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一臉垂頭喪氣的離開了錦繡園,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那麼漂亮。
韓靂雖表面上比阿虎鎮定,但他內心十分複雜,出了大門後更忍不住回頭望向這座略顯破落的院子,想要穿過外面的牆壁,看透裡面那個如花的男子。
“容貌豔麗、纖妍潔白、螓首膏發,自然娥眉。”這是古人形容絕代男寵韓子高的。韓子高長什麼樣韓靂沒見過,但想來絕對不會比花如煙更漂亮。
而且直到韓靂離開,花如煙似乎還沉浸在戲曲中無法自拔。對於韓靂的提問,這位花家少主全部是唱着戲文回答的,再配上他婀娜的身姿與撩人的蘭花指,就算知道對面是一位男子,那畫面也沒有絲毫違和,反而是說不出的迷人。
直到回到宿舍,韓靂總算從恢復了正常,從小到大,韓靂還沒有失神過這麼長時間,想不到花如煙會帶給自己如此的震撼。這讓韓靂不禁對花家的女人產生了興趣,一個男人都如此妖孽的家族走出的女子該如何的驚爲天人。
當然這樣的想法也就在韓靂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在自己最主要的任務是保護花如煙的安全。
儘管知道了錦繡園是花家在帝都的一處據點,這裡有不少於二十位高手,但花如煙說了,這些人只會在據點內保護自己,離開錦繡園他身邊就只有花鈴,也就是韓靂一開始就見到的紫衣姑娘一個人。因爲他是擅自離開金陵,家規總是要執行的,所以花家人是不會出面保護他的。而他來帝都是來赴約的,一場他根本贏不了的賭約。
至於爲什麼花如煙會有生命危險,他沒說,韓靂也沒問,花家少爺的秘密韓靂可不願知道的太多。
躺在牀上,韓靂感到一陣疲倦,渾身說不出的難受,輾轉反側後,總算睡着了。只是整晚在他夢中不斷重複出現花如煙掩面而泣的樣子。
早上八點,韓靂與阿虎吃過早餐來到帝都體校門口,小雨已經在那裡等着他們了。
再次見到小雨,姑娘總算收起了周身若隱若現的殺氣與血腥味,衣服也換成常見的衛衣加牛仔褲打扮,站在帝都體校門口就像一位靚麗的學生,惹得進出校門男生忍不住回頭。
“車已經安排好了,其餘人會跟在我們附近,一旦有變故,三分鐘內他們就能趕到。”小雨走到一輛轎車前,開門坐到司機位置。
韓靂坐到後面,阿虎則拉開門坐到副駕的位置,衝着小雨嘿嘿一笑。小雨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開車去往目的地,那裡花如煙正等着他們。
一路上阿虎盯着小雨不停傻笑,小雨被看得很不舒服,好幾次想發飆,但看着後視鏡裡韓靂似笑非笑的樣子,都忍住了。
此刻韓靂並沒有關注小雨的異樣,他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他覺得自己一個人都做不了主,必須要拉李叔來一起做決定。
畢竟,阿虎很可能要戀愛了!
花如煙約定的地方是帝都西郊的一處溫泉會所,韓靂來的時候花如煙與花鈴已經站在門口了。
今天的花如煙不再是女裝扮相,一件白襯衫,一條牛仔褲,外加一雙帆布鞋,整個人看上去清新俊逸。而韓靂也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個妖孽般的男子。
面若中秋之月,色若春曉之花,眉如墨化,面如桃瓣,目若秋波。雙脣像塗抹胭脂般紅潤,裸露在袖口外的肌膚隱隱有光澤流動,四月的春風將他烏黑的秀髮肆意繚亂。挺拔的身姿配合嘴角處微微的笑意,這等容貌,這等風儀,已經超越了世俗的美麗,竟已不能用言語形容。
丰神俊朗,龍章鳳姿!
一旁的小雨直接看呆了,直到阿虎拍她的肩膀才從花癡的狀態中醒了過來。看着對面花鈴戲謔的眼神,小雨直接羞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了進去。
韓靂與阿虎昨天已經見識了他的魅惑,今天已經從容自若,特別是阿虎,在知道花如煙是男人後直接失去了興趣。
“花公子,今天我們的目的地是這裡?”韓靂指了指一旁的溫泉會所。
“不是,這裡只是見面的地方,我們要去的地方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如果不在這裡做個登記,後面的路我們根本走不下去。所以你帶的其他人就留在這裡等候吧,我們五個進去。”花如煙一把拉住韓靂的左手,半摟半攙的走進會所的大門。
小雨聽了花如煙的話,在得到韓靂的同意後,立即聯繫剩餘人原地待命,與花鈴跟在韓靂身後走了進去,阿虎則走在最後,隨意的看了會所周圍的幾處地方。
今天不是週末,所以這裡的客人不多,但每個看到花如煙的人都被他的美貌驚呆,忍不住停下腳步看着這個美男子從自己身邊走過。
而韓靂現在快難受死了,周圍人投向自己目光中的含義再清楚不過,好些裡面都夾雜着羨慕的成分,有些甚至都含有嫉妒了。
“我們,五個。”櫃檯前,花如煙鬆開纏在韓靂左臂上的雙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遞給前臺的服務員。
等了半天,花如煙發現自己手裡的卡片還在,忍不住擡頭纔看到面前的姑娘正一副花癡的樣子盯着自己,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工作。
“小姐,我們,五位!”花如煙拿起卡片在女孩面前晃了晃,女孩纔回過神,尷尬的取過花如煙手中的卡片,低頭辦理業務。只是餘光還不時掃向花如煙。
辦完手續取到票以後,韓靂他們五人重新走出會所。這時阿虎突然將一個面具遞到花如煙面前。
“給你,戴上。”阿虎把面具塞到了花如煙手中。
“爲什麼要戴?”花如煙顯然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明白了阿虎的意思,嘴角微微上翹,明知故問道。
“你太漂亮了。”阿虎很直接的回答道。
“長得漂亮就要戴面具嗎?那她們也應該戴。“花如煙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指向一旁的小雨與花鈴。
“不一樣,你是男的,她們也沒有你漂亮。反正你應該戴上,這是爲你好。“最後阿虎有些着急了。
“爲我好。”花如煙低頭看了看面具,臉上的表情正好被擋住。
半晌,花如煙擡起頭,臉上掛着微笑,”古有蘭陵王戴面具上陣殺敵,今有我花如煙戴面具赴宴履約,妙哉,妙哉!“
說完,花如煙將面具狠狠握到手中,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戴上,在他們剛纔站立的地方,一位有些駝背的男子已經站在那裡,看到花如煙出來立刻彎腰行禮。
“福伯,今年又是您親自來,辛苦您了。”花如煙明顯認識這個滿臉皺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而且看樣子花如煙對他還是很尊重的。
“每年能爲花少爺領路是我的榮幸,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這些就是您今年的朋友吧?”這位福伯話聽完花如煙的話將腰彎得更深了,臉上的態度十分恭敬。
只是韓靂在這個老人身上感受到一絲威脅。這一絲威脅很淡,淡到韓靂身旁的小雨都沒有發覺,只有阿虎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而且這個福伯給了韓靂一種異樣的感覺,好像他不屬於這個時代。
“這就是我今年的朋友,花鈴您見過。”花如煙將福伯扶起,將身旁的花鈴拉到福伯面前。
“鈴兒姑娘長這麼大了,上次見還是五年前,那時候就是個小美人,這長大了更不得了。”福伯滿臉慈祥的看着花鈴。
“是呀,那時候鈴兒才十歲,我十二,現在她也馬上成年了。”花如煙似乎想起什麼,一臉的感慨。
“花少爺,我們該動身了,這裡有兩輛車,我在前面爲您帶路。”福伯應該猜到了花如煙心中所想,但他顯然不想點破,立刻轉移了話題。
花如煙將之前從會所中取出的五張類似門票的東西遞給福伯,跟在福伯身後。
看着福伯的背影,韓靂忽然想到了以前古代的宮廷大太監或是豪門大總管,這些人往往都是主人最最信任的心腹,他們知道主子的一切卻守口如瓶,是最值得信賴的人,福伯應該就是這樣的人。
只是百年前大漢國建立後,學習了美俄國的一些制度,倡導人人生而平等,早就取消了太監製度。而且現在的富人更願意選擇受過專業培訓的現代化管家,像福伯這樣的韓靂還是第一次見到。
向前走了一百米,兩輛小轎車停在路邊,福伯衝着花如煙行禮後率先鑽入一輛轎車。
“誰會開車?”花如煙衝着韓靂問道。
“我會。”小雨怯生生的回答。
阿虎又一次坐到副駕的位置,這一次是因爲他的身軀,花如煙挨着韓靂,現在他已經把面具戴上。這個面具僅遮住了他的鼻子與嘴脣,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此刻看起來更加攝人。
“你不好奇我們去哪嗎?”車看出去一段時間後,花如煙的話打破了車廂內的沉寂。
“我只負責保護公子的安全,其他事我們沒資格過問。”韓靂很官方的回答道。
“看來我那個局長姑父沒有跟你說實話。”花如煙沒有介意韓靂的態度,再次抱起韓靂的胳膊。
“局長交代保護公子的安全,這是命令,我們只要接到命令即可。”韓靂沒有在意花如煙的舉動,很冷靜的說道。
“好了,年齡比我還小,顯得比我都老。”花如煙挪了挪身子,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一個隱秘而又知名的宴會。”
看到韓靂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花如煙有些失望的說道:“說它隱秘,是因爲這個宴會是揹着我們的父母舉辦的,說它知名是因爲我們的父母全都知道這個宴會的存在,他們甚至會暗中資助,當然,這些事他們永遠都不會承認。”
“一個只有名門望族的少爺小姐纔有資格參加的交流宴會。我這樣形容花少爺不會介意吧?”韓靂想了想開口道。
“交流會?你太看得起他們了。”花如煙突然有些憤慨,抱住韓靂的雙手都加大了力度。
“我告訴你,今天你的任務就是跟我去打架。”花如煙惡狠狠的說道。
“打架?”韓靂有些不理解的問道,前面的小雨與阿虎也是一頭霧水,參加這麼高端的宴會怎麼會是去打架呢?
“對,就是打架,到時候只怕就是你不招惹別人,別人也會招惹你的。”
“爲什麼?”韓靂心中雖有猜想,但還是希望從花如煙口中證實自己的猜測。
“爲什麼,因爲你跟我一起去的。你出現在我面前不是我決定的,可你既然出現了,那今年只能是你陪着我受罪,但你放心,無論結果如何,我花如煙謝謝你。”花如煙說完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花如煙的話很明白,既然今年韓靂被二十五局選中保護韓靂,那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韓靂只能被動承擔,這就是我花如煙的權利,當然,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這些話雖然讓人聽了不是他舒服,但比起那些虛情假意來,這樣直爽的性格還是很對韓靂的胃口,至於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韓靂心中還真有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