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歡用靈力護住趙顯的心脈,保住他的一線生機。聽青木妖猴說趙顯體內的毒像鉤子似的,不由努力回想有什麼毒是這種特性。
“跟本大王鬥!”青木妖猴氣得哇哇亂叫,雙腿岔開“砰”地一頓地,弄得整間屋子都跟着猛震了一下。只見它全身浮出一層黑光,口中生風,猛地一吸!
一股小指粗細的碧綠毒液從趙顯手指上扭動着鑽出來,被強拉着吸進猴嘴中。青木妖蛇如同嚼物一般,“嘎嘣嘎嘣”地嚼了兩下,十分暢快。
再看趙顯體內,大部分毒液都已消失,卻還有少量絲絲縷縷的綠色,猶如小蛇一般鑽進了臟器深處,任憑青木妖猴如何努力,都死死地纏着不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發現得快,趙顯心脈還沒有被纏上。
“主人,剩下的毒我吸不出來了。”青木妖猴一臉可惜地道。
柳清歡拍拍它的肩膀道:“你已經做得極好。今天要不是你,他可能已命喪黃泉。就連我都逼不出這詭異的毒液,可見此毒之兇險!嗯,你能分辨出這是何毒嗎?”
青木妖猴哀怨地道:“主人,我沒嘗過多少種毒,哪裡分辨得出!”
柳清歡忘了這茬,一巴掌扇在它頭上:“我又不是毒士,哪裡給你找那麼多毒!你在這裡看着他,注意不要讓毒液入侵到他的心脈,我去去就來。”
說着,他邁步走出房間。
外面院落裡,趙顯的親衛已將整個院子都圍了起來。他們所住的地方是雍州城內以前的一個郡王王府,張世成反應極爲迅速,已讓親衛將所有大門小門全部封鎖,不準任何人進出。
此時院中的審問還在繼續。今日到過這個院落的所有僕從跪滿一地,又有兩個奴僕正在受杖刑,唯一站着的只有趙顯新收的一個嫵媚嬌豔的小妾。
此女梨花帶雨地淚流不止,那細弱的哭聲及弱柳扶風一般的身姿,只要是個男人看見,都會心生憐意。
“柳仙家。”張世成見柳清歡出來,立刻面色凝重地上前問道:“六皇子還好嗎?”
“嗯,暫時性命無憂。”
此話一出,院中氣氛一鬆,有人露出如釋重負的神情,有人鬆一口氣地跨下緊縮的肩膀,但也有人目光閃爍。
柳清歡將所有人的神情都收進眼底,問道:“問出什麼沒?”
張世成搖頭,道:“今日一整日,六皇子都沒有出過王府門。上午在書房與我等商討回京事宜,中午也是在前院用的飯。午間小憩後,便一直在此院中與鸝姨娘下棋談笑,中間只用過糕點。鸝姨娘說六皇子在吃了一塊糕點後突然毒發,我們就只問到這裡,剛剛纔開始審問府中廚房的人,您就出來了。”
“把糕點拿來我看。”柳清歡道。
一個侍從捧着一隻碟子上前,碟中有兩塊晶瑩剔透的綠色豆糕,其中一塊只剩下半邊。
一個大白胖子跪着爬過來,拼命磕頭道:“這兩塊豆糕絕對不是府中廚房做的!下午六皇子身邊的翠枝姑娘到後廚要小點,我親手給她端的一屜綠豆糕。那是我家傳的手藝,糕中因滲了一點白絲野蜜,所以顏色絕對沒有這麼碧綠!”
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也撲過來,驚慌至極地哭訴道:“我提着那屜綠豆糕,中間哪也沒去,也沒跟人說過話,直接進了院子就交給了鸝姨娘。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嗚嗚嗚……”
所有人目光都轉到在那小妾身上。她面色煞白,彷彿下一刻就要厥過去,顫巍巍跪下道:“奴家接了糕點,當着翠枝姑娘你的面,就交給身邊的丫鬟讓她們去分碟,你也在場看見的……”
柳清歡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趙顯又隨時可能喪命,更沒時間聽他們互相攀扯。他擡起一隻手,張世成連忙對又撲通跪過來的兩個丫鬟喝道:“都閉嘴!”
院中瞬間一片死寂,只有壓抑不住的哭聲偶爾傳出兩聲。
柳清歡目光凌厲地道:“你們現在儘可隱瞞撒謊,但別忘了,我是修仙者!現在六皇子危在旦夕,既然你們沒人肯說實話,那我就不得不動用法術直接搜出真相。”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他一字一句地道:“搜魂術,就算是一個修士,也能從其魂魄中直接搜出他隱藏的所有秘密。如果不是自願配合搜魂,那麼這個人就會非死既癡!現在,誰想自願上來接受搜魂?”
不少人都驚懼地縮成一團,只有趙顯那個丫鬟翠枝聽後立刻爬到柳清歡腳下:“我願意!我願意!只求仙家還我清白!”
柳清歡看着她道:“你是真的願意?”
翠枝堅定地點頭:“就算是死是癡,我也願意!”
柳清歡面色轉緩,趙顯倒是收了個忠心耿耿的好丫頭,他安撫道:“只要是自願,損傷沒有那麼嚴重,後面好好調理,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他把手放到其頭上,嘴脣微動默唸着法訣,手掌便冒出青色的靈光。
就見翠枝揮身劇烈地抖動起來,白眼上翻,幾乎跪立不住。
所有人都敬畏又恐懼地看着這一幕,突然!那跪在地上嬌弱無力的鸝姨娘,陡然向柳清歡擲出一顆丹丸,同時身形飛退。
柳清歡冷哼一聲,身體一側,那丹丸飛落到他身後的地面一觸即爆開,騰出濃濃的紫色霧氣。
“啊!”
“咳咳。”
“不好,這霧有毒!”
整個院子立刻響起一片嗆咳聲,以及一聲巨吼。那是青木妖猴興奮到極點的吼叫聲,而聽在柳清歡耳裡就是:“哪裡有毒?啊哈哈哈,我喜歡!”
彷彿一陣狂風襲來,剛剛彌散開的紫色霧氣被青木妖猴一陣狂吸,化爲一條翻滾的煙龍直接進了它那張大嘴。
霧氣散去,院中倒伏了一地中毒的人,特別是靠近房門處的人。青木妖猴看向空中,柳清歡正與一個白色身影糾纏在一起,靈力不斷爆開。
它正準備追過去幫忙,耳邊就傳來柳清歡的聲音:“守在那兒,給中毒的人解毒。”
青木妖猴撇撇嘴,嫌棄地看了看旁邊倒在地上的一個老頭,轉身便拉起另一邊的俏麗丫鬟的手。
柳清歡在丹丸落地之時,灰色小劍已經隨之飛出,速度之快,讓飛退的鸝姨娘根本躲避不開!
卻見她嬌喝一聲,雙眸突然變成妖異的深紫色,從頭到腳飛速捲過一片紫光。紫光過處,她的身形突然開始虛化,整個身體就變得如同由清水組成的一樣,清澈透明,還微微泛着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