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獨孤雁兒不可置信,而且心痛的眼神中,小草瞬間褪去了綠色,變成了枯黃,變成了褐黑色。
葉片也隨之蜷曲,乾枯,根莖突然乾癟。
靜悄悄的……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它的使命,已經完成;這一路的艱辛,便是小草的一生。中間被人踩的那一腳,讓它的原本應該有六小時的生命,變成了不到兩小時。
它無聲無息的消逝,沒有人知道,這一株草,生命的最後時刻,想的是什麼。
但它,已經完成了此一生的使命。
在獨孤雁兒手心,就只留下一截乾枯如同曬乾了許久的草莖。
只是獨孤雁兒緊張之下,一點點呼吸氣息碰到了乾枯的小草,那僅存的草莖隨之分解,融化成了粉末……
獨孤雁兒突然感覺心中一痛。
怔怔的看着已經粉碎,化爲烏有的小草,就只餘下手心裡的一點點碎屑。
只感覺一時間悲從心來,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緊緊的握住了手心,將這最後一點點碎屑,牢牢的握在手裡,低聲哽咽的道:“謝謝你,小草。”
獨孤雁兒取出一塊手帕,珍惜的將碎屑收了起來,放在自己貼身的地方,收藏起來。
然後,按照小草帶來的消息,重開了比翼雙心,同心通道。
下一刻。
她即刻就感應到了餘莫言在呼喚自己。
“雁兒?雁兒姐?”
再度聽到心上人的聲音,獨孤雁兒眼淚再次撲簌簌的落下來,強行穩住心神,控制自己全心全意,心靈傳音道:“我在,莫言你怎麼樣?”
餘莫言那邊很振奮的樣子:“好,太好了,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這比翼雙心不能開通太久,我怕對方另有反制之法。”
“這一節我們有準備,你安心等待,我們馬上就救你出來!”
“好。”
“莫言,等出來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那邊,餘莫言沉默了一下,道:“等你出來了,我也有好多話要和你說。”
“我等着你。”
獨孤雁兒深情道。
“嗯,等我!”
……
那邊。
得到補天石裨益的李成龍已然完全恢復,此刻正根據小草最後傳來的畫面,將地圖完善。
“在地下,第二層,一個單獨的小房子,那小房子特徵是……”
突然身子震動了一下,難受的道:“小草犧牲了……”
衆人一片默然。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很輕,但是很清的悵然。
李成龍嘆了口氣,沉默了一下,才問道:“左老大回來沒?線路已經很明顯,位置很明確,必須要左老大辛苦一趟了。”
餘莫言道:“爲什麼非要左老大?我去不行麼?”
他感覺左小多已經很累了,而自己與獨孤雁兒有雙心通道,應該比別人便利一些。
“你?你不行。”
李成龍道:“咱們這夥人中,除了我和左老大,誰也沒有辦法將雁兒姐無聲無息的帶出來!連小念嫂子都不行!”
“當然,還是以左老大出手最爲穩妥。”
餘莫言等……
包括項衝項冰都是翻起來白眼。
左老大可以做到,那是衆望所歸!
可你李成龍……
呵呵,呵呵……呵呵呵了……
面對衆人的“呵呵”,李成龍不禁一陣氣悶。
我說的是實話。
你們去救獨孤雁兒,採取的模式都是將之背出來,那樣目標實在太大了,估計每走幾步就得被人攔住。
而我和左老大卻可以直接將雁兒姐裝進自己的私密空間裡,無聲無息的將人偷出來。
同樣的偷人,但狀況能一樣麼?
我和左老大偷人,那是偷的無痕無際,而你們偷人,卻能鬧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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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還比左老大更多一個尤其熟悉路線的便宜,小草所見所聞,盡都被我收入眼目,你當假的嗎?
只不過我不如左老大戰力高……
一幫傻叉,本軍師就是不告訴你們箇中原因!
讓你們繼續愚昧下去吧!
說誰誰到。
左小多凌空而落,還故作瀟灑的抖了抖衣襬,做出衣袂飄飄的態勢,卻被衆人所無視。
看天的看天,摳指甲的摳指甲。
“咋樣?”
“已經找到了雁兒姐,就在……”
李成龍仔仔細細的介紹,不厭其煩的解釋地圖始末。
他和左小多都是曾經殺到大殿的人,描述溝通起來,也是很容易。
“我明白了。大殿後面,有一條往下的地道……”
左小多沉思着,目光閃爍,凝神沉思了片刻,這一點時間,就已經在自己腦海之中,將囚禁獨孤雁兒的小石屋完整地勾勒了出來。
“等下我就去!”
左小多一屁股坐了下來:“得先休息片刻,對了,還有件事情不太對勁,成龍,你幫我分析一下。”
李成龍道:“什麼事不對勁?”
“其中一件是高手數量。裡面的飛天高手,連同蒲關山和官山河,足足有十個!”
左小多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都有些猶有餘悸。
“十個!?”
李成龍都驚了:“這麼多飛天?!”
“沒錯。”
“還有一點異常,看到一個白衣青年,在指揮蒲關山,甚至是命令。”左小多道。
“恩?”
李成龍兩眼一張,若有所思,喃喃道:“那這事兒……就有意思了。”
“還有最後一件事……”
“白山城副城主官山河……”
左小多乃是聰明到了極點的狠角色,任何一點點異常,他都能即時覺察,而且還能夠加以利用。
官山河的反應,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所以左小多當時也跟着來了一招將計就計。
如今回來了,自然要就此事和李成龍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
李成龍沉吟着,道:“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有點可以基本肯定的,只要不是刻意設局的算計,那就是官山河的心境,發生了相當程度的轉變,雖然暫時還不知道是爲什麼轉變的。”
左小多道:“我也是這麼想。”
李成龍在認真考慮着,道;“或者可以趁着你這次再進去的時候,想辦法印證一下,或許我們就能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真相。”
左小多精神一振,道:“背後真相?”
“就是背後真相。”
李成龍道:“蒲關山爲何會突然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總該有其原因吧?還有那麼多的道盟飛天高手存在。那麼多的道盟飛天,齊齊雲集白山城,這本身就大是詭異,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個緣由,最初的緣由。”
“這世界上,不管任何事情,只要發生了,就必然有其原因所在。”
“說的也是。”
“而我們只要找到原因所在,自然就能明白始末一切,纔好制定最具針對性的策略。”
李成龍道:“其實自從我們到來,一直到現在,看似目的明確,實則根本是在打一場糊塗仗。若是能明白根本原因所在,才能更好的決定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至少到目前位置,有一點我們始終不能確定,那就是我們的敵人,究竟是蒲關山的白山城,還是道盟?”
“這可是兩層截然不同的概念!”
“如果目標主體就只是白山城的話,不過是咱們星魂人族內部的紛爭,我們這一次拔掉白山城之餘,道盟的人死與不死,不過末節。而且我們拔掉白山城之後,道盟那邊估計也不會不依不饒。”
“等於這事兒就此結束了。”
“但這件事如果背後另有道盟之人在指使策劃,那麼其中的因果,乃至之後的後患手尾,可就大了,需要跟上層取得聯繫,絕非當前的我們,可以了結!”
左小多沉吟着說道:“那我試試。等這次進入的時候,想辦法找一下官山河?”
“不行,這樣做太過冒險,如果他的舉動乃是對方的設局,你主動找上門去,無疑自陷羅網,即便不是設局,也有可能將官山河暴露。”
李成龍道:“倒是離開的時候……若是能夠遇到的話,傳音一兩句,才爲最好。但進去的時候,決不可冒險。”
左小念道:“小多你什麼時候進去,我先去引流一波,將該引開的引開來。”
左小多撫着自己胸口,道:“倒也不用那麼麻煩,之前只是不知道雁兒的被囚地點,現在地方已經知道了,後續就好辦了,不過是剛剛戰鬥這幾場,對於內臟震動很大……多多少少,需要調息一下,需要點時間。”
他是真的沒有說謊話。
這數日連續戰鬥下來,左小多每一場都是屬於超負荷戰鬥。
以他化雲巔峰的戰力,連場大戰飛天,說句不客氣的話,若不是新悟的陰陽氣效能超凡,若不是有小白啊和小酒入錘相助……
此刻的左小多,恐怕不死也要殘廢了,便是有補天石都沒用。
縱然補天石再是逆天,你一次次的修補,敵人一次次打碎就是了。
所以……雖然看起來是威風八面,也的確是屬於左小多的個人戰力,但能夠支撐到現在,仍舊多屬機緣巧合,因緣際會!
但是左小多自身知道自己,那種飛天的境界壓制,那種每次碰撞的自己身體的震盪,到了現在,也已經吃不消了,必須要休整一下!
李成龍理解的說道:“左老大一直挑大樑,肯定是累的,現在是下午一點鐘,咱們等到凌晨一點,那時候再行動的話,你可能休息得過來麼?”
左小多點點頭,道:“那肯定能。”
心道,外界半日,換算成滅空塔之內的時間,相當於一個月,就算沒有補天石,我也足夠休息過來了,當我受了多重的傷啊!?
“不過還是需要你們小念嫂子陪我護法一下子的。”左小多冠冕堂皇的說道,這句話,說的理直氣壯:“男人,太累了。”
李成龍咳嗽一聲,道:“當然,當然,感同身受啊……”
龍雨生等一起轉頭看左小念:“辛苦小念嫂子。”
左小念一張俏臉紅成了晚霞。
辛苦我什麼?辛苦我去跳舞咩?
這個多多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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