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
“九月的這一次招生大比，我非常確信，我們二中能夠藉此崛起，拔取整個中原地區第一名，甚至是炎武帝國的魁首之位！”
“沒有人能夠撼動！”
“那將是二中建校以來，最大的榮耀輝煌。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何圓月輕輕說着：“到時候，記得給我上一炷香，讓我於九泉之下，得知這一喜訊，再無遺憾。”
“……是！”胡若雲任由淚水緩緩流淌，卻不敢去擦一擦。
“第二件事，是關於幾個學生的安排……”
何圓月輕輕的說道：“左小多、龍雨生、萬里秀、餘莫言、李長明、李成龍。”
“參與招生大比。”
“是。”
“然後，在選擇學校的時候……哪怕是頂着再大的壓力，也絕不能讓這六個人，同時進入一個高武校！”
“這是……？”
“這六人都是一時之選，天縱之才，而今利錐出囊，銳不可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進入中原第一武校，亦是應有之義；即便是進入上京雲端武校，也是十拿九穩！”
“但是，如果將他們悉數集中在一個學校之中……對於他們自身會有不妥，氣數不夠分配，進而導致強者越強，不強者則弱，淪爲俗流！”
何圓月一字一字道：“他們之間，已經出現了領袖；雖然我們樂見其成，但將所有人都湊在一起，只會讓另外五人變成左小多的小弟，兄弟。”
“雖然他們仍舊會成長，但其餘人等的氣數將會被左小多的氣運壓制。未來成長乃至眼光格局，都會有受到侷限。”
“唯有放開他們，打散他們。讓他們分散到不同的武校，去做……各自的主角！”
“千萬不要因爲他們六人感情好，想要成全他們在一起的願望……那隻會害了他們，壞了未來的前程！”
何圓月的眼神轉爲凌厲，森然道：“萬萬不可因爲一時的心軟，耽誤了孩子前途！”
胡若雲與李長江都是鄭重點頭。
之前，他們還真的就此商量過，如果這幾個小子，進入同一個學校，一起齊頭並進，成就一段相互扶持，兄弟齊心，永遠一起走下去的佳話。
但此際聽到何圓月的這番話，卻即時改變了主意。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有私心，唯有何圓月，絕對不會，她之所言，一定是會這些孩子，最好的選擇！
“該走在一起的人，該在未來一起並肩的人……早晚都會匯聚在一起。”
何圓月輕聲道：“無須……刻意周全。”
“百川匯海……纔是海。聚在一起衝進大海的……不過是一道支流。明白麼？”
“明白了。”
“以後，教育孩子，教授學生，爲學生選擇前途……都要記住我的這番話。”
何圓月目光悠悠，喃喃道：“我是真的想……看他們一路崛起，擊敗所有參戰學子，登上這段人生的巔峰層次！”
“我是真的想，看着他們在高臺上拿起第一名的獎盃，對所有人說，我來自……鳳凰城二中！”
“只可惜，我……”
何圓月淡淡的笑了笑，跟着又轉頭道：“秦方陽。”
這一次，她沒有稱呼秦老師，而是直接叫的名字。
秦方陽心頭一顫，道：“我……我在。”
“我希望你，能夠護持好這幾個孩子……”
何圓月道：“有一件事，我不放心讓別人做，但是讓你做，你卻大有可能會死。”
秦方陽眼中燃燒起炙熱的光：“你說。”
“將來……”
何圓月轉頭道：“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單獨安排秦老師一件事，法不傳六耳，見諒。”
“是。”
藍姐與李長江三人紅着眼睛走出去，關上門，又在外間佈置了一層隔音結界。
老校長說了法不傳六耳，那就要杜絕能傳六耳的一切可能性！
“左小多乃是龍脈之格……彼時風雲匯聚，是必然要去祖龍之地的……而那，也將是他徹底蛻變，崛起，呼風嘯雨，唯我獨尊的時候……”
何圓月看着秦方陽，目光中帶着哀求，道：“但是祖龍之地，從來非止一龍獨往……從來都是百龍盤旋。左小多可算得上猛龍過江，以他命格氣數，勢必引起羣雄環伺，那將是他此生最大的危機所在！”
“一着不慎，就可能在祖龍之地隕落。”
“祖龍之地位於上京，正是整個大陸的最大龍脈所在。”
“秦方陽，我們二中沒有任何人，也沒有可以託付的任何在上京勢力……若是還能夠做到點什麼的，也就只有你了。”
“你有軍方背景，更曾是東方大帥賞識之人……這本就是你身後的最後一張王牌。或許有可能，在羣龍圍剿的時候，希望你能夠給小多帶來……一線生機。”
“你……去上京吧。先做準備。”
秦方陽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乾澀的說道：“好。”
何圓月眼神柔和的看着秦方陽，半晌沒有再說話。
秦方陽一顆心砰砰的跳起來，顫聲道：“你可……還有別的事？別的話……要對我說麼？”
何圓月眼簾垂了下去，良久後，道：“沒有了，你去吧。”
秦方陽呆愣愣的站着不動，良久才又開口道：“那高文成，與王世宇……已經被我殺了。”
“沒理由，我也不耐煩抓他們的罪證，乾脆就這麼幹掉了。”
何圓月嗯了一聲，輕聲道：“我還有一個月時間，應該能夠看到鳳凰振翼，圓我此世最大心願。”
秦方陽悶聲道：“你會活下去的。”
何圓月淡淡的笑了笑。
輕聲道：“還有七天，就是七月十五了。月圓之夜，鳳脈衝魂！到那一天，我要站在鳳回頭上，就算死，我也要含笑離世，不留遺憾。”
“我和你一起去，你必然可以如願。”
“唉，你不能去。”
何圓月安然道：“到時候，自然另有人陪我前往。你和藍姐等，都要過去護法。這是……真正的人族大事，不容有失！”
秦方陽長長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我明白了。”
……
還是這天晚上。
方一諾身化清風，躡足潛蹤悄無聲息去參與了巫盟之會。
左小多轉向去了學校，匯合了李長明，李成龍，餘莫言，四人一起前往總督府。
龍雨生並沒有跟他們一起行動。
畢竟他家跟萬家乃是姻親家族，今夜的生日宴會龍家長輩也有出席，龍雨生自然必須和自家長輩一起行動的。
花燈初上。
今天的鳳凰城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平靜。
其實非止今天，已經連續幾天都如此的平靜了。
似乎是即將掀起滔天大浪之前的寂靜，不知什麼以後就將生變。
左小多等人跨入總督府大門的時候……
另一邊的方一諾，也正推開巫盟會的房門。
……
一行人進入總督府之後，觸目所及，左小多差點就驚着了。
“這……這是小範圍！？”
偌大的一個宴會廳，足足三十多張席面，哪哪盡是人頭涌動……
而正對面，赫然是一個高出來僅有半米的大舞臺，張燈結綵，霓虹閃爍，各種射燈，來回亂轉，各式樂器更是應有盡有。
首當其衝的，是一架超級大的鋼琴，最是奪人的眼球。
李長明與李成龍都是嘿嘿一笑。
“對，這已經小範圍……本來阿秀的生日宴是準備以大劇場作爲主場地的，現在改在家裡，當然是小範圍了。”
左小多結結巴巴，指着那足堪千人同時矚目的舞臺，瞪大眼睛道：“也就是說，一會我要在這上面……表演節目？”
“噗……”
餘莫言與李長明李成龍齊齊笑噴，卻是勉力支撐，用力的肯定的點點頭。
“對！”
“我勒個去！”
左小多捂住自己額頭，心中只是在想：我現在拿一千塊當賀禮……還來不來得及呢？
答案顯而易見，很顯然是來不及的了！
賓客們正在緩緩進入，各入各位。
最中間的主桌，落座者以萬總督一家人爲主，萬里秀這個小壽星自然身在其中，而龍雨生與龍家人也都在這一桌，正不斷地向着這邊打眼色。
顯然是在示意，一會應付一下，我就過來。
左面一桌，全是女眷，此際還空了三個座位，顯然是尚有客人未至。
再旁邊的兩桌，落座者盡都是孤落雁的護衛們了。
右面那桌，坐得都是一些鳳凰城的名流，人數不過寥寥。
再往後一桌，就是左小多他們將要入座的這一桌了。
顯然是經過特別的交代，左小多等這一桌，桌子比其他桌子足足小了一圈，最多也就能坐八個人而已，而備下的凳子卻只得六張，左小多等四人坐下之餘，還剩下兩個空位。
這兩空位，自然是給龍雨生與萬里秀預留的，等會這倆人應該就會溜過來了。
開宴之前，舞臺上已經開始在表演節目，霎時惹人眼球。
咚咚鏘鏘鏘……
左小多死狗一般將自己腦袋放得與桌子平齊，在這種情況下讓我去上面表演節目出醜，左爺寧可死。
失算了失算了。
藍瘦！
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