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之前和對方的交手,以及心臟模擬出來的九死一生局面,許夜知道,這一擊偷襲,恐怕還殺不了對方。
所以他的目標很明確。
破壞掉對方的禁忌物上的能量。
在十分鐘之內擊殺對方。
撤退。
至於其他,聽天命,盡人事。
“許夜,找到了,她的第二個序列天賦,應該是8-649【屍鬼】,能夠控制一具屍體,並且將自身融入進去,不是戰鬥型天賦。”愛麗絲翻看着許夜腦海裡的記憶。
許夜看過序列天賦表。
雖然不能一下子記住,但只要看過了,就能在腦海裡留下畫面,一般人想不起來,是因爲無法隨意從腦海裡調取這個畫面。
但愛麗絲可以。
許夜的記憶,就像一座圖書館,它只需要在其中找到天賦序列表,對照着看就行了。
許夜會意。
握住黑刀的手掌一鬆。
轉身。
正面對向了敵人。
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回神的時候,他的掌心抵住了刀柄,推了出去。
“嗖!”
刀光似水。
對面,神川紀子駭然,竭力避開,險而又險的,只讓刀身擦到了她的耳朵。
一點刺痛,一滴鮮血。
剎那,嫣紅。
“小子,你……”
許夜根本沒給她任何說話乃至喘息的機會。
握刀,轉身,刀劍從夜空,順着月光落下。
一道黑紅之氣,絞殺一切。
愛麗絲附着在身,讓許夜的身體素質,又有了一大截提升。
和對方之前的交手,顯然對方保留了一點力量,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許夜想起了自己在來之前,隊長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永遠留一個底牌。
何況,如今的情況,比面對靈鏡騎士好多了。
他知道靈鏡騎士是高手,但不知道具體有多高。
他知道神川家的覺醒者也是高手,但他知道對方有多高。
這就是差距。
而且,他先發制人,壓得對方,根本沒機會蓄力反擊。
“臭小子,死!”
神川紀子開口。
“嗡!”
一道激烈的手掌劃破空氣的響聲,神川紀子手上凝結出冰霜,直接徒手接住了許夜的一刀。
而後,左手將許夜的刀往下一壓。
右手高高舉起,毫無技巧的豎劈下來。
這一擊,很沉。
且快。
“呼!”
急促而短暫的呼吸聲,許夜提氣,手臂一震。
黑刀化作了黑傘。
嗖的一聲,展開。
神川紀子的手刀,打在了傘面,引得大黑傘頻頻震動,卻始終不破。
“好傢伙,竟然是E級的禁忌物。”
許夜揚傘,再度化作了黑刀,沒給對方施展【冰之祭歌】後續的招數,如蛇纏棍一般,繞了上去。
砰砰砰!
一擊。
又一擊。
重重的,砸到對方的雙手之上,冰屑飛舞,在月光下,晶瑩剔透。
許夜越戰越勇。
他想起隊長對自己說的第二句話——低階的覺醒者,差距沒有想象之中的大。
就像普通人拿着一柄槍,打穿覺醒者的腦袋,覺醒者依舊會死。
有時候,序列8比序列9多掌握一個序列天賦,就好比一個拿着兩把刀的人,同樣會被拿着一把刀的人殺死。
要敬畏,但不能恐懼。
序列,不是一切。
於是,許夜的刀越來越快,越來越重,像是要將這兩個月來,所有的負面情緒發泄出去。
火光四濺。
而神川紀子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在震動着,她不斷後退,膝蓋不斷彎曲,泥土上的坑印,一個比一個深。
“你!”
她震怒。
這才真正的感到了一絲恐懼。
哪怕自己的序列天賦強悍,但也需要時間施展,可看對方的樣子,根本沒打算給自己一點機會。
下一秒,像是下定了決心,神川紀子躲過許夜的一擊,用自己的食指,勾出了掛在脖子上的一顆布囊。
刮破。
露出了裡面的物品——一個做工略有些粗糙的木偶。
許夜第一時間就看到了。
心頭暗叫一聲不好。
這恐怕就和心臟模擬裡發生的生死之事有關,希望不要出意外。
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僵住了。
彷彿變成了木頭人。
神川紀子終於有了喘氣的機會,她調整了下呼吸,有些心疼的看着一次性的禁忌物,這是她保命的東西。
而後,她手掌上凝聚出了冰刀,緩緩走向許夜。
……
“媽的,這小子這麼會跑,跑到後山幹嘛。”安德森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髒話,立刻抿了抿嘴脣。
旁邊的金髮美女杜莎納悶:“他好像又和誰在戰鬥,打鬥得還挺激烈,後面是失心母樹,我在家族資料裡看過。”
“這實力……”戴着耳釘的奧文舔了舔嘴脣,躍躍欲試。
從這裡望過去,看不真切,但好歹,也能看見。
幾人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總覺得今晚的事情很怪異。
“這人實力強大,我覺得,我們還是小心一些。”白壯少年怯怯道。
“西蒙說的對。”安德森點了點頭,語氣有些不自然道,“我們身爲貴族,要有貴族的驕傲和堅持,他殺害了我的弟弟安德烈,破壞了我浮空城的規矩,自然要處罰。”
“但我們必須要謹慎,要對付這等暴徒,必須做好十全的準備。”
“我從古籍裡看過一句話,三思而後行。”
奧文愣了愣。
其餘兩個貴族同伴,則是連連點頭。
“沒錯,今天我們太累了,不僅扛着壓力跑步,沿路還殺了幾隻失心者,要殺這個賤民,也得等我們體力恢復,否則很容易,陰溝裡翻船。”
白壯少年面色憤憤。
心中,鬆了口氣。
……
山上。
許夜眼睜睜看着敵人朝自己走來。
神川紀子冷笑道:“不用掙扎了,這隻木偶,能讓看到的人陷入到木偶狀態,不能動,不能說……”
“除非,有超過五個有靈性的智慧觀察者看到你,纔會讓木偶狀態發生坍塌,可惜,在這裡,除了我以外,沒有別人了。”
“小子,之前特意放你一條生路,你還非趕着送死,雖然不知道你發現了什麼,但現在,你可以死了。”
冰刃舉起。
不曾滑落。
她驚悚地發現,眼前的少年動了。
然後。
一道刀光,從自己的左下腰部,划向了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