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將雨公子“賜予”的水分全部吸入體內,原本沙礫間的縫隙因水的充實而變得密不透風。現在他只要力度、角度掌握的足夠正確,一拳就能夠錘翻一輛汽車。
“你護具戴夠了沒?光一個胸罩是不夠的喲,哈哈哈!”沙暴信心十足,似乎之前的失利並未對他造成打擊。
“你還是護好你的小夥伴吧!”景陌以牙還牙。
說時遲那時快,沙暴一個挺身突進,左拳的路線籠罩了景陌的上半身,右拳隱於體側,整個人就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完全不像是混入清水的黃沙,一灘爛泥。
“拖泥帶水!”這是他這一拳的招式,同他大聲吼出來的不光是名稱,還有飛旋的黃泥,似乎甚爲膠着。只見沙暴貼近景陌身前,左拳剛剛落空,右拳已然接上,黃色的泥團不停的飛濺,足底的地形也隨着沙暴的拳勢發生着改變——景陌陷入了泥沼之中,寸步難行。
這是著名的“膠水拳”,拳速和覆蓋範圍都讓對手疲於招架,無法逃脫。而景陌的身形相比較爲瘦弱,因此閃避的空間相對充足,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可隨着時間的流逝,沙暴似乎體力越來越強,而腳下的泥沼卻越來越深,泥濘的觸感讓景陌非常不爽,於是她決定反擊!
景陌先是在沙暴一記虎虎生風地左勾拳降臨前一秒委身下移,隨後以一拳帶動全身肌肉的上鉤直擊沙暴的下巴,在擊打到位時,似乎還能聽到景陌的嬌喝聲:“豪由根!”。她揮拳時竟有豪乳抖動,波濤洶涌之景,而這一拳似乎分量很重,直接拔地而起,整個人都升到了半空中去。
然而景陌飛了,沙暴更是口吐白沫,飛得老遠,他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的女人居然能打出超越泰森五倍以上的拳力。
而景陌卻感覺自己的手像是硬打積了水的沙袋,不禁捂着手跳着腳喊疼,同時一個勁兒地朝着手背不停地吹氣。而這似乎又是爲了故意搞笑,緩解氣氛,讓景祥不要太緊張。
拳擊,原本是男人的遊戲,拳擊手的女友們既懷着對男友安全上的擔憂又帶着對男友獲勝的期盼,在擂臺下忐忑、興奮。
如今“攻守轉換”,景祥倒成了景陌的“女朋友”,只能在拳皇擂臺下吶喊助威……
“景祥,你要記住,肉搏戰,越到後期,越是需要,因爲凝練、因爲夠狠!”景陌很突兀地說了一句。這話讓景祥捉摸了半天,也沒搞懂她到底想說什麼,在景祥看來,若是有朱雀或者青龍那樣掌控自然的偉力,何必肉搏?還有,他很不能理解沙暴棄地形之利,不搞陣地戰反而來野蠻的肉搏,雖然是敵人,但他認爲沙暴確確實實是在“放水”。
沙暴着實沒有放水,他沒打着景陌也不是因爲自己拳頭的準度差,或是手抖什麼的……而是景陌壓根就不在原地!
那景陌在哪?
“你在看哪?”忽然間,場中的沙地暴起一座高聳的沙丘,將剛剛爬起的沙暴頂飛。在黃沙因爲重力作用而下落時,漸漸露出了裡面藏着的人兒——撐着一把紅傘,一身古式水仙霞彩裙衫、頭飾卻月釵的景陌。
沙暴在被頂飛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那一抹如同銀月的寒光,在這道寒光過後,自己的浸水砂質鎧甲全部被斬裂,短時間內很難再聚集。而一旦沒有了防禦力,同這個狀態下的景陌肉搏等於找死。
景陌撐着傘朝向沙暴的落點飄了過去,敢情這紅傘變成了降落傘……她不想浪費時間,因爲她等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朝着沙暴的胸膛迅猛地揮出一拳——景陌的拳在接觸到沙暴的一瞬間收回,改爲寸勁推掌,而這一掌拍去,就彷彿排山倒海般,將積蓄的勁力全部輸出。
沙暴全身如同開了數十個孔的噴泉,重達數噸的液體射出,那不是鮮紅的血,而是清澈的水。清水混着沙子,泥濘不堪……僅僅這一擊的威力,就把沙暴“打回了原形”。
※※
“你們看到今天賽事結束時那些傢伙的反應了嗎?嘿!看我們協會的眼神就跟見鬼一樣!”山彥咧着嘴笑。
崔明仁顯得很平靜,一直坐在觀衆席上的他對全局的把握比山彥更清楚,“有這種反應的協會,你也可以做到和景陌一樣,把他們打趴下;但我們飄翎真正的對手從來都不是這些人,而是萬神殿。他們全員都沒作什麼激烈的交流,我一直傾聽着他們的心率,發現起伏不大。”
這倆人在通道里走着走着就聽到主會議室裡傳來景祥的大聲呼喊,聽起來景祥似乎挺激動,崔明仁不禁推開門看。
“爲什麼?!這可是我得到的東西,憑什麼你說是你的你就拿去?拿證據來啊!”景祥雖然沒有留鬍子,但也一副吹鬍子瞪眼的表情,十分惱怒。
在景祥的對面是一位雪色頭髮的男子,雖然外表上看不出年齡,但崔明仁卻感覺這男人年紀不小,心跳速率很慢,但是起搏有力,身體鍛鍊的應該相當棒。
今天的大熱門景陌饒有興趣地坐在一旁看戲,目光一會兒聚焦在景祥身上,一會兒又逗留在雪發男人那兒;偶爾還滴溜溜地轉個一圈,嘴角不時地微現弧度。在景陌背後是紫宸,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邊,而是和一個左手拿着甜筒,右手抱着布依君的小蘿莉在一起,從神態上,看不出小蘿莉的喜怒哀樂,但卻能感覺到金髮小蘿莉很喜歡甜筒,她的舌頭不停的在甜筒上製造“滑坡”,布依君有次想要撲上去嘗一口都得不到——小蘿莉將布依君抱得鐵緊,而布依君明顯很不情願,比起小蘿莉的飛機場,似乎它更喜歡柔軟的胸部?!
這真是奇妙的場景。
“我說了……”雪發男人面無表情地重複道,“我是梵逆薙的繼承者,是‘六式’的締造者,我只想取回曾經屬於我的東西,我要用它來回家。”
景祥耳根有些發紅,他對梵逆薙知之甚少,現在也沒有辦法駁斥這不是他的所屬物,畢竟從梵逆薙親口傳達出的訊息裡,他只記得一位叫修亞的王子是梵逆薙曾經的主人,並且是帶它來到這個世界的“罪魁禍首”。因而,景祥也只能說是“撿到別人的東西”。
“景祥,他要是非常需要的話,就給他好了,姐姐到時候給你一把趁手的好武器傍身就是,絕對不會比諾亞王國的鎮國之寶差。”景陌終於按捺不住,插了一腳。
“可這是大叔用生命換來的……”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景祥捨不得這和他的喜好十分對眼的武器。
【要是梵逆薙現在能說話就好了,它自己裁斷就沒這麼麻煩……要是想給那個小白臉?哼,吃我一記‘恐懼’再說。】不知不覺,景祥打起了小算盤。
殤眯着眼睛,覺得再糾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索性退了一步道:“那就當借你的,反正我現在對這個世界有了些牽掛,覺得我有些事情似乎沒有做完;而且貌似過不了幾天,就又有客人來了……另外是看在座的這裡還有幾位‘尊者’,我得收斂下,給你們點面子,才大方地借你幾天,時候一到,我立刻拿劍走人,到時候希望不要再多廢話。”他看了看小蘿莉戴安娜,又補充了一句:“幫我照顧好這個小姑娘,如果有人來這裡領她回去,就傳我的話:事情辦得挺快,故完璧歸趙,好好珍重她。”
景祥還沒來得及消化完這番話,景陌已經代爲回答:“放心吧,另外,我個人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尤其對你。”
“爲何?”殤回頭凝視着景陌,眼中深藏着一絲忌憚。
“因爲我毀掉了你所在的世界。”景陌歉意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