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旭眉頭一皺,隨即擺了擺手,道:“師叔,我現在有個問題想問你。”
方巋眉頭一挑,道:“你是想問春秋甲子功到底怎麼來的,對嗎?”
童旭點了點頭,道:“正是。師叔你一直講着的,都是你如何修煉春秋甲子功,可真正如何得來的,還沒說過呢。”
方巋點了點頭,道:“那就說說是怎麼來的。旭兒,你對你師祖,可有什麼看法麼?”
童旭搖了搖頭,道:“師祖之人,師父提到的不多,就連師兄,也只是說他武功奇高,鬼神莫測,別的也從不多講。”
方巋笑道:“子議父,臣議君,乃是大大的不敬,你師父謙謙君子,自然不會多講。至於我麼,老糊塗老混蛋一個,已經犯了許多錯,也不差這一點了。”
童旭一愣,隨即道:“師叔,看你這樣說的,似乎師祖還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方巋道:“不說見不得人,但也總不光彩。當初靈寶閣皁宗反叛,江湖南北羣雄聯合鎮壓,在睦州城外大殺一場。那時你師父也在,擒拿陳碩貞有他的功勞,而我,卻始終沒有露面,你曉得爲什麼嗎?”
童旭道:“凌煙說你是家中有事,所以回家去了。”
方巋點了點頭,隨即笑道:“哪裡是我家裡有事,這句話,是我師父放出去的。其實,我是被他派出去,夜襲覆船山的靈寶閣皁宗老巢,去搶他們的鎮宗之寶《春秋甲子功》去了。”
童旭眉頭一皺,道:“你是說,偷取《春秋甲子功》的事,是師祖讓你乾的。”
方巋道:“當時,你師祖的廿經神功已經到了瓶頸期,有些晦澀不通的地方需要打破。但是他本身原本並沒有太多武學積蓄,而我與你師父還較爲年輕,所以幫不上什麼忙。他聽說陳碩真從一介女流之輩,竟然能在短短几年之間,躋身於當世第一流高手之列,靠的乃是《春秋甲子功》裡的功夫。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所以讓我去偷經書。你師父那種謙謙君子的人,師父也沒指望他能做,所以,這事就只能交給我了。”
童旭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然後呢。”
方巋嘆了口氣,道:“當時我偷書的時候,被道觀中一個老道士發現了。那老道士武功極高,見我偷書,便與我打了一場,我作勢要將經書焚燬,他投鼠忌器,只得放我離開。不過,留在我逃出去的一剎那,背上捱了他一掌,足足讓師父幫我調養了半個月,纔算痊癒。”
童旭道:“那老道士對這書如此看重,難不成靈寶閣皁宗只有這一本《春秋甲子功》嗎?”
方巋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的。”
童旭道:“那陳道東是怎麼會春秋甲子功的?”
方巋道:“那老道士是練過的。我傷勢痊癒之後,便聽說靈寶閣皁宗道觀被焚燬了,靈寶閣皁宗餘孽不知去向,可能,就是老道士卷着當時還是*的陳道東遠走他鄉了。想不到,二十五年來,果然成了氣候。”
童旭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
方巋道:“當時師父已然受傷,卻對春秋甲子功的霸道威猛讚不絕口。我把春秋甲子功交給師父,他滿是欣喜的打開,在第一法門上仔細的看了一夜,第二天滿眼血絲的看着我,說什麼遠水解不了近渴,好好休息了一夜,晚上又看第二法門,還沒看完,就直接扔在我面前,吩咐我把經書第二法門燒掉,即便武功一成不進,也不能學第二法門上所述的法子,那是天人共憤的東西。”
童旭點了點頭,道:“師祖終究還是有擔當的俠義輩。”
方巋苦笑道:“師父定力好,能忍住不練,可我卻不成。我偷偷的將書留下,一面學着師父的功夫,一面卻打算好了,等師父的功夫學完,就要去練書上的新奇本事。”
“寒來暑往,不到兩年時間,師父運功之時,忽然內息錯亂,走火入魔,解功而亡。而師父逝世太過倉促,我與師兄終究在針對廿經神功將來怎樣練下去的問題上起了爭執。而後兩人打了一架,此後決定五年一比試,誰能技高一籌,就按技高者的法子修煉。這就是我把你師父從懸崖上推下去的前奏了。我始料未及,我從這裡,就做了一件大大的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