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辛做好了一切準備，可謂萬事俱備，只待開團。
只見他翹着二郎腿，就在包廂裡看着繆撒每天在場中裝逼。
兔娘在側相伴，陪他聊天，時間過得飛快。
高辛在包廂內待了三天，也觀察了角鬥場三天。
他發現每天，都會有人運送成噸的物資，進入角鬥場。
然後分成一個個小盒子，送入各個包廂。
其中往屠城者那座大包廂裡送的，是最多的……這裡面當然都是福祿粒子和腦閃。
往往這個時候，高辛的門外就會響起敲門聲，詢問他需不需要。
本來是不想要的，不過這天曼陀羅提議他買來看看。
高辛也靈光一閃，想着研究一下，便花了一筆錢，買了一些。
腦閃是一種粉末需要先溶解稀釋於營養液中，然後再注射。
這玩意兒就是化學產品，理論上人類也能發明出來，高辛研究一會兒就扔到一旁。
福祿粒子則是結晶，不過兔娘說，結晶本身其實不是福祿粒子，只是融合了它的一個載體。
本質上福祿粒子肉眼根本看不見，捏碎結晶後，它會與空氣分子一同作不規則運動。
所以這時候，直接大吸一口，將它與空氣一同攝入體內即可。
高辛研究了一番福祿粒子，根據曼陀羅對這玩意兒的瞭解，它的作用主要有三。
第一，首先是一種身體層面對大腦的摧殘，產生一些神經疾病。
不過象級的免疫系統可以處理。
龍級的免疫系統，更是能完全免疫這種副作用。
這也就是惡龍堡諸多強者都愛的原因，隨便吃，屁事沒有。
第二，當然是超出想象的快樂，那種感覺超越所有成就、滿足感、肉身體驗。
也就是說，實現夢想的快樂，都沒有它給的大。
假如一個人想要成爲宇宙之神，那麼他想要的肯定不是一個神位那麼簡單，而是成神後的一切正反饋體驗。
而福祿粒子就可以提供這一切精神感受，滿足感、成就感、幸福感一一都會到來。
相當於是提前將所有渴望的事情在內心裡實現了，而且是一次又一次，還極其強烈。
第三，則是令人瘋狂的成癮性，它帶來的快樂有多強烈，效果退散後就會多失落。
堪稱心想事成，夢想單方面完成一樣的體驗，一旦消退，要面對的就是一切皆空的現實。
這種對比，這種落差。
彷彿人生最大的夢想，乃至於所有夢想，都破滅了。
無聊、失落、痛苦、恐懼乃至絕望，一重重負面情緒接踵而來。
倘若現實裡本來就還有所成就，自己想要的目標還有實現的可能，那麼這種痛苦則還能克服。
堅持的時間越長，則越痛苦。
要是在現實經受什麼挫折，那受挫之後的負反饋也會比一般人大得多。
“難怪啊，曼陀羅，你當時在遊戲裡，稍微經歷點挫敗和不如意，就馬上來一顆。”
“是因爲挫敗感太強烈了嗎？”
高辛暗中與曼陀羅交流。
曼陀羅聳聳肩：“別說當時了，我現在都想來一發。”
“你能不能別把玩了？趕緊吸了它啊，看得我急死了。”
高辛一驚：“你現在還有癮？”
曼陀羅嘆道：“現在好一些，沒有活着的時候強烈，但是……看到這玩意兒，還是好想要啊。”
高辛震驚道：“不會吧？你死了還有癮啊？”
“而且你也不是那個真正的靈魂，你是我自己啊，只不過擁有曼陀羅全部記憶的我自己。”
曼陀羅煩躁道：“那這就是存在於記憶中的‘心癮’吧……”
“反正我對福祿粒子的渴望，比對所有夢想的渴望，都還要大。”
高辛驚恐地看着福祿粒子，急忙將其放下。
這玩意兒太離譜了，它是從根本上摧毀一個人，精神、記憶、信念、意識、思維層面瓦解了對夢想的執着，扭曲成了對它的追求。
死了也沒用，它根植於靈魂中，甚至於攜帶於記憶中！
只要還有對它的記憶，還有慾望，則這個心癮就無法消除。
無解！
“這尼瑪……所以我吸收了你的記憶之後，等於我也染上了？”高辛臉色難看。
銀手說道：“沒有，只是潛意識染上了，但只要你不想起他的記憶，讓曼陀羅的記憶只由這一個人格記得，就沒事。”
高辛搖頭：“那魔性呢？魔性豈不是也有這個癮？”
“那必然的呀……”銀手皺眉。
魔性擁有所有人格的記憶，通曉它們所有人的能力。
所以它會有暗邏輯，會用心力，會有癮，也會他們所有的技能，唯一沒有的只有神性。
因爲神性只是個權限，與記憶和思維方式無關。
亞克還是社恐呢，照樣是個戰鬥之神。
當然，沒有神性這個權限，但也會有神性已經帶來的諸多意識、記憶、技巧，只不過無法再自動成長了。
所以高辛依靠還能提升的神性意識，就可以在戰鬥中反超魔性的意識，並最終勝利。
可這是需要時間的，在戰勝魔性之前，身體會由魔性控制。
這就是爲什麼高辛說，他突破後，會有一段時間性情大變。
而現在發現，魔性竟然特麼還有毒·癮？
阿蘭領內，可特麼到處都是福祿粒子啊。
“草，我突破之後，不會找福祿粒子吃吧？”高辛緊攥着拳頭。
他設想過很多魔性會做的事，比如大開殺戒之類的。
但唯獨沒想過，魔化後的自己會拿着福祿粒子狂炫。
這萬萬不可以！
一旦魔性吃了，就等於高辛也吃了。
他的身體他的靈魂，也會染上這玩意兒。
這就跟曼陀羅的記憶有癮，不是一碼事了。
“我靠，曼陀羅你個害人精，我就不該把你從黃泉裡撈出來！”高辛有點抓狂了。
這個發現太驚人，沒想到福祿粒子這麼恐怖。
而直到這個節骨眼，他才發現福祿粒子的可怕。
他本來都計劃的好好的，結果還沒開始呢，計劃就出了大偏差。
而且這個偏差太要命了。
難道不突破嗎？不行，都這個節骨眼了，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能開打，不突破還打個屁。
曼陀羅也很委屈：“我哪知道啊？我也是剛纔看到這東西，才心癢難耐，渴望來一顆啊……”
“我之前也以爲我死了就不會有癮。”
高辛咬牙道：“你生前也不該吃！”
曼陀羅嘆道：“其實你不用這麼怕它，它的副作用可以用免疫系統消除的啊。”
“你活着的時候，只要夠強，吃了也沒事。”
高辛怒斥道：“免疫系統只能消除身體上的摧殘，但是心理上的呢？”
“難道消除記憶嗎？沒了記憶，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曼陀羅攤手道：“心理上的癮也沒什麼啊，福祿粒子的解藥，其實就是它自己呀。”
“你心癢難耐的時候，來一顆不就完了嗎？”
“身體上夠強就沒事，心理上每日來一顆也沒事，還能爽到飛起，容光煥發，你幹嘛不吃啊？”
他還一套一套的，賊有理，拼命勸說高辛接受這玩意。
高辛氣急：“你特麼閉嘴，靈魂是真實存在的，一個強到能沾染靈魂的東西，鬼知道它還有什麼副作用？”
“我懶得跟你扯淡……我現在真想把你給抹掉。”
沒人比高辛更懂靈魂，這玩意兒一定還有副作用！
只是凱撒、曼陀羅這些人不知道而已！
銀手說道：“老鼠，你抹掉他沒什麼意義，他只是這段記憶的表現端，相當於程序。”
“真正儲存那記憶的是你的潛意識，你就算抹掉曼陀羅，魔性依舊會有癮。”
高辛當然知道，而且潛意識記憶是無法消除的，至少現在他做不到。
那是冥冥中的思維儲存空間，之前他學矩陣構建，自我全忘光了，但潛意識依舊全部記錄。
它的雲端，其實就是大聖靈，所有人的集體潛意識，也是大聖靈的一部分。
某種角度上來說，一個個嗑藥的靈魂迴歸大聖靈。
其實就相當於大聖靈磕了……
畢竟大聖靈體驗着古往今來所有人的人生，無論好壞。
只不過，相較於大聖靈恐怖的體量，近幾年纔出現的吸食福祿粒子的那些人的影響，微不足道，猶如沙漠裡的一粒沙。
拋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
要想大聖靈磕嗨，需要的福祿粒子想必是個天文數字。
不過高辛不行啊，他的本體靈魂絕對不可以沾染。
“呼……”
高辛冷靜下來：“雖然有點晚，但現在知道了，總好過打得時候才知道，更好過突破以後才知道……那纔是徹底完了。”
“這東西的倉庫在哪！”
“我必須在突破之前，把這裡所有的福祿粒子，都統統銷燬！”
他拍案而起，深知無論如何也不能染上這東西。
此刻馬上冷靜想出對策，那就是把阿蘭領內所有福祿粒子，先銷燬掉。
讓魔性沒有得吃！
死亡丘陵沒有銀塔，而福祿粒子只有銀塔可以兌換，所以這裡的存貨都是有限的，都是從外界進口過來的。
先一步銷燬，眼不見爲淨，隔絕魔性獲得福祿粒子的途徑。
當然，其他地方還有，但難道敵人還能讓他飛到惡龍堡去？在強敵環伺的情況下，魔性也沒有辦法短期獲得。
如此，等高辛戰勝魔性，奪回主控權，也就不會想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