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喜歡的人,她想和我一起上大學……”
唐哥平靜的說出了這句話,但是我們都能感覺到這句話平靜之下的苦澀和無奈。我們都挺不是滋味的,三缺一,這可怎麼玩啊。
“唐哥,再考慮一下唄,煙海可以不跟我們一起去,但你別退出啊,你退出了二中要亂了。”強哥急了,直接拉住唐哥手臂,不讓他走。
強哥是唐榮傑一手扶持起來的,他家窮,沒錢讀書,有一年還是唐哥暗中資助,他才能上學的。現在大哥居然不想混了,這怎麼能行?
大嘴也讓唐哥再考慮下,還說如果退出了,以後就不能找他一起打遊戲了。唐哥就笑了,說打遊戲啥時候都可以啊,去他家打也行。
大嘴就沉默了,重點明明不是這個好不好?
“對不起,我累了。”唐哥歉意的朝我們說道,還鞠了一躬,我們臉色都很難堪,有種離別的感覺。
漸漸地,我臉色不難堪了,而是變得淡然,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混,起初覺得熱血,覺得那是青春,我的青春,就應該不一樣。但是時間在走,我們不可能永遠十七歲,會長大,或許有那麼一天,我也會像唐哥一樣,混累了吧。
“我要回家了。”唐哥朝我們揮揮手,笑的很和煦,我看出來了,這是一種解脫的笑容,他不願意和我們一樣越走越黑,屬於他的青春,已經落幕!
花有重開日,雁有歸來時,而青春,卻一去不復返。
唐哥走了。
就這麼走進了大雨中,大雨落到他身上,襯衫溼了,而他依然穩健,漸行漸遠。
“唐哥!”大嘴大叫,強子更是直接要衝過去拉他。
“不要去。”我一手一個攔住了他,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唐哥有唐哥的選擇,我們不能逼他。”
“林哥!”強子回頭衝我大吼,我發現他眼睛紅了,他力氣大,很快掙脫了我的手,“林哥,你不知道唐哥對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麼,誰都可以退出,就他不能退出!”
我就冷笑:“爲什麼?你的意志,憑什麼強加給別人?唐哥混累了,想休息一下,這有錯嗎?”
強子一下子不說話了,眼睛更紅了。
我繼續說:“強哥,你若累了可以睡覺,唐哥累了卻要強撐着,你換位思考下,這對他公平嗎?”
“不管怎麼樣,強哥就是不能退出!”他說不過我,居然耍無賴了,然後掙脫我,要去追唐哥。
我臉一冷,直接一腳踹在他身上,強子一個踉蹌,直接跌倒在雨水裡。他狼狽從雨水裡爬起來,紅着眼睛看我:”林哥,你敢打我?““我打你怎麼了?我就要打醒你!”說着,我大步衝了過去,還要來打他。
“林哥,你瘋了?”大嘴急忙從後面架住我胳膊,“林哥,都是自己人啊,住手!”
“放手,不然連你也一起打。”我冷聲說道,大嘴不放,我眸子一冷,忽然一腳朝後面踢出,大嘴也被我踢倒了。
突然,我肚子一痛,也踉蹌摔倒了。我踹大嘴的時候,強哥也過來打我了,他塊頭大,肌肉多,這一腳踢得我七暈八素的。
“林哥,今天對不住了,拿拳頭來說話吧。”強子在雨中站着,雨水浸溼了他的頭髮,但我依然能看見他黑髮底下隱藏的那對紅眼。
“好啊,早想打高二的了。”我也冷笑了一聲,就這麼衝過去了。
強子一拳砸來,我居然也不防守了,硬生生抗下一拳,然後抱住他的腰,撲到他,在地上滾了幾下,我的拳頭就不要命招呼下來了。
強子拼命抵擋,忽然兩條腿一擡,我就摔了一個狗吃屎,這下變成強子騎在我身上打我了,我抱着頭,可腦袋還是劇痛。
風在吼,雨在蕩,我們都打紅了眼。
唐哥的退出刺激了我們,強子不讓唐哥退出,我則是讓強子順其自然,有了分歧,我們第一次內鬥也開始了。
大嘴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就想着勸架,結果變成我們扭打在一起了。
三人衣服全溼了,還很髒,這一鬧唐哥已經走遠,我們卻依然還在扭打着……
不知打了多久,我們都累了,身上好幾處都掛了彩,三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周圍都有些血跡,但是很快就被大雨沖刷了。
我睜開眼睛,雨水落進眼中,難受的很,我苦笑一聲,實在沒想到這麼快走到了這一步啊。
不一會兒,我就坐起來,左右各看了一眼大嘴和強
子,穿着粗氣問:“還打嗎?我奉陪。”
“不……不打了。”大嘴也坐了起來,鼻青臉腫。
“林哥,你好像變厲害了啊,揍的我好幾處都疼。”強子拉伸了一下就起來,臭罵着。
互相看了一眼,我們臉色都挺古怪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然後我們都笑了。
笑的肆意妄爲。
笑的無拘無束。
笑的發自內心。
如同在嘲諷這命運,青春的熱血,就是一拳一拳打出來的,兄弟,也是一拳一拳打出來的。
打了一架,心中的不爽都得到了宣泄,現在我們心情就好多了,但唐哥的退出對我們來說是個打擊,我臉色也臭臭的,就跟個乞丐似的回家去了。
中途還發生一件讓我窩火的事情,我衣衫襤褸的進小區,沒想到這些保安見我一身破爛衣服,把我當乞丐了,死活不讓我進。
我說我打電話給我媽,他們也不讓,還好有一個好心人來了,給我刷了下卡,保安就放我進去了。
那個好心人是個妹子,一直都是背對我的,我看不清長啥樣,於是就過去跟她道謝了,沒想到她一轉身,我特麼直接傻了,脫口而出:“怎麼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白菜有些不高興了,看了我一眼後眼神就變得嫌棄了,捂着鼻子遠離我:“你掏糞去了啊,怎麼身上這麼臭?”
聽了她的話,我就自己嗅嗅,還真挺臭的,估計是剛纔打架的時候擦到屎了吧,那一帶沒啥人,倒是有很多流浪狗出沒。
但我打死也不會承認的,就說你鼻子肯定出問題了,我聞着都不臭。
“放屁!臭死了,跟狗屎一樣。”白菜還捂着鼻子,我就走過來說,真不臭,你聞聞你聞聞。
“我警告你,站在那別動啊,不然姐姐給你鬆鬆筋骨。”白菜威脅我,我就不敢動了,她和丫頭姐,肯定也會擒拿手啥的,真被他擒拿了我連哭都來不及。
不鬧了,我就問她來這裡幹啥,見朋友嗎?
一聽,白菜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變得嚴肅了,居然不嫌我臭了,扭我耳朵。
“我來幹什麼?我來家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