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麼？”譚老大口中的阿姨沒有出現，反倒是林祖翔一臉不悅地看着他們親密的舉動，身上散發着凜然之氣。就像當場捉姦一樣，怎麼看他怎麼奇怪。
譚老大率先回過頭，看着門口的人，挑挑眉毛，“我認爲這等場景，不該是替我們先關一下門會比較好嗎？”
“語語，你別忘了，這裡是你家，你媽還在這裡，難道你不該收斂一下嗎？你這樣子，被你媽看到，該作何想？”林祖翔氣憤到胸部鬱積的都是鬱結之氣，最後實在看不下去，把門帶上，如語只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遠去。
如語無辜地看了下譚老大，雖然她覺得他們剛剛的舉動確實會讓人誤會，但她不認爲他們的舉止有多麼的不堪啊？！爲什麼她從林祖翔的眼中，看到的是如此的不堪，這是爲什麼呀？
他們是情侶，在大學校園，彼此親密擁吻的不計其數，就算開房那個，也大有人在，怎麼他們這樣就成爲被別人抨擊的對象了？
想着想着，如語禁不住笑出聲，見譚老大驚訝地看着她，她忙解釋道：“你說，林祖翔之所以沒有追到女生，是不是因爲他太保守了？”
譚老大寵愛地摸摸如語的頭髮，總結地說道：“難得糊塗！”
“好吧，確實有點阿Q精神。”如語無辜地說道。
“怎麼，不是要帶我出去嗎？”譚老大雖然享受佳人在懷的幸福時光，不過他估計他們再不從房間出來，就會引人遐想。他不介意別人怎麼想，尤其是能讓某些人多想，倒是好事。不過林祖翔，倒是提醒了他，這是語語的家，他要顧及阿姨的感受。
“噢！”如語後知後覺地從譚老大身上跳下來，整理了下衣服，想了想，還是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就出去。”
“恩。”譚老大起身，整理了下衣服，還嘆了口氣說：“可惜，相片我還沒有看完。”
“以後多得是機會。”如語急着想把譚老大請走，也沒有多斟酌她所說的話。
“這話我喜歡聽。”等譚老大走後，如語細細品味，臉上一熱。她覺得她最近太敏感了，只要譚老大說起什麼，她就不由得聯想起什麼，真的是她不單純嗎？
“以前我覺得我們這裡房子的佈局是最好看的，可是出去讀書後，我仍然是這麼認爲的。這樣圍成房子纔有人情味，而且適合人居住。”踩在青石小路上，如語挽着譚老大的手臂，邊走邊說。
“最重要的是，這裡每家每戶的天
臺都植上了美麗的花草樹木，一年四季總有一種花盛開，而且總有綠色植物在你眼裡盡情的舒展，每次走在這條路上，我都在想，它們是召喚我回家。”如語指着每家每戶的天台說。
“對了，你有看到我們家天台的那棵銀杏樹嗎？”如語立在路口，問。
“恩。”譚老大在如語的期待中，肯定地點點頭。
“那棵樹其實是我爸在我出生不久後，種上的。其實，我之前不是叫如語，而是叫杏茹，可是我媽不喜歡，就給我取了現在的名字。我爸說，銀杏樹不僅生命旺盛，更重要的是它結的果最多。”如語這麼說着，眼睛突然紅了，“但是，以後每年的銀杏成熟，他都看不到了。”
譚老大輕輕地抱起她抖動的身體，最親的人逝去的痛苦，他體會過，那是任由你做再多的事情，也無力挽回的。
等如語平復下來後，譚老大聲音帶着悠遠的味道，清雅地說：“語語，你知道嗎？我小姨她也喜歡銀杏樹，最喜歡吃的水果就是銀杏果。”
“是嗎？那麼巧！”如語說出來，才發現她的聲音哽咽了，喉嚨口也像堵着什麼東西一樣。
“世上的巧合多得是，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原本就是一個巧合來的，就如我跟你。”譚老大看着懷裡的如語說道。
“你喜歡銀杏嗎？”如語低低地笑了，人生的際遇就是那麼神奇，換成以前，她一定不會抱着會結交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友。
“喜歡。”譚老大遠遠地看着如語家所在的方向，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單親家庭，卻不知她的父親已經逝世。
“對了，還有一件更巧的事情，我父親也是車禍死的。高三那年，我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他已經靜靜地躺在醫院牀上，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如語苦澀地笑了。
譚老大抓着如語肩頭的手緊了緊，他能夠明白那種痛到無力挽回的感覺，是什麼。就像當年，他站在醫院盡頭，同樣看着他小姨閉着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過，那種對於生命如此脆弱的認識，讓他消沉了一段時間。
“我曾經也以爲我的世界崩潰了，就在那一刻。可是，當我看到我媽她面對如此大的劇痛，卻嘗試爲我撐起半邊天的時候，我覺得我根本沒有資格消沉。就算我爸不在我身邊，我也有我媽需要我去關心，哪怕靜靜陪在她身邊，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安慰。”如語深呼吸一口氣，笑着說完這一段話。
“並且，我一直堅信，如果我爸有感應，他也是
希望我能夠好好地陪在我媽身邊。所以，夜，我相信你小姨也是這麼想的。而且，比起自己難過，你的母親心裡也不好受。”如語反握住譚老大的手，堅定的話語，不僅說給她自己，也是說給他。
“語語，能不能再叫我一次？”譚夜聽到如語的話，心裡即使掀起大波，但是面上仍然可以做到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什麼？”如語奇怪地問。
“我還是第一次聽你只叫我的名，而不是連名帶姓，再叫一次，我想聽。”聽譚夜這麼一說，如語回想了一下，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當時情急之下，所以才說出來的。”如語除了這個理由，似乎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了。
“恩，我喜歡你這麼叫我，以後你就這麼叫我。”譚老大不由分說。
“……”如語默默在心裡叫着譚夜和夜，總覺得叫一個字，感覺挺奇妙的。
“你要帶我去哪兒？”他們前面有一顆大石頭，如果他再不出聲提醒，估計如語會帶着他直接撞上大石頭。
如語心緒回籠，看到前面的大石頭，笑道：“這顆石頭，由來已久，在我出生的時候，它就已經立在這兒。”
看着石頭上斑駁的痕跡，已經歪歪扭扭，看不清楚的字跡，能夠猜到這顆石頭，已經在這裡停留了許久。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如語繞着石頭轉了一圈，回過頭問。
“悉聽君便。”譚老大從頭到尾都沒有看石頭一眼，只是對研究石頭的如語，始終移不開眼睛。
“既然你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那我就帶你去個地方，讓你親身經歷我的過去。這樣，是不是比起你窩在家裡看我的相片更有意義呢？”如語得意地說。
譚老大挑挑眉，不置可否。
如語興奮地拉着譚老大的手，“既然你都說了要聽我的，那麼這一次我們就搭公交車，不搭你那輛拉風的車。這估計是你第一次搭公交，是吧？”
“恩，不記得什麼時候搭過了。”譚老大倒不是對公交車有意見，只是不喜歡人太多，擁擠到連別人身上體味都能聞到，而且討厭被不熟悉的人碰觸。
“那就更要搭了，放心，我帶夠了零錢。”如語巧笑嫣然地說完，譚老大忽然眸色一深，笑道：“原來語語早有預謀。”
“你現在發現還不遲，我太善良，估計不會賣了你再讓你數錢的。”如語心情高昂起來，完全忘了她身邊的人可是譚老大，不是紙老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