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烈天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怒火,雙手在空中結出種種玄妙的印訣,滔天的火海陡然落下。
“卑微的螻蟻,今日就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轟!
灼熱的火海彷彿一片真正的海洋,遮天蔽日,朝着徐缺等人落下。
二狗子頓時尖叫起來:“我的烤雞翅!都糊了!糊了!”
陳長老也有些驚慌起來:“道友,快點準備作戰了!這化天融地不是那麼好搞定的!”
徐缺隨後將二狗子扔到身後,起身伸了個懶腰:“呼……區區一片火海,有什麼難搞定的。”
自己的火焰可是無數異火融合而成,區區一片普通火海,能奈自己何?
正當他準備出手的時候,一道劇烈的火光忽然從徐缺身上涌出,化作一朵小火苗,漂浮在空中,上下劇烈的飛舞。
“咦,這是什麼?”徐缺愣了愣,他身上可沒有這種火焰存在。
火苗上下舞動了兩下,忽然陡然飛出,朝着那片火海飛去。
徐缺從小火苗的身上,感受到了憤怒的情緒。
那是一種上位者,被下位者所冒犯時產生的憤怒。
“叮,檢測到火神的憤怒,凡俗的火焰膽敢在神靈面前逞威,來自火神的意志將自動做出反擊,讓凡俗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火焰!”
徐缺頓時驚住了:“火神竟然會幫我?”
“叮,該反擊並非火神的主動行爲,乃是火神的詛咒上所附帶意志的被動反應,火神不允許被自己所詛咒之人,死於劣等火焰之下。”
徐缺恍然大悟,這恐怕就是傳說中的“你只能我殺,其他人都不能殺”之類的堅持吧。
沒想到火神居然還是這麼一個有格調的傢伙,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想到這,他忽然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空中那龐大的火海。
陳長老一開始見他開始動作,心中本來已經鬆了一口氣,此時卻見他忽然又停下,反倒是讓一朵小火苗費商丘直接嚇瘋了。
“道友!這種時候你不要開玩笑啊!這招落下來,我們真的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陳長老惶恐道。
他可是親眼見過,當年烈天穹親手施展這一招,是怎麼將那名同境界的對手給熔鍊成渣的。
烈天穹看見這一幕,頓時張狂地大笑道:“愚蠢!看來你已經被本座嚇破膽了,居然指望這麼一朵小火苗就能擊敗本座!待本座將你熔鍊成渣,會告訴你這種行爲有多麼地白癡!”
徐缺搖了搖頭,忽然點燃一根菸,輕吸一口,隨即吐氣,淡淡的煙氣拂過黑色的鏡片,顯得淡然而成竹在胸。
他淡淡地說道:“這種小場面,甚至都不需要我親自動手,只需要一個響指就可以搞定。”
陳長老已經麻木了,心想你可真特麼能吹啊……
然而徐缺真就當着他的面,舉起右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的聲音不大,甚至只有站在他身邊的陳長老能聽見。
但就是這樣一個響指過後,那朵衝進火海中的小火苗忽然綻放出無匹的火光,隨即一陣狂風從火苗上散發出來,頃刻間席捲了整片天空。
然後,烈天穹發現火海失去了控制。
不管他怎麼努力,以神念催動,整片火海都不在他的感知範圍以內,就像根本不是自己施展出來的招數似的。
“這,這怎麼可能?”即便是位於火海中央,都沒有流過汗的他,此時額角終於有一滴汗落下。
那狂猛的疾風裹住了整片天穹,將火海徹底包裹在其中。
隨後,這些風有如實質一般,開始瘋狂收縮,整片火海也隨之緩緩縮小,從最初的遮天蔽日,逐漸化作一片湖泊大小,隨後又變成一片小池塘,最後凝聚成了水滴大小。
隨後,只聽見“啵”的一聲,火焰凝聚的水滴融入了小火苗之中,宛如溪入江海,無聲無息。
整個過程,只花了數個呼吸時間。
陳長老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明明那股恐怖的力量就在眼前,卻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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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身旁的徐缺,以及遠處的烤雞翅還在提醒着自己,方纔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怕他會覺得自己真的活在夢裡。
除了他以外,最震驚的便是烈天穹了。
他整個人此時已經傻在了當場,愣愣地看着空蕩蕩的天穹,試圖找出一絲火海曾經存在的證據。
沒有。
什麼都找不到。
要知道,他這一招的火海並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需要自己去各方收集火焰,不斷地進行熔鍊,再在戰鬥時召出殺敵。
爲了凝練這一片火海,他幾乎找遍了整個仙雲洲,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危險,這才收集到足夠的強大火焰,將火海凝聚出來。
也正是靠着這片火海,他才坐上了烈陽門宗主的位置。
靠着這片火海,他帶領着烈陽門成爲了三品宗門中的佼佼者,眼看着即將帶領整個宗門成爲二品宗門,完成烈陽門前無古人的榮耀之舉。
只要能夠完成這一切,他的名字必將被無數的烈陽門門人所傳頌,日後千千萬萬年,都會有人記得他烈天穹的名字。
是他,帶領宗門,站上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但現在,一切都沒了。
二品宗門,留名千古,甚至於失去了火海,他都沒有辦法突破到半步仙帝。
他半生修爲都在火海中,火海便等同於小半個他。
沒了火海,能維持在仙尊巔峰修爲都已經不錯了。
“這……這怎麼可能?”烈天穹沉默良久,艱難地吐出這句話。
那朵小火苗似乎對這火海不太滿意,晃晃悠悠地回到徐缺身邊,“啵”地一聲融入了他的眉心,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缺感知了一下,確定這小火苗是一種純意志類的東西,這才放下心,看向烈天穹,淡笑道:“看來烈宗主,對我殺了你的兒子很不滿啊,居然用這麼大一片火海來歡迎我?”
烈天穹臉色陰沉,沉默地盯着徐缺,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片刻後,他漲紅着臉,忽然大吼道:“那該死的逆子,本座早就想大義滅親了!道友爲我除去一塊心病,本座感激不盡!”
陳長老身子一晃,差點摔在地上,心中由衷地歎服。
要不怎麼說人家是宗主呢……
這份見風使舵的本事,自己拍馬都趕不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