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面燈光昏黃，陳默和夢潔面面相覷。
“你確定今天不是愚人節？”夢潔看着手裡小小的盒子問。
偌大的包裹被一層一層抽絲剝繭，最後只剩下首飾盒般大小，裡面赫然放着一把鑰匙。
陳默也是一臉迷惑：“你家愚人節在九月啊。”
“這把鑰匙究竟是做什麼的沒有辦法追查，唯一的途徑就是看看下一次接頭之後拿到的是什麼東西了。”夢潔認真地分析到。
陳默搖了搖頭，否定了夢潔的說法。
這個時候陳默才猛然想起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預示便迅速發動了汽車，朝着之前自己和嘻哈男接頭的地方。
“你認爲兩天時間交易雙方都不聯繫的嗎？何況一方現在還沒有收到東西，事情一定很快就會敗露。”陳默加快車速，並且爲自己之前的過失感到懊惱。
“現在我們去哪裡？”夢潔不明所以。
陳默看了看一眼時間，晚上十點二十分，並不算太晚。
“我們現在去找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人。”陳默說話間，已經驅車來到天海路。
好在之前自己和嘻哈男碰頭的地方，有一個手裡拿着攝影雜誌的男人站在那裡，他東張西望顯得有些焦急，陳默心想今天自己已經連續碰到兩個傻逼了。
按照之前陳默和嘻哈男接頭的時間來算，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小時。
陳默完全無法理解，現在依然守在路邊的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想的，整整晚了一個小時依然沒有見到接頭人，顯然這其中一定有變故發生。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這個男人沒有攜帶手機的緣故，因此他不敢離開這裡。
“那個男人應該就是真正的接頭人，抓他回去問一問就真相大白了。”陳默說。
夢潔搖了搖頭，說：“萬一對方並沒有進行非法交易，警方是要被起訴的。一把鑰匙說明不了什麼。”
如果當初進入大院的時候沒有被搜身，如果陳默在六爺的小屋裡沒有看到刀和槍，或許他也無法定論這些，不過正是因爲看到了這些，讓陳默覺得這不可能是合法的交易。
陳默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告訴夢潔，最後究竟要不要抓捕真正的李柏，還要夢潔自己定奪。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一個錯誤的決定最後所要面對的就是法律制裁，警察犯錯也是需要接受法律審判的。
最後夢潔點了點頭，說：“行，不過首先要確認對方的身份。”
陳默從夢潔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任，陳默深深瞭解，她做出這個決定是需要承擔很大風險的。
決定下一步要怎麼做之後，陳默下車朝着李柏走去。夢潔緊隨其後，陳默一個人可以制服並不健壯的李柏，夢潔只需要接下來善後就可以了。
陳默手插在口袋裡，十分隨意地朝着李柏走去。本來四下觀望的李柏早就看見了陳默，他走到李柏身邊點了一支菸，然後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一樣李柏手裡的攝影雜誌。
“雜誌好看麼？”陳默吐出一陣淡藍色的煙霧。
之前還在焦急等待的李柏，聽到這句話之後臉上立馬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
“沒看過，不管興趣。”李柏一字一頓地說，顯得很不自然，像是深怕陳默聽不清楚一樣。
陳默故作神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對李柏說：“兄弟，你是不是來拿貨的？”
久久的等待終於見到了“接頭人”，李柏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點頭說道：“是的！是的！你怎麼纔來？”
李柏最後一個字剛剛說完，陳默立馬扭住他的胳膊將他按到在地。
“兄弟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七哥讓我向六爺問好。”李柏被陳默這麼一扭，嚇得說話都有些哆嗦。因爲他身上既沒有帶手機也沒有帶防身的傢伙，膽量也隨之小了不止一倍。
只有陳默這種不明所以的愣頭青，之前纔會表現的鎮定自如。
夢潔將警員證摔在李柏的臉上說：“警察！你給我老實點！”
“警察同志！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究竟是誰出賣了我？”李柏這人也是傻到了極點，警察還沒有開口問罪，這傢伙就已經不打自招了。
有了李柏這句話，夢潔之前因爲害怕承擔巨大風險的心也算是落了下來。
“老實點！有什麼話回去一五一十交代了，否則有你受的！”陳默將李柏架了起來，然後夢潔用手銬將李柏拷了起來。
陳默由始至終都沒有碰手銬，也沒有碰夢潔證明警察身份的一切東西，因爲他不是警察，他將李柏制服，最終給李柏拷上手銬的人是夢潔。
即便陳默說話的語氣在李柏看來再怎麼像是警察，他由始至終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因此陳默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警民合作、共同擒賊罷了。
之前陳默制服李柏的時候，對方口中提到過七哥這個人，而自己之前在六爺小院的時候，六爺的口中提到過“鴿子”這個人。這樣看來，七哥或許就是六爺口中的“鴿子”了。
“你去拿的貨是什麼東西？”警察廳內，夢潔手裡拿着一支筆，李柏戰戰兢兢地坐在她對面。
陳默沒有辦法進入到房間裡面，夢潔對於有些情況並不是特別瞭解。因此夢潔的耳朵上帶着一副耳機，這樣一來李柏的話可以被陳默聽到，而陳默的問題可以傳達到夢潔那裡。
“我只負責拿東西，至於拿到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李柏這個時候似乎開了竅，開始矢口否認夢潔的一切問題。
夢潔並沒有記錄這段話，她對李柏說：“你知道知情不告是什麼罪嗎？如果你現在配合警方調查，我們會盡量請求從輕處理，反正現在已經進來了，如果你錄的口供是假的，那麼不但不可能從輕發落，還有可能會加重刑期。”
李柏的手放在桌子底下，他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銬。
“至於選擇天堂還是地獄，完全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只負責將其中的利弊關係告訴你，就算是你不爲自己想想，你也要爲你的家人想一想，他們想必也希望你的可以從輕發落。你看起來也想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別太意氣用事，好好想象，然後我們再重新開始做筆錄。”夢潔手中的筆在大拇指上轉動。
光從李柏態度猶豫中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知情
人。之前他不願意說，現在他在考慮自己究竟要不要說，然而他不知道，就在他猶豫的這段時間，就已經由不得他選擇。
誠然，他的表情也瞬間變得嚴肅了很多，或許是之前夢潔的話提醒了他，李柏開口提出了一個要求。
“在我正式開始做筆錄之前，我希望警方可以將我的家人保護起來，我的老婆和四歲的兒子。只要見到他們安全，並且警方承諾對她們進行保護的，我才能配合你們。否則的話，我真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李柏的眼神中情緒複雜，他像是意識到之前自己一些下意識的舉止中已經漏洞百出，這樣的話，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和警方談條件，最起碼可以保證自己家人的安全。
夢潔想都沒想就點了頭。“完全可以，你的要求我們答應，告訴我們你的家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兩個小時候，時間已經凌晨，警方派人成功將李柏的家人接到了警察局。
四歲的兒子不明事理，在民警的懷裡熟睡着。而李柏的老婆聽聞丈夫進了局子，從家裡出來就一直哭到現在，等到見到李柏的時候，已經流不出淚水了。
“警方保證你家人的安全，並且承諾你在提供有利線索、積極配合我們工作的前提下，想法院申請爲你減刑。”夢潔說。
李柏將臉埋在帶着手銬的手掌裡，他擡起頭對夢潔說：“能給我一支菸麼？”
夢潔透過玻璃窗對陳默點了點頭，陳默口袋裡拿出一包煙讓民警送進去。
啪——
李柏點了一根菸，然後開了口：“警察同志，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害怕嗎？”
夢穎被李柏這個問題問得不明所以。
“無論違法嚴重與否，被減刑都是好的。我害怕的是如果他們之間的交易涉及的責任重大，我不想一輩子都呆在監獄裡。”李柏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開始劇烈咳嗽。
陳默在耳機裡聽到李柏的話，心想難道李柏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來龍去脈？
“你今天去拿的東西是是什麼，你知道嗎？”夢潔問。
李柏點了點頭，說：“知道，是一把鑰匙。”
“這把鑰匙有什麼用？”夢潔停下筆，擡頭看了李柏一眼。
這一次李柏沒有點頭。“關於鑰匙究竟是做什麼的，肯定是開鎖，具體開什麼樣的鎖，裡面有什麼東西，這些我全部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如果單單有一把鑰匙，什麼也做不了。”
隔着耳機，陳默對夢潔說：“問問他除了鑰匙，還有什麼其他的東西嗎？”
夢潔點了點頭，然後將陳默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除了鑰匙，還有一樣兩天後交接的東西，鑰匙只有和那樣東西放在一起纔有用。只不過我被你們抓來，沒有碰到真正的接頭人，因此下一次碰頭的暗號和標誌物都沒有辦法得知。”李柏說。
陳默藉着耳機對夢潔說：“暗號和接頭的標誌物我都知道是什麼……”
只有拿到兩天後交接的東西，現在陳默他們手裡的這把鑰匙纔有用。
“那麼兩天後交接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夢潔看着李柏，等待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