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摸了摸腦袋,所謂兇險不過如此。
“全靠吳隊長,當時重卡衝下來的時候,人幾乎看不清五米之外的東西,兩餘殺過來的時候,吳隊長獨自抵擋,最後我運氣好,嚇走了李二狗,其他人自然不在話下。”
語氣極淡,聽者動容,馮顯龍大覺不可思議,“吳堅?在餘狼面前完全是小輩,就算是他的教官見到兩餘也得尊重有加,這是怎麼回事?”
吳堅可不敢在馮顯龍面前裝逼,“當時事情實在緊急,馮少給了我一個藥丸,吃了之後力氣驚人,倒不是我的功勞。”
馮顯龍遲疑一下,以前從軍每每遇到急行軍的時候,嗎啡他都試過,效用自然不用說,馮克的舉動對錯不說,但讓吳堅獨力抵擋兩餘,看起來並不像是興奮劑能夠做到,“到底是什麼藥……咳咳,估計對身體是不太好的。”
馮克可不想這種事情讓太多人知道,趕緊應和,“其實就是違禁藥,對身體好不了去,不過沒了命,禁藥不禁藥也沒法管了,你們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幹什麼?我的藥都是合法渠道來的……都把我看着難道你們也想要,拿錢來買!不過我先說,吃死了人我可不管。”
看到馮克一本正經,衆人絲毫不懷疑這玩藝不能濫用,也就沒有話說。
不過馮克說話的同時給吳堅遞了一下眼神,那人自然瞭解。
在路上的時候,馮克就說過,使用藥物之後用有十幾二十天的不應期,他早就有心理準備,至於所謂副作用什麼的,他根本不在乎。
馮克不可能騙他。
告一段落,安撫自然差不多。
方武還是得說到他的正事。
“方劍行事果然狠毒,我不如他!”這話就是以退爲進的意思了。
衆人會意,馮顯龍老眼有神,“致公會代表的利益階層絕對能夠影響國家政體,不用說,我兒子的事情肯定也與他們有關了。”
馮克一下子動容,“我老爸到底幹啥了?”
方武神色暗了暗:“雖然非常隱密,但明顯有人暗中傳遞信息,最近幾天緬甸政府軍與彭家聲打個火熱,馮團長一直在邊境駐軍,不過聽說他已接連三次遇到子彈擦肩而過事情,高層雖然儘量壓制,怕引起民衆恐慌,不過我們這些當事人卻怎麼隱瞞得了?”
馮克道:“現在的風向是什麼情況?”
方武道:“有什麼情況?軍方的勢力盤根錯節,比我們這些平民更加複雜,稍稍有點異動,必定又是大批軍官牽涉其中,所以馮團長是根本不可能動的,不過那些槍手明顯是軍方的人,根本防不勝防,馮顯龍老爺子少不得找老關係打點打點。”
馮克大致瞭解了裡面的情況,“看樣子老爺子是準備去大成軍區了!”
馮顯龍一直觀察這個孫子,內心震動,他心急如焚不用說,表面平靜不過是慣於權力爭奪形成的習慣。
馮顯揚領野戰獨立團,已是大成軍區的精銳,不過放到全國的權力
中心當中,他仍然屬於時刻可以犧牲的角色。
說不定到了必要時候,被人刺殺了也就刺殺了。
馮克如此平靜,居然讓老者看不出深淺,心內慌亂,難免又有些欣慰,這纔是馮家未來的支柱。
馮顯龍滿目淡然,“搞出這種事情,依正常發展,無非就是本人離開江州,最近確實搞了不少事情,傷到很多人的利益,如果我離開江州,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過我若是不離開江州,卻又違背倫常,不像是我老馮能夠做的事情,那我乾脆啥都不管爲好!”
語驚四座,道理是這麼說,可這麼講大有問題。
馮顯揚被刺,連續幾次,誰知道下次對方會不會下死手,畢竟敵暗我明。
馮克沉聲半刻,“老爺子離開江州,方劍自以爲威脅大減,看來他還是很看重我們馮家嘛,不過,他未免太過小看本人。”
馮顯龍哈哈大笑,“可惜的是他們看東西老是隻看一半,有我的孫子坐陣,馮家只會讓他們更加頭痛。”
馮克深深鎖眉,雖然重生,心裡秉持囂雄本性,但基本的親情仍然存在,“實際上,對方絕對不敢把事情搞得太大,不過卻不排除他們一時發瘋真的敢對老爸下手,怎麼辦?”
馮顯龍眼神一下子暗去,“野戰獨立團,有軍方最爲精悍的戰鬥力,馮顯揚一路得升遷雖然得了我的很多庇護,不過戰鬥技能絕對沒有問題,他本身也曾在督戰處負責,連這點暗殺都對付不了,那也太過丟人,何況,真的有人敢對他下手,我去不去大成軍區其實都一樣。”
極其在理的話。
不過他還有話沒有說,就是耿向天這些年一直他在護持,兄弟情深不想丟下,何況在彌留之際。
馮克眼神深邃,“卻有一點大家心裡有感,沒有說出,最近國內局勢看似平靜,實際上老爺子也知道上層波動不止,如果上層都不能自保,老爸做爲一個棋子,進退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控制,掀桌子的時候說不定快到了。”
他再清楚不過,沒有陳其甄,微妙的權力平衡必定被打破,至於該什麼時候打破不好預測,但不破不立,遲早的事情。
方武動了動嘴脣,其實是咬肌加力,“這……那已沒有什麼事情不會發生了,這樣看來我想當江州商會會長看來也是瑣事!”
馮克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既然泰山將傾,就算天塌下來,也得自己頂着,必定沒有人肯幫忙,我老爸的事情是肯定得管的,不然自損臂膀,有什麼意義?”
他一說,更讓其他人認識到這裡面的嚴重性,馮顯龍破口大罵,“方劍這傢伙真是腦袋有病,爲了當會長,居然會投靠致公會,真是與虎謀皮!”
方武拳頭緊握,倒沒有拍下去,強忍而已,騎虎難下,他更加焦躁,“無論致公會給他許下什麼謊言,他爲了自己的利益,做出這樣的事情,將商會置於會館和致公會之間,這是要了江州門閥的老命,還不如我主動退出損失還小
一點!”
無奈手勢與語氣實在不能搭配,方武的這個舉動落在老江湖們眼中實在不合時宜。
現在大家坐在同一條船上,也不算傷大雅。
旁邊看起來像是他的謀臣感覺的一個傢伙,趕緊陳詞,“現在國內經濟飛速發展,北方武力雖強,卻是也只是強弩之末,和平盛世接下來是肯定的,致公會行事太過激進,根本不符合治大國方略,雖然咱們江州商會只在江州競選,卻不能讓致公會有任何破壞民生的舉動,武少如果退出成全方劍,我實在不能相信江州會往什麼境地發展。”
這位兄弟顯然也是個鍵政局的人物,說話動情,表演天份十足,挺噁心。
方武一聽,趕緊轉換臉色,“徐秘書說得非常對,可惜大哥爲什麼要和致公會搞到一起去?”
看這雙簧看得挺噁心,馮顯龍心中不爽,“徐秘書以前也在大成軍區混過,要不然你去跑跑關節,說不馮顯揚一下子就輕鬆了也有可能。”
這個徐秘書以前在確實在大成軍區呆過,不過一直負責的是後勤食堂的採購食才,他貪墨太多不說,關鍵是不會做人,一分都不拿出來,自然被開銷,哪裡是做大事的人。
看到馮顯龍發怒,立即不說話了。
氣氛尷尬,吳堅現在雖然跟着馮克,但名義算是轉投了方武,對政治氣息還算敏感,立即解圍,“馮少,你有什麼主意?”
他一說話,倒讓衆人安靜下來。
方武本來就有自己的一套班子,以後方武上位,這些人都是要分豬肉的,生怕這些門閥搶功搶得太多。
這下好了,一提馮克,再看吳堅,人人都覺得馮克這個紈絝子弟要搶他們生意了。
馮克自然知道他們想什麼,哪裡介意,“主意太多,不過我更怕人多!”
方武神色一動,馮克可是定海神針,立即要把房間裡面人大多數驅散。
自然更讓方武各方的頭面人物極度不爽,徐秘書被馮顯龍說了一次,不悅明顯,“這裡都是自己人,馮少難道不太信任我們?”
馮克冷冷看他一眼,“什麼叫做不太信任?應該說是有點懷疑纔對!”
徐秘書臉色一下子發黑,半山腰被人狙殺,這種安保程度,除了方劍能量外,內應更爲重要,他不得不緊張,“馮克,我確定你是在污辱我們的人,或者你在污辱武少!”
馮克目光陰冷,透入骨髓,沉聲道:“如果我說過的話,過幾天有人風言風語,你敢拿腦袋擔保就留下!”
他再度與場中以方武爲倚仗的人對視,一一掃過,“你們都一樣,殺人放火,你們未必有人做過,但今天做的就是殺人放火的事情,相信大家擔保一下小事而已。”
衆人被他一看,感覺渾身有點發麻。
至於徐秘書乾脆把眼睛偏到一邊,不敢再看,平民眼中世界風平浪靜,他做人家的幕僚,看過的血腥殘忍事情早就超出常人的認知,怎麼能不緊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