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紅升沒明白陳伯最後眼神的意思,最起碼在他看來,許舒只是一個老師。
當然他並不認爲陳伯的行爲有些陳舊,每個人的責任不同境界就不同,對於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潘紅升真提不起什麼警惕性。
可能是因爲老師在的關係,蘇雪和蘇雅並沒表現的像平時那樣誇張,白駒過隙般的家常便飯後,四個人到了一樓客廳中坐成一團。
看着兩小一大三個美女在眼前亂躥,潘紅升舔了舔嘴脣,挫了挫手說道:“許老師,咱們開始補課吧,從句那部分我沒聽懂。”
他沒法說自己到底是因爲什麼才讓許舒過來給自己上課的,而且他也明白說出來十有八九會被這兩個資產階級剝削者在扣兩天的工資,只能隨便找了個自己印象裡講過的一個知識點問起。
“着什麼急啊,這才吃完飯怎麼也要休息半個小時再說吧,我怎麼沒見你學習這麼積極過啊。”蘇雪哼了一聲,顯然還在因爲唐佳佳幫他記筆記的事情耿耿於懷。
“我不是怕許老師着急麼。”潘紅升訕訕笑着說道,心裡卻在誹謗這個不愛學習的小妞這次期中考試還要掛科。
潘紅升還算了解蘇雪,小丫頭腦袋夠聰明反映夠靈光,可惜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意思,一天到晚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要幹什麼。
“我不着急。”許舒眼底露出一起狡黠的笑意,給了潘紅升一記打掉牙往肚子裡咽的回馬槍,頓時讓潘紅升一陣無語,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
不過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潘紅升後悔了,三個女人一臺戲這句話他聽過,不過他沒想到即便是沒有自己這個觀衆三個人也能聊的那麼起勁。
從學習到衣服到頭飾再到香水,一大堆潘紅升聽都沒聽說過的牌子讓他有種自己很渺小的感覺。
“蘇雅,最近vm打折呢,原來三千多的現在就要八百多,我那天看見一件大衣特好看,韓版的。”許舒哪還有半點老師的樣子,和蘇雅蘇雪兩個人在一起就好象三隻麻雀一樣沒完沒了的說着,潘紅升估計現在的她都忘了給自己上課甚至於不記得曹剛這件事了。
“我知道,新世紀廣場好多打折的呢,我看淑女屋的也在打折呢,不過是半價,一千八,貴死了,我砍了半天,才砍下150塊錢來。”蘇雪連忙點點頭回應道,她昨天晚上那身衣服就是從淑女屋買的,而且現在她還記得給潘紅升勾引的神不守舍的樣子,挑釁一樣看了潘紅升一眼。
“我說,一千八對我倆來說貴差不多,對你來說算貴麼?你會因爲那150塊錢掉身份砍價去?”潘紅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許舒,撇着嘴說道。
這妞自己的老子差不多能把新世紀廣場買下來了,這小丫頭會去因爲這點錢砍價?
“切,你懂什麼,這叫體驗生活,享受的是砍價途中帶來的樂趣,你懂什麼。”蘇雅說話了,一臉鄙視的看着潘紅升,和印象中溫文爾雅的她簡直就是180度大轉體,頓時把潘紅升雷得不輕。
事實證明在兩個女人面前還能略佔便宜得刁民在面對三個女人時除了鬱悶和苦笑之外什麼也沒有。
百無聊賴地聽着三個女孩唧唧喳喳,潘紅升終於忍不住了問道:“我說這都八點半了咱們這課還上不上了?”
“啊?八點多了?我以爲剛過了半個小時呢!”看着許舒漏洞百出得演技,潘紅升恨不得一頭撞死,將頭扭到窗外竟然發現了外面竟然淅瀝瀝得下起了小雨,嘴角泛起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
“得!你們隨便聊吧!下雨了,今天許老師估計是走不了了!”潘華山嘿嘿的笑着說道,隨後一臉欠抽的看着三女。
“下雨了?”潘紅升的話音一落,許舒的臉色立刻變了一下,隨後連忙將目光轉向窗戶門口,對着蘇雅蘇雪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
許舒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畢業不久的女孩子,這麼長時間沒回家也沒給家裡打個電話,她自己心裡都覺得有點說不過去,連忙衝書包裡拿出手機給許父親發了個信息,隨後一臉意猶未盡的看着二女。
“老師,你跟家裡說說別走了好不好!”蘇雪撅着小嘴,一臉可愛相的看着許舒,不聊不知道,一聊她才發現自己這個班主任不光附和自己的脾氣,更符合自己挑剔的目光,現在的她巴不得把自己的老師困在自己身上。
“我也想啊,可是家裡不讓我在外面過夜。”許舒苦笑了一下,隨後輕輕摸了摸兩個女學生的頭髮,拿起書包就要離開。
“喂,你拿傘了麼?我送你!”
顧不得去責怪這妮子爲什麼從來了之後就直接無視自己,和另外兩個女孩聊得如火如荼,潘紅升連忙拉出許舒的手問道。
本來就是一個女生,還要這麼晚回家,還沒帶傘,潘紅升知道這個別墅區周圍想打車基本上比抽獎中六合彩的機率還要小,因爲門口的保安並不是吃素的。
被潘紅升一下子拉住,許舒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善解人意的微笑說道:“不用了,你趕緊休息吧,我已經夠打擾你們的了,課也不用我補了,以後有時間我就過來看看蘇雅蘇雪就行!”
雖然是笑着,但潘紅升明顯感覺到了眉宇間那絲莫名的憤怒和語氣中的冰冷,眉毛擰成一團也不明白自己等了一個晚上準備補課,一分鐘課沒聽到自己還沒生氣,對方先一臉不樂意。
不過作爲一個小人,潘紅升還是聽出了許舒話裡的諷刺和鄙視,即便他很莫名。
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潘紅升癟着臉說道:“那怎麼行,怎麼說你也是來給我補課的,我必須送你回去,不用說了,我去拿傘!”
不等許舒再說什麼,潘紅升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翻箱倒櫃的一陣淅瀝嘩啦之後終於拿出了一個灰色不能摺疊的雨傘,隨後長出了一口氣朝外走去。
這雨傘是老爺子送給潘紅升的生日禮物,到現在潘紅升還知道老爺子眼底的那份希冀,而且那句有感而發的話也在看到雨傘時在耳邊繚繞:“小子,這把傘是你的了,以後有事讓它兜着,別再找我,不管是雨,是雪,是人,這把傘足夠了!”
當時的他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隨着自己慢慢的進入社會潘紅升算是多多少少明白點了,就好象自己一樣,蘇海波是一把傘,他一句話能讓自己妥妥的把四蛇幫收入囊中,但他清楚這把擎天巨傘並不是自己的,他除了能熬出二兩膠的肉膘以外沒有任何保護傘。
一把傘,一個身份,潘紅升到現在纔有體會,而且正在儘量的讓這把傘在罩住自己的同時也能罩住更多人,比如唐佳佳。
看着潘紅升執意要送自己,許舒哼了一聲,隨後臉色才稍微好看一點,隨後一臉嬉笑的對着蘇家二女戀戀不捨的告別,和潘紅升打着一把傘慢慢向雨中踱去。
“姐姐,你看他倆好般配啊!”藉着窗戶,蘇雪突然莫名的嘆了口氣說道。
“般配?”微微一愣,蘇雅佯裝上去摸自己的妹妹有沒有發燒,隨後一臉戲謔的說道:“我親愛的妹妹,你發春太嚴重了,這兩個人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你想什麼呢?師生戀?”
被自己姐姐嘲笑了一番,蘇雪臉色微微一紅,隨後用僅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師生戀也不是不可能!”
蘇雅都沒聽到,已經頭頂瓢潑大雨的潘紅升和許舒更聽不見了,兩個人慢慢的朝着雨中走去,雖然雨大,但潘紅升拿來這把傘也着實不小,兩個人在裡邊躲着一點都不擁擠,悠哉悠哉的好像散步一樣在街道上走着。
許舒沒說話,潘紅升也沒說話,看着和自己差不多一邊高的青年,許舒終於忍不住了。
“你爲什麼騙我?”
一句話,潘紅升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左右搖頭,隨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對着自己說的話。
“我騙你什麼了?”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女人這動物怎麼這麼琢磨不透,就算是老師也不例外。
“你騙我什麼了你不知道?”哼了一聲,許舒用質問的語氣對潘紅升說道:“這就是你說的要保護我,不讓曹剛欺負我,我在家水深火熱,你這倒好,一天到晚兩個小姑娘陪着你,你好意思跟我說什麼保護我的話麼?”
許舒的話尤爲嚴厲,不過潘紅升卻沒有任何解釋。
到現在他才明白爲什麼許舒不給自己講課,不給自己臺階甚至於連好臉子都沒給過自己,原來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和蘇家二女生活在一起的關係。
不過知道歸知道,潘紅升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你覺得我像是找兩個小姑娘陪着我的麼?還是說你覺得我就是和曹剛一樣的人,圖你點什麼?”
潘紅升淡淡的問道,語氣沒有一絲浮動,不過眼神卻是炯炯,看着許舒俏臉有些發燙。
“你圖我什麼不知道,不過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我就不接受你的幫助!”許舒氣鼓鼓的說道,隨後扭過頭不去看潘紅升。
“那我給你個解釋,你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