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天空,一瞬間黯淡下來,一條遮天蓋地的大蛇籠罩天地。
“該死的女人,一劍竟有撕裂日月之威,幸虧本王逃得快。”
一想到剛纔的戰鬥,雙翼蛟蛇心有餘悸,爲人族的強大而震撼。
準確的說,雙翼蛟蛇忌憚的是柳如雲手中的玄級兵器追風劍,以及那能讓風雲變色的風雲劍訣。
“孽畜,把我小弟交出來!”
然而,就當雙翼蛟蛇因爲柳如雲不敢進入蛇谷的時候,虛空後方一襲白雪勝雪,柳如雲手握三尺青峰踏雲而來。
“人類,你太過分了,今日就算拼得內丹自爆,本王也要讓你化爲虛無。”
雙翼蛟蛇勃然大怒,不顧渾身傷勢,大口一張,璀璨的金丹再現。
“小弟,是我害了你,今日縱然一死,我也要殺了此妖滅你報仇!”
柳如雲美眸中水霧一片,深深的懊惱浮現心頭。
如果不是進入蛇谷的話,柳如雲絕對不會想到麒麟草的四周,居然有如此多的蛟蛇。
自己本想引走雙翼蛟蛇成全江火,卻不料反而是害了他。
“該死,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殺本王這麼多徒子徒孫!”
忽然間,雙翼蛟蛇怒吼滔天,將柳如雲的目光吸引過來。
“嗯?”俯瞰下方,柳如雲目光呆滯,小嘴兒長大的足以塞下一顆雞蛋。
偌大的蛇谷中,四面八方都是蛟蛇的屍體,殷紅的血染透了大地。
在那萬千蛇屍之間,有一少年卓然而立,手握黑白重劍,劍指雙翼蛟蛇,睥睨縱橫。
明晃晃的陽光傾灑下來,將少年照耀的如同天神下凡。
“小弟,竟然如此之強!”
柳如雲嬌軀顫抖,美眸中望向江火的目光一片灼熱。
這一刻,江火的形象在柳如雲心中化爲永恆。
其實,沒有人知道的是,江火不過是剛剛將狼羣收入塔魂空間,一時間有些脫力罷了。
可如此一來,卻造成了江火一劍滅羣狼的震撼效果,讓柳如雲和雙翼蛟蛇都陷入了短暫的失神。
下一秒,江火撒腿就跑,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柳姐,麒麟草已經到手,快逃!”
聽着隨風而來的聲音,柳如雲驚喜交加,頭頂的山崩塔轟然落下,捲起落石無數,將蛇谷入口徹底封死。
而後,一襲白衣勝雪,夾帶着漫天香風,絕塵而去。
雙翼蛟蛇固然很強,卻只能低空翱翔,想要直接飛過山石的阻撓絕無可能。
尤其是當雙翼蛟蛇發現麒麟草也消失不見的時候,忍不住怒吼連連,瘋狂的開始清理山石。
奈何,當雙翼蛟蛇再度離開蛇谷的時候,柳如雲和江火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吼——”
雙翼蛟蛇怒不可遏,雙翼鋪展開來,渾身烈火沸騰,竟然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往前往崩騰。
十分鐘後,當江火和柳如雲坐在大石上休息之時,一道巨大的陰影滾滾而來。
“人類,是你們逼本王的,不殺了你們,本王誓不爲妖!”
聽着後方的滾滾怒吼,以及前所未有的滔天氣勢,江火臉色大變:
“不好,蛇王這是在點燃生機,雲姐你快走,我來拖住他。”
“撲哧——”
聞言柳如雲忍不住一笑,伸出白皙的玉指在江火額頭上輕輕一點,沒好氣的說道:
“小弟,以如今蛇王展現出來的修爲,你我根本逃無可逃。”
“咦?雲姐怎麼一點都不擔憂?”江火有些茫然。
吼!
與此同時,雙翼蛟蛇已經飛到了二人不遠處。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江火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
“轟隆——”
明朗的天空中,驟然出現了一朵巨大的烏雲。
而後一道雷霆傾灑而來,重重的劈在雙翼蛟蛇身上。
“念爾初犯,免你一死,滾!”
與此同時,一道威嚴而蒼老的聲音響徹蒼穹,隨風而散。
“噗嗤——”
雙翼蛟蛇一口精血噴出,內丹隱隱有破碎之像。
不甘心的望了望江火和柳如雲,雙翼蛟蛇倒飛而走,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聲音,和那日青松族從鎮落進階城邦的聲音,似乎是同一人!”
江火渾然一顫,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了一些天地間的大秘密。
一眼之下,降下天雷重創塔王級大妖,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
“小弟,我人族和妖族有千年之約,塔王境及以上的妖族是不能離開十萬大山的,否則被會被上使降臨雷霆懲罰。”
似乎瞭解到了江火心中所想,柳如雲笑着解釋道。
“雲姐,莫非這世間,真的有仙人存在?”江火咋舌。
仙,乃是武者終極的夢想,傳聞塔帝才能知曉什麼是仙,可惜這千年以來,已無塔帝誕生。
“此事,乃是天地大秘辛,非塔王境及以上的武者不可知曉,我告訴這些,其實已經有些違禁了。”
柳如雲的目光忽然嚴肅起來:
“小弟,這世間之大,絕非你所能想象,等你真正到達塔王那一天,你纔會知道這天地是何等遼闊,在這之前你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井底之蛙觀天而已。”
柳如雲的話,讓江火渾身一顫,心中點燃了熊熊火焰。
“天下這麼大,我想去看看!”
忽然間,江火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沾沾自喜是多麼的可笑,縱然自己是暗金色塔魂和身懷天級功法又能如何?
這世間,天才只是代表潛力,唯有強者纔是真正受人尊敬的偉大存在。
“好了,別想太多,你現在最關鍵的任務是努力修煉,參加接引塔試煉,如果可能的話,咱們或許還能成爲同門師姐弟呢。”
拍拍江火的肩頭,柳如雲將麒麟草收起,纖手流轉間,一顆散發着古樸氣息的令牌出現在江火面前。
“這顆令牌,乃是當年我在暴風城一名故人所贈,如果他日你在暴風城中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可以將這顆令牌拿出來。”
“多謝雲姐。”
聞言江火大喜,雖然江火不知道這顆令牌究竟對自己有多大作用,但是江火相信,這令牌一定不凡。
話音剛落,當江火擡頭之時,卻只見虛空中一些白衣勝雪,踏雲而去。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小弟,有緣再見。”
殘香隨風而來,一顆楓葉飄揚而下,輕飄飄的落在江火手中。
“珍重。”楓葉上,這兩個娟秀字跡紅芒璀璨。
而後楓葉化爲一簇烈火,隨風散去,不染人世間半點塵埃。
一切,宛若一場夢幻。
“雲姐,你等着吧,終有一天,我會和你站在同樣的高度笑傲天下。”
江火起身,揚天怒吼。
遠方蒼穹中,奔騰間的柳如雲回眸一笑。
這一笑,隨着一滴山泉戛然滴落頑石,倒映在江火眸中,似成永恆。
伊人已散,狂風驟停,淅淅瀝瀝的雨從天幕中傾灑下來。
雨滴飛濺而起,在江火手足跳動。
“爲什麼,我會有一種心痛的感覺?”
“或許,此地一別,永無想見之日。”
柳如雲幽幽一嘆,徹底消失在茫茫蒼穹之中。
江火站在雨中許久,方纔醒悟過來。
“真不知道下次見雲姐之時,我和她又是何等一番光景?”
江火苦笑,背起黑白重劍,一路往青松城而去。
“離開青松城已經數日,也不知道笨女人的傷勢如何了?”
一想到那個寧願犧牲自己,也要爲自己抵擋關飛月刀鋒的笨女人,江火嘴角忍不住噙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人生能得紅顏如此,夫復何求。
日落紅霞,血染長空。
巍峨的城門下方,驟然出現了一名披頭散髮,滿身是血的負劍少年。
這少年分明年紀不大,而且相隔極爲遙遠,卻帶給城樓上的戰士們一股巨大的壓迫力。
尤其是,剛進階塔師一星的千夫長李陽,發現少年的氣息讓自己也幾乎想要下跪的時候,汗水從李陽的額頭流了下來。
“敵襲!”
“嗚——”
牛角聲驟然而起,戰士們紛紛拉弓上弦,戒備的俯瞰少年。
尤其是,當戰士們發現李陽居然將代表最高等級的信號彈,都發射出去的時候,全場震動。
青松一族這百年以來,發動最高等級的信號彈只有兩次,一次是百年難遇的大獸潮之時,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莫非這少年一個人的力量,還在大獸潮之上?”類似的念頭,在衆人的心中升起。
“什麼人,竟敢來我青木族放肆。”
遠方赫然傳來了一聲滔天怒吼,手託青松城塔的新任族長蘇飛跨馬而來,氣焰滔天。
然而,當蘇飛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氣勢之時,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莫非此人的戰鬥力,還在族長之上?”
全場譁然,戰士們臉色變得前所未有難看。
在經歷了關飛月的事件後,青松族的人這才知道,原來哪怕僅僅是一個人,可強大的武者依舊能以一人之力對抗一族。
“莫非此人的力量,竟然足以和關飛月媲美,否則族長大人爲什麼會如此凝重?”
衆人額頭冒汗,目光驚恐。
“我說,你們都這樣看着我看什麼?莫非我臉上有麻子點點?”
當少年走到城牆下方的時候,赫然擡頭,說出了這讓衆人面面相覷,雷的外嫩裡焦的話來。
不過,當看清楚少年的容貌後,蘇飛的臉上卻是一片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