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舟天賦絕人,很快便嶄露頭角,酬金也一路水漲船高。
外面的世界太過美妙,古舟在兜兜轉轉幾年之後,不想再回隴西,他做了古家的第一個叛逃者,拋妻棄子,遠遁國外。
自此以後,古舟同隴西古族一脈徹底斷絕了聯繫,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了數十年。
但在古門的眼界裡,古舟是突然失蹤了。古家的一干老人物以爲家族中最有希望的年輕一輩死在了外面,整顆心也徹底冰涼了下來。他們放棄了希望,近乎於麻木的活着,古家漸呈日薄西山之勢。
到了古月這一代,古家已經完全失去了守護鎮藩古樓的能力,但是麻煩卻接二連三的找上了門。越來越多的勢力挖出了古家的隱秘,他們迫不及待的想要從這些人身上探尋鎮藩古樓的蹤跡。
關於古月的事情,李青知道得並不確切。在講訴這一段故事的時候,這個女人似乎刻意的隱瞞了許多東西。以至於李青不知道古月的父母去哪裡了,也不知道她曾經經歷了怎樣的生活。
李青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的古家僅剩下了古月孤身一人,而其他人都已經死掉了。
思緒到這裡漸漸渙散,李青終於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李青便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驚醒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李青用手肘剛剛撐起上半身,就看到謝雨煙和古月兩個人已經急匆匆闖進了屋子。
李青當即沒好氣的嚷了一聲:“你們兩個怎麼不敲門啊!”
“門?”謝雨煙叉着腰站在那裡,直接被李青氣樂了,“你看看,哪有門?”
“嗯?”李青擡手揉了揉眼睛,向着門口瞅了瞅,這才發現那扇破破爛爛的房門已經死屍一般的躺倒在了地上。
李青一臉驚疑:“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想問你呢。”謝雨煙美目橫了李青一眼,“昨晚的風雨那麼大,房門被吹倒了你都沒醒?”
李青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我真沒聽到。”
“你這一覺睡得可真夠沉的。”古月嘀咕了一聲,坐到李青牀邊,兩手捏住他的臉頰扯了扯,“我們一大清早看到門倒下來了,你躺在牀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呢。”
眨了眨眼睛,李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擡手攥住古月的玉手:“別揪了,疼。”
“我就是看一看。”古月又伸手在李青的額頭上拍了拍,然後站起身來,“起來洗把臉吧,一會兒還有正事呢。”
“現在多休息一下也是好事,畢竟往後的日子就沒有那麼清閒了。”謝雨煙一邊說着一邊揮了揮玉手,當即有手
下人端了臉盆進來,讓李青洗臉。
“一大清早…搞什麼?”李青有些摸不着頭腦,站起身來一邊撩水洗臉,一邊偷眼去瞧謝雨煙和古月這兩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用毛巾擦了擦臉,李青正在津津有味兒欣賞着這二位美女的身段,忽然發現古月已經開始挽袖子了。
心下驀地一動,李青臉色變了變:“你們要做什麼?”
謝雨煙擺擺手,讓手下那些人退下去。緊接着昨晚迎接李青的胡風又走了進來,將一個鋁合金的小箱子放在桌子上,衝着他咧嘴一笑,轉身出去了。
古月從李青手裡奪過毛巾擦了擦玉手,然後將那隻小箱子擺正,輕輕打開,一股寒霧彌散了出來。
謝雨煙盯着李青,忽而歪了歪小腦袋:“別緊張,給你換張臉。”
李青盯着古月小心翼翼的將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從小箱子裡拎了出來,當即臉色突變:“把話說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謝雨煙輕輕瞄了李青一眼,笑吟吟的說道:“你的身份太重要了,李家家主還是應該隱藏在看不到的地方,我們可不想被各方洶涌而來的勢力當成靶子。你現在只有戴上這幅面具,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李青盯着那張薄薄的面具,眼皮跳了跳:“他是誰?”
“先躺下來,我會慢慢告訴你。”古月淡淡的說道,“這是昨晚剛剛剝下來的人皮,不能在常溫下晾太久。”
“這也是你們事先商量好的?”李青語氣中夾雜着一絲絲的不滿,但還是順從的在牀上躺了下來。
古月輕輕點了點頭:“嗯。”
“什麼時候的事?”
“你把我送到謝家公館避難的時候。”古月抿了抿嘴脣低聲道,“現在不要說話了,你要易容成一個特定的人,又不會移筋錯骨,這次的難度稍大一些。”
謝雨煙步履輕盈的走到了李青身邊,扯了扯披在身上禦寒的薄毯,居高臨下的盯着他:“你現在的名字是蕭殷,你的父親是新良財團的老闆,蕭振。”
“新良財團的總部設在加拿大的溫哥華,主營業務涉及金融投資,房地產,新能源,飛機制造和港口營運。你是蕭振的第二個兒子,新良財團亞洲區總裁。現年三十六歲,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前妻所生,現在在上高中。另外一個是現任妻子所生,在上小學。”
“我這裡還有關於蕭殷本人的一系列詳細資料,你一會兒看一看,都記清楚,不要出紕漏。這一次,我們誰都輸不起。”
李青暫時不能說話,當下只能是瞪圓了眼睛,愕然的盯着謝雨煙美豔的臉頰,大腦之中早已經颳起了一陣風暴。
這兩個女人,究竟要搞什麼?
兩個小時之後,李青緊緊盯着鏡子裡那張陌生的臉,抿着嘴脣一言不發。而古月則站在他身後,正在爲李青接頭髮。
古月輕聲道:“雖然麻煩了一點兒,但這會比你帶假
發舒服很多,也不容易暴露。”
謝雨煙站得有些累了,此刻正倚在李青的單人牀上,笑吟吟的盯着他:“有多久沒留這麼長的頭髮了?”
李青沒好氣的哼哼了一聲:“我也就上高中的時候,頭髮稍長一些。”
“嗯,跟我的記憶吻合。”謝雨煙點點頭,衝着門外叫道:“把剩下的東西拿進來。”
“是。”外面有人應了一聲,旋即胡風兩手託着幾件衣服走進了屋子裡,在這幾件衣服上還放了一個塑料口袋,裡面放了金錶,小刀,電話,打火機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物件兒。
謝雨煙將這些東西接在手裡,輕輕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緩緩開口:“蕭殷有國立大學的金融碩士學位,學識豐富,生活品質也很高,你身上這幾件衣服…”
李青翻了個白眼兒,他倒是想看看謝雨煙能說出什麼來。
“挺好的,但就是檔次差了點兒。”謝雨煙擡玉手捋了捋髮絲,緩解了幾分尷尬,“這幾件衣服是我選的,都是蕭殷喜歡的奢侈品牌,你一會兒換上。”
“至於這幾件小東西嘛。”謝雨煙將那個塑料口袋用兩根玉指捏住,輕輕提了起來,“這是從蕭殷身上拿到的,你也要隨身帶着。手機浸了水,我們已經確保它不會響起來了。”
李青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這次的角色扮演又是搞得哪一齣?”
“新良財團是世界五大財團之一,對於這家集團的厲害程度,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我知道。”李青點了點頭,“我在歐洲的時候,爲了保護麗莎兒,曾經參加過一場新良財團的商業活動,同蕭家的大公子見過一面。雖然是華裔,但他已經不會說國語了。”
“這位二公子可不同,他畢竟是新良財團在亞洲區的最高領導人物,國語說得相當好。”謝雨煙笑道,“你的聲音同他很像,但熟悉的人馬上就能聽出區別,所以還是儘量少說話。”
“怎麼?新良財團也攪到這裡面來了?”
謝雨煙輕輕點頭:“不錯,本月七號,蕭殷以旅遊度假的名義攜妻子杜芳抵達了關南,隨後他個人便不知去向,只有妻子依然在遊山玩水。我手下的人兩天前才發現他的蹤跡,那個時候他已經帶着一大批人抵達新苑了。”
謝雨煙沒有再講後面的情況,但李青也能夠猜得到。蕭殷以及他手下那一批人必然已經是死掉了,要不然此刻這張臉皮也不會覆在自己的臉頰上。
李青扯了扯嘴角:“一張死人的臉皮貼在我臉上,想一想還真覺得噁心。”
“李青,你的身份很敏感。只要你一出現,所有的目光都會吸引過來,很不利於我們行事。”謝雨煙淡淡的說道,“所以我們必須要將你藏起來,而僞裝成另外一個人,就是絕好的辦法了。蕭殷的體型,身高都同你很像,你變成他,作爲新良財團的二公子,這層身份也將是絕好的保護-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