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李虎在等待一個機會，可是這個機會始終沒有到來。
現在，幾十戶商家正在輪流上臺發表演說，表達自己的訴求。李虎雖然想要爲店鋪洗刷冤屈，但是也不想破壞別人的好事。
等了半小時，他起身去上廁所，叮囑周鵬自己注意點。
這棟大樓裝修的十分豪華，即便是普通的辦公間甚至是公廁，都鋪了高檔地磚。
一個老人家正在廁所裡打掃衛生，李虎走進去的時候，他剛把溼淋淋的拖把從水桶裡拿出來。
老人家都六七十歲了，頭髮花白，身子佝僂。年齡太大的關係，他拿個拖把都顯得很吃力。
李虎剛要提醒他小心一點，就見他身子一晃，撲通一下栽倒在地。
李虎一個箭步衝過去，趕緊把老人扶起來。老人跌到尾椎骨，看他的臉色痛苦萬分。
“哎喲，疼啊。謝謝你，小夥子。”老人家感激地看了李虎一眼。
“沒事，小心一點。”李虎道，他悄然注入一絲五行之力，緩解了老人的痛苦。
老人感覺劇痛只存在了一小會就消失了，他也鬆口氣，還好，不用請假了。
他的這份工作，承載着一家人的希望。養老金加這份工資，要養活兒子一家人呢。
李虎又叮囑了他幾句，便走向小便池。這時一扇格子門被推開，有一個兩鬢斑白，但是看臉卻很年輕的男人走出來，到水池邊洗手。
他動作有條理，臉色很嚴肅。從鏡子裡觀察了一下李虎，又看了看老人家。
“劉叔，我不是讓你不要來打掃廁所了嗎？怎麼，那幾個傢伙又欺負你？”男子道。
李虎注意到了，他的兩鬢斑白，根本就是染的頭髮。真是搞笑，好些人餵了掩蓋白髮，特地去染成黑色。居然還有人，要把自己的頭髮染白？
當然，這是審美問題，在這方面，李虎從不介意承認自己保守。
“呵呵，我拿你們一份工資，就得做好自己的工作唄。”老人道，“我可不想讓別人說閒話。”
說完，他低下頭，用力拖動拖把。
李虎小便完去洗手，那人正在熱風機下吹手。
“你是這裡的員工，還是商戶？”他突然發問。
“商戶。”李虎道。
“哦，對我們新鮮購還算滿意吧？”他道。
李虎猜他可能是新鮮購的工作人員，直言不諱道：“起初還算滿意，現在？我是來理論來的。”
“怎麼？”那人饒有興致地回頭看着李虎。
“漏洞、用人不善，隨意凍結資金，不分青紅皁白。你覺得，我的理由夠不夠充分？”李虎道。
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乾手，大步走了出去。
那人卻一直盯着李虎的背影，冥思苦想着。
李虎回到會場，大家還在發表演說呢。捱了一個半小時，這演說纔算結束。
“好，下面再請最後一個賣家上臺來發表演說，完後我們就開始宴會了！”主持人聲調高昂地說，“剛纔發表演說的，都是我們的優秀店家，接
下來上來的這位，大家可以當作反面典型，引以爲戒。”
李虎感覺不好，因爲他從人羣中，看到馬雲龍不善的微笑。
果然，那人脫口叫出李虎的名字。李虎眉頭皺了皺，聚光燈很準確地捕捉到他，朝他身上射來。所有的目光，齊刷刷隨着聚光燈投向他。
“臥槽！”周鵬罵了一句，“真特麼賤。”
他氣憤不已，差點暴走。李虎是他上下鋪的好哥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現在又是上司。
周鵬對李虎的感情，那跟親人都差不多。誰要是敢讓李虎難看，他都恨不得把那人撕了吃掉。
可現在，周鵬知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找出證據。其實他這種做法，也算是違法的，畢竟是非法侵入別人的網站。
“你幹你的，不要管我。”李虎低聲道。
周鵬點頭，全神貫注開始破解後臺程序。只要找到刷單者經常聯絡的賬號，就能找出背後的主使者。到時候，李虎就可以做到有的放矢。
雖然這很難，周鵬會全力以赴。
李虎走上臺去，聚光燈一直照在他身上。這一刻，他徹徹底底成了‘明星’。
楊波感覺非常解恨，他充滿惡意地看着李虎，對身旁的雪伊道：“你看，這就是敗類。”
“我想你不應該這麼快下結論。”雪伊冷漠的說，“敗類這種詞彙，太嚴重了。”
“我知道，這個客戶是你跑來的，但是你也不要這麼維護他吧？”楊波道，“他刷單了，破壞了我們平臺的公正嚴明，按照規矩，是要馬上結束合作關係的。我給他保留了合約，已經是對的住他了。”
“是麼？”雪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雪伊的眼神，讓楊波感覺惴惴不安，他心虛地挪開眼神，盯着演講臺上的李虎。
李虎拍了拍麥克風，開始講話了。他先掃了一眼衆人，大家都用鄙視的眼神看着他。
現在社會，無論哪一行競爭都是那麼激烈，稍有不慎就會被淘汰。在大家都在努力發展的同時，一個破壞規則的人出現，就會被所有同行當作老鼠屎來唾棄。
眼下，李虎顯然就處於這種尷尬境地。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首先，我要聲明一件事，我們公司，從來都是正大光明，不會做什麼刷單的事。我們是做糧食生意的，就算是沒有這個平臺，我們的糧食在當地也是銷售很好。”
“今天我來這裡，並不是爲了來道歉，而是調查真相。新鮮購是一個很好的平臺，他開闊了我的眼界，讓我的思維也跟着活躍起來。”
李虎的演講，一開始不被人重視，但是漸漸的，大家都被他的講述內容吸引了。
大家，包括馬雲龍、楊波在內，都忍不住好奇地盯着他。他講述的，是一個不懂網絡的小白，如何一步步經營網店的事。
可以說，這些話語，觸動了所有人的內心。大家都想起自己創業的不容易，有些人唏噓感慨，更有人乾脆熱淚盈眶。
講完了這些，李虎話鋒一轉：“我們如此辛苦經營、維持是爲什麼？當然，賺取
利潤是很重要的目的，另一個目的，我們也想打造品牌。試想一下，一個有品牌意識的企業，怎麼會去做自掘墳墓的蠢事？刷單，有意思麼？”
李虎話語鏗鏘有力，迴盪在這個會場內。大家安靜下來，各自陷入沉思。
楊波臉色很難看，捏緊拳頭，咬牙切齒低聲道：“刷單還有理了他！”
“他肯定沒刷單，我建議找維護人員，打開後臺程序來看一看就知道了。”雪伊道。
“看？怎麼看？這可是網絡，代碼的海洋。你要怎麼來區分被人刷單，和主動刷單？”楊波道。
“……”雪伊被問住，是啊，該怎麼區分？
“很簡單。”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兩個人面色一變，都趕緊回頭看去。
一個兩鬢銀髮的男子緩緩走來，他倆趕緊叫了一聲錢總。
楊波一改剛纔的趾高氣昂，變的低眉順眼像個奴才。
“錢總，這裡亂糟糟的，您怎麼來了。”楊波道，“我能處理的。”
“是麼？你如果能處理，還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原來這個人，就是新鮮購的總裁，錢升。
楊波一囧，不過錢升一向都是這麼說話，所以他也習慣了。
雪伊倒是依舊不卑不亢，她跟總裁正常打招呼，然後問道：“錢總，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報警。”錢升道，“如果我是他，我會選擇報警。讓我們來看看他會怎麼處理吧……”
他饒有興致地看着臺上的李虎，想到李虎對那個打掃衛生的大叔如此尊重，自身還是老闆，也算難得。
現在的人眼高於頂，見到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恨不得踮起腳拉高差距，彰顯自己的高貴。
可這個年輕人不是，錢升很欣賞他。尊老愛幼，是一種優秀的品質。有這樣品質的人，應該不會去做那種刷單的齷齪事。
“我不是來承認錯誤的。”李虎開始總結陳詞，“我只是來搞清楚真相，希望貴公司能夠還我一個清白。如果你們不能，我會自己動手找出真相。我的演講完了，謝謝大家。”
臺下沉默了幾分鐘，掌聲雷動。
“反了，真的反了！”楊波差點暴跳如雷，要不是老闆在這裡，他差不多要衝上去跟李虎理論了。
“正常。”錢升道，“他已經算是剋制了，如果換成我，說不定早就開戰。”
錢升說話的口氣，就像是置身事外，誰也看不出他就是事件的另一個主題方老總。
“我也覺得李先生不會是那種人，他的性格也罷，公司的規模也好。實際上，線上的銷售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雪伊幫着李虎說話。
“怎麼不重要？從地區到全國，他肯定想要更好的業績。”楊波竭力污衊李虎，“再說了，這一次舉報他們的，是平臺上另一個大商戶，那可是我們得罪不起的。”
“沒有什麼，是我錢升得罪不起的。我創辦新鮮購平臺，爲的就是公平。商家公平競爭，百姓也可以公平地買到新鮮、實惠的商品。”錢升道，“誰要打破這種公平，就是我的敵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