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這不是個人,是頭豬
聽了沈秋顏的辦法,我不禁笑出聲來,我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初中,被關在學校裡跟那夥小混子們鬥法,從來不敢把事情鬧大,你整我一下我整你一下,可能這半年來我真的經歷了太多的刀光劍影和同齡人所沒見過的血腥,迴歸到校園,我反而有一絲輕鬆感。我低聲說:“好,那就這麼辦吧,我就先從倪大榮下手,說不定慢慢的還能有意外收穫。”
沈秋顏在那邊笑着說:“這就對了,都會好起來的,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掛了沈秋顏的電話之後,我回到宿舍,依舊沉默,什麼都不說,靠在牀上,一直到迷迷糊糊睡着。大半夜的,我們一宿舍的人卻不約而同的被倪大榮那開發動機一般的鼾聲吵醒。
大家都一邊嘆氣一邊輾轉反側,上鋪的侯洋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大吼了一聲:“***你這隻死豬!我們還要不要睡了!”
但倪大榮好像還是沒醒來,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的,翻了個身,嘴裡還吧唧吧唧的嚼吧起來了……
這倪大榮明顯就是回來找茬的,他帶了牀單和席子,牀單鋪在上鋪,蚊帳掛在上鋪,而席子在下鋪。下鋪還用自行車鎖鎖着一張桌子。他這一整天就在這上鋪下鋪之間竄竄跳跳,由於身體實在很肥胖,把整個牀都弄得搖搖晃晃。
我真不知道他睡死去的莊國峰的牀,怎麼可以睡得那麼安心。
也許侯洋這一天來對他的憤恨程度超出了他以往的極限,多半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現在的他,又給我來了個半夜雷公轟炸。
要知道,第二天是要上課的,現在學校又開始“嚴打”了,不去上課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我感覺到上鋪的侯洋猛地坐起來,不知道拿了個什麼東西,狠狠的敲倪大榮那邊牀的護欄,倪大榮好像又翻了個身,我甚至感覺我這邊的牀鋪都在搖晃着,但呼嚕聲依然沒有絲毫的減輕。
侯洋嘶聲大喊:“你要死是不是!是不是,你要死就跟我說一聲!”
我們宿舍的幾個人都起來了,宿舍門也被敲響了,聽到敲門聲的瞬間,我趕緊說了句:“都收聲!”
與此同時,外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幹什麼!大半夜的拆房子嗎?!你們這羣學生,太不像話了……”我拉長聲調說:“都睡覺……校衛……”
我們坐起來的這幾個,包括畢健,都趕緊一骨碌趴回到被窩裡,讓我感到憤怒的是,這個時候倪大榮也不出聲了,剛纔他顯然是故意的,如果那個時候侯洋衝過打他,今晚上我們宿舍立刻就要出大事。我心裡暗暗對自己說:倪大榮啊倪大榮,從第一天見到你我就知道你這個傻逼智商不高,今天看來你不但是智商不高,而且還喜歡找死,你真的不懂不找死就不會死的道理麼?
我們安安靜靜的開始睡覺,大概是聽見了保安腳步聲漸漸遠去的聲音,倪大榮又來事了,他翻了個身,噗的一下放了一個響屁
。
“我草泥馬!”侯洋大聲說。
倪大榮說:“老子愛放屁就放屁,愛打呼嚕就打呼嚕,你***有意見,你有意見就來打我啊!”
“你***別太過分了。”侯洋說了一句,就沒有再開口,而倪大榮不知道是已經解氣了,還是也有些擔心,又或者自己玩累了,這會兒也不再鬧了,我當時看了看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居然是三點半,已經三點半了,倪大榮這傢伙果然是爲了整我們無所不用其極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急促的電話鈴聲中醒來的,我拿起手機,接通電話,那邊是沈秋顏的聲音:“蕭凌你怎麼了,今天自強社剛剛開始查早讀你就想遲到嗎?!”
我說:“什麼?幾點了……”當時我還昏昏沉沉的,一面慢悠悠的從牀上坐起來。
“幾點了?七點二十了!”七點二十……我迷迷糊糊的想起來,好像每天七點半開始早讀,八點鐘開始上課,我只有十分鐘趕去教室了,平時我如果想着要去上課,都還有時間吃早餐的。
我趕緊掛了電話,瘋子似的從牀上爬起來,快速穿衣服,狼狽不堪之下,我居然發現宿舍裡其他人都還在睡,除了那個上鋪的倪大榮,他早就走了。我大聲喊起來:“都起來,還睡呢,七點二十多了,快!”
侯洋首先發出一聲大喊:“什麼?幾點!”
我抓起旁邊的洗漱用具,狼狽不堪的擠了牙膏,一手夾了書包,嘴裡叼着牙刷,一邊往外跑,一邊用另一隻空出的手輔助刷牙——這個早上,連一向來小心翼翼的張毅也栽了,都栽在你大榮手裡。我來到樓下,衝進誰房裡,直接打開水龍頭猛灌了一口水,把牙刷往池子裡一扔,就往外跑,一路跑還一路往地上吐水。我從來沒那麼狼狽過,以前做慫貨的時候也沒那麼狼狽過,沒多久,侯洋他們也從後頭跟了上來,包括畢健也在其中,他一言不發,埋頭猛跑,但顯然是跑不過我們的。
平時感覺很近的教學樓,今天卻格外的遙遠。
侯洋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一邊豎着大拇指,說:“元帥,就是不一樣,愛乾淨,這時候了,都不忘刷牙!”
“就是嘴角的牙膏沒地方洗了!”駱明大叫一聲,猛地發力,向教學樓衝刺過去,這傢伙平時打架都沒衝得那麼厲害過,那時候打陳亮手下的大壯,我也沒見他這麼積極。
我們這幾個人,應該都是踩着點子衝進教室的。
我深知自強社今天必然要拿人開刀,用成語來說就是以儆效尤。
而且張毅作爲自強社的一員還必須查他們般的早讀出勤狀況,如果連他都遲到的話,以後要說什麼計劃,什麼遏制誰,都是狗屁了。
我幾乎是火箭一樣衝進教室整個人跌在座位上的,直接撞在沈秋顏的懷裡,沈秋顏趕緊把我扶正了,說:“我去你的你別給我撞腫了
!”
我擡起頭,看着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你胸前本來就腫的。”
他立刻在我頭上拍了一下,說:“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說完立刻翻了翻自己的包,從裡頭拿出一包溼紙巾來,說:“快點擦乾淨你的臉,什麼東西都有,噁心死了!”
我不敢怠慢,趕緊把自己的臉清理乾淨,這個時候卻正好有監督早讀的老師慢悠悠的來到我身邊,敲了敲我的桌子,說:“幹什麼呢,還不快看書!”
我心裡很不高興,也不回答,慢慢拿出書,往桌上一攤,繼續擦臉。
那老師說:“聽到門有,你的臉多精貴啊,擦什麼擦啊。”
我說:“我一邊看書一邊擦臉也違反校規校紀的嗎?”
那老師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說了句“沒救了”,於是慢慢走開了。
好像自從在附中被坑出重點班之後,我對好老師壞老師都是一視同仁,兩個字:不鳥。雖然這麼做的確有失偏頗。但我就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即便是當時我那麼感謝的劉老師,我在他面前,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好話。
我清理乾淨臉之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把溼紙巾揉成團塞在桌肚子裡,說:“倪大榮這個王八蛋,我一定會整死他的……還好早讀沒遲到……”
沈秋顏說:“又是他,怎麼回事?”
我說:“半夜故意打鼾,放響屁,折騰到三點多,我們一個晚上都基本上沒辦法睡了,他倒是精神好,一大早就溜走了……估計還是悄悄走的,我們一點兒都不知道。”
“居然有這麼下賤無恥的人。”沈秋顏說。
我點了點頭,說:“早晚要整他!”這個時候,我看見老師已經讓楚少陵站起來清點人數了,他一直面帶微笑,爲了確定較遠的幾組的人數,他還認真的走過來看了看,從我們旁邊過的時候,對我露出一絲友善的微笑。
我也對他禮貌的迴應了一下,接着低下頭,低聲對沈秋顏說:“我覺得他有點兒過了。”
沈秋顏說:“那時候他對我猛追,情書、獻殷勤、變着法子接近我,而且總是在郭天舒不出現的時候,有時候還是晚自習下課我快回到女生宿舍那邊的林蔭道上。我被逼得沒辦法,只好換走另外一條遠路避開他。他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到我的手機號碼,發短信給我說:你爲什麼不喜歡我。我的迴應就是:你很假,你不知道嗎?”
我說:“你也這麼覺得?”
“對……可現在我總覺得我是不是錯怪他了,雖然我不喜歡他,但至少他好像確實……”沈秋顏用大本的物理書擋住一本小本的美學專業書籍,一邊看一邊搖着頭,說,“不知道,有時候跟你想得一樣,有時候又覺得,可能有的人就是這樣,我們是大大咧咧慣了,幾句話不說個***都覺得不舒服……看見有教養的人反而不習慣了……”
但我心裡還是有些忐忑,說:“我其實……不單單覺得他是有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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