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單挑,你以爲你就能贏麼?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忽然想到,似乎王雨冰當初也是以多打少,如果我們真這麼壓上去,好像的確有點贏了都沒臉的意思。
而且,我忽然有一種想法,我想要親手給這個王八蛋幾刀,報了莊國峰的仇!
我揮手讓所有人停下,我說:“行啊,單挑,那就單挑,我來……”我單獨往前一步,早已經有些走不穩的王雨冰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說:“sb,你又來了是麼,放着優勢不用,單挑什麼?!”
我慢慢移開王雨冰的手,說:“你這副樣子,還能打麼?我一個人解決他,不行你們再上。”
王雨冰冷冷說:“你以爲他會跟你講道義。”
我說:“這裡有多少人,難道我們害怕他不講道義?”說完,我慢慢走上去,上一次單挑我打的是虞南,那個時候虞南已經不行了,但是畢竟他是拿着板磚跟我斗的,這一次是韓世斌,這傢伙的身手我見過,比虞南強了幾條街,上次他在我面前秀的那一套腿功,已經可以和江昊媲美了,當然……本質上他倒不一定有江昊那麼猛。
我慢慢走上前去,忽然,王雨冰追上一步,居然把匕首塞到我手裡,說:“你真有心單挑,就用這個,幫我捅他幾刀,那傢伙手上有鋼管,你別以爲他不會用。”
我皺了皺眉,但還是接了下來,緊握在手裡,這匕首對王雨冰來說似乎很重要,但他現在卻交到我手裡,我特別討厭王雨冰這個人,覺得他不近人情、心狠手辣、狂妄自大、囂張跋扈,但是這個時候我卻還是覺得有一種責任存在於自己身上。
王雨冰畢竟是不行了,看他這副樣子,離昏厥是不遠了,肯定是沒辦法繼續打架的。
韓世斌猶豫了一陣,慢慢走上來。
外圍,馬擎空大概是想要保護我,大喊一聲:“韓世斌的小弟們,你們可別耍什麼鬼花樣,既然是單挑,你們最好站着別動,敢動一下,老子要你們的命!”
馬擎空手下那幫人不停的互相撞擊刀片,形成一種特別的威懾力。
我站在人羣中間,韓世斌也慢慢走出來,我笑了笑,說:“韓世斌,小心了,這一個學期以來,鍛鍊之類的事情,我可沒歇着。打架也是一路打過來的。”
韓世斌說:“哼……上次沒揣死你,這次我非把你踹趴下!如果我贏了,你必須放我們走!”這句話,就像是掙扎,像是苟延殘喘。
我說:“行,當然行,你要是贏了,我放你走,但就算你今天走了,爲了我兄弟,我就是追你到天邊,我也會爲他報仇!”
我話剛說完,韓世斌就突然發力朝我衝上來不,一拳打過來,我當時沒反應過來,臉只是稍稍偏了一下,那一拳直接擦過我的顴骨處,我居然感到一陣疼痛,一摸,臉上居然被割出一個小口子,一縷鮮血流了下來
。再仔細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韓世斌居然帶上了一枚拳刺,這種東西打在身上一下就是幾個窟窿,我甚至懷疑王雨冰那邊的人,可能已經有不少已經身上帶着血窟窿了。
我冷冷說:“卑鄙!”他又一拳朝我打過來。我不敢跟他對拳,連續退了很多部,他就一拳一拳的逼上來。來到牆邊,他又一拳上來,我向旁邊側翻過去,那傢伙一拳打在水泥牆上,沒打中我,顯然是氣急敗壞,又是連續幾拳,我試了幾次,這傢伙應該是惱羞成怒了,力道很大,我完全不敢貿然去正面掐他的手腕或者抓他的手臂。
沒多久,我已經多了不知道多少拳,除了臉上拿到擦傷以外,倒是也沒什麼大傷。
而我注意到,韓世斌的手居然開始流血了。以前我聽說過,拳刺有點兒傷人傷己的意思,帶一些不算太精緻的拳刺打人,打多了很可能自己的手會很疼。韓世斌怕輸,也怕死,所以在跟我單打獨鬥的時候故意用上了這個陰招,但是很可惜的是,他也太依賴這種優勢了,忘記了自己厲害的是那兩條腿。
我繼續跟他耗,而且繼續靠着牆邊躲閃,他的手不停的過來,每一次都打在牆上,或者從牆上擦過去。水泥牆上已經擦上了他的血跡,大概也已經被他打出好幾個缺口,終於,他的拳頭慢下來。
我看住機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死死的往前推他的拳頭,離我的臉特別近,我的眼睛,就這麼死死盯着那拳刺上的尖刺,他一直往下壓,似乎誓要把尖刺扎進我眼睛裡頭去,我左手就這麼扼住他的手腕,危險就這麼漸漸的,漸漸的一點點逼近。
如果是剛纔,他還有力量的時候,或許我已經被扎瞎了,但很可惜,現在的他並沒有那個力量了,我一直眼睛的餘光掃過去,發現他咬着牙,表情猙獰,甚至有點痛苦。
他手上的血還在淌着,理我很近,甚至帶着一股子腥味。
我的右手,慢慢握緊了手中的那樣東西,從前我即便是打架,也不敢真的用利器傷人,但現在我明白,面對強敵或者是瘋狂的敵人的時候,只有狠辣才能真正的制勝。就在這一刻,我右手一發力,抄着王雨冰的匕首向上一刺,直接扎進他小臂裡頭。在我拔出來的一刻,他的小臂血流如注,他捂着手臂,發出一聲怪叫,快步退開。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又向前跨了一步,身子一低,握着匕首,從側面狠狠刺進他的左大腿,他啊了一聲。
我沒給他機會,拔出匕首,照着他的胸口踹了一腳。
韓世斌連連退後,甚至有點站立不穩,好不容易在狹窄的巷道里頭扶住了牆壁,死死盯着我,說:“混蛋!你……”
我說:“我不破了你的腿,你不還得踹我麼?”
說完,我追上去,往他腹部踹了一腳。
“唔!”韓世斌就要跪下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會用什麼陰招損招,趁我還沒受什麼傷的情況下,衝上去對他又是一陣猛踢
。他已經翻在地上,我踩住他胸口,猛踏了一腳。大概人都會有殺紅了眼的時候,不過我還有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殺人,我蹲下來,對着他那條沒受傷的腿又是一刀。這一回,我的匕首慢慢拔出來,血一點點的流出來,沒有涌動,也沒有散開。
我拿掉他手中的拳刺,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說:“你輸了,還有什麼話可說?”
“我什麼都不想說……”他咬着牙。
我踩住他一隻手臂上的傷口,狠狠的踩,他發出哇哇怪叫,我看着他的小弟們,那些人一個個嚇得縮頭縮腦,當然,也有幾個看起來很硬起的,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這太正常不過了。我又出了兩刀,一刀紮在他左肩,一刀紮在他右肩,接着又朝他襠部踹了一腳。
他大概是太疼了,已經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慢慢回到王雨冰身邊,把匕首還給他,說:“你滿意了麼?”
王雨冰冷笑着說:“你還是不敢殺人。”
我說:“你想惹麻煩?而且,殺了他,很多信息就不知道了吧?”
王雨冰笑着說:“信息?能有什麼信息,捅刀子的人已經跑了,現在說不定在內蒙古草原上呢,說不定飛外國去了,警察都抓不到,我們還想問出點兒什麼來麼?”
我說:“難道你就沒有話想問他?”
這一回,王雨冰沉默了,過了很久,才說:“蕭凌,你這個混蛋,有時候,有點兒聰明過頭了,你會死得很難看的,知道麼?”
我說:“我死不死,可不是你這種人說了算。”
“殺了我啊!殺了我啊!”地上的韓世斌發出一陣陣哀嚎嘶叫,我轉過臉,對着他,說:“殺了你?算了吧?我沒那個閒心,你明明很會用腿,你用腿,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你,可你偏偏仗着拳刺想投機取巧贏我,你膽小到這種地步,我殺你有什麼意思?我告訴你,我蕭凌只欺負比我強的人,比我弱的,我一概沒興趣!”
說完之後,馬擎空的人立刻衝出人羣,馬擎空在最前方,對着陳亮的那一堆手下,說:“誰還有話要說,誰還要打,站出來!如果沒有,就立馬給我滾蛋,回去告訴陳亮,他有個特別膿包的小弟叫韓世斌,現在已經被我們收拾了!”
那一幫人紛紛後退,沒人敢上前來多說一句。
馬擎空說:“還不滾!”
那幫人立馬作鳥獸散,就留下空巷子裡的韓世斌,依然躺在地上,血不停的流,嘴裡不停的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不過他顯然是死不了的,比起莊國峰,比起春藥,甚至比起王雨冰,他都要舒服得多,我們要報的仇,還遠遠沒有向他討回來。
馬擎空叫了幾個人,把他架起來,往前攙着,問我:“蕭凌,去哪兒
。”
我說:“先帶去酒吧後頭的倉庫,慢慢弄他!別弄死了。”
馬擎空點了點頭。
我拿出手機,本來想撥電話的,這時候,忽然看見一個人,也就是一開始守在巷子外圍拉架的那個小子,我忽然對他有點兒興趣,走上去,問:“你叫什麼?”
“葛軍祥……蕭凌哥,我叫葛軍祥……”他摸了摸後腦。
我說:“好。記住了……”
接着,我再次拿出手機,撥通了侯洋的電話:“喂,侯洋麼,兇手抓到了,你要不要帶人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