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佩茲一行人還站在海水之中。
如果華夏的艦隊開火的話,洛佩茲死不死不好說,倒是他的那些手下,可能沒有一個可以活着從這一片海域離開。
此次,從浪途島前來支援的葛倫薩還沒有出手,在南海艦隊出現之後,他更像是一個旁觀者,站在無名小島的沙灘上,望着那巨大的艦船輪廓,以及那個被探照燈光所籠罩的身影,微笑着搖了搖頭。
“洛佩茲啊洛佩茲,或許你自己也沒想到,丟人的事情竟然會在你的身上接二連三的發生。”葛倫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他說道:“要是我啊,還不如直接沉到海里,把自己給淹死算了。”
葛倫薩此時的態度,無疑表明,洛佩茲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想要脫身,已是千難萬難。
蘇銳眯着眼睛,雙手抓着欄杆,把上半身探出船舷,對洛佩茲喊道:“別在下面硬撐着了,你完全可以上船來聊聊。”
蘇銳的喊聲被海風送出去老遠,洛佩茲清楚的聽到了,但是並沒有給出任何的迴應,他的身體在海浪之中微微上下浮沉着,沒有向前,也沒有退後。
洛佩茲很清楚,若他上了船,就相當於被俘虜了。
所以,這個選擇也很明顯。
緊接着,張玉乾的手機再度響起來。
還是威爾遜打來的。
張玉乾沒有任何猶豫,再度選擇了掛斷。
他可不擔心因此而得罪米國人,畢竟這裡是華夏,這裡的一切,華夏一方說了算。
“首長,這次米國人的葫蘆裡面究竟賣的是什麼藥?”蘇銳有點看不透。
連米國海軍中將威爾遜都親自出面了,看來,這次的事情,牽涉可絕對不小。
“你不用考慮太多,這是米國和亞特蘭蒂斯之間的交易,和華夏沒有任何的關係,華夏這次只需要在意國家安危便可。”張玉乾的神情淡淡,說道:“照章辦事,不用有任何的顧慮,米國軍方那邊若是需要解釋的話,我替你去搞定。”
這纔是好領導啊。
老張的態度其實非常明顯,他並不是在藉機向米國海軍提條件,而是在實實在在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我不管你們之間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交易,但是這件事情和華夏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爲,已經威脅到了華夏的陸軍少將,這就是約等於威脅華夏陸軍和華夏軍方!
張玉幹這個“約等於”用的可沒什麼問題!
老張這邊的態度非常強硬,威爾遜那邊就開始頭疼了,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目前,自己有求於華夏,不得不放低姿態!人在屋檐下!
要是繼續強硬下去,反而會讓這件事情變得更加棘手!
“那就從米國人的身上狠狠地割一次肉吧。”蘇銳說道。
他隱隱覺得,洛佩茲的身上應該有着什麼不爲自己所知的重大隱秘,雖然蘇銳也說不清這樣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但是他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
蘇銳的話音一落,張玉乾的電話就再度響起來了。
這一次,張玉幹並沒有選擇再掛斷。
威爾遜能夠連續三四次的打電話來,如此鍥而不捨的態度,足以說明,洛佩茲的生死,對於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果然,張玉幹在接通之後,便聽到威爾遜說道:“張將軍,我們可以好好地商量……”
張玉幹這一次沒有把電話給掛斷,而是說道:“想要讓華夏放人嗎?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讓威爾遜看到了一線曙光:“張將軍!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顧全華夏和米國關係大局的人!我會很感謝你的……”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呢,立刻就被張玉幹給打斷了:“不,我想知道的是,你剛剛提出的要求,是以你個人的名義,還是以米國軍方的名義?”
“如果說是以我個人的名義呢?”威爾遜說道。
“不行。”張玉幹斬釘截鐵地說道:“那就談都不要談了,因爲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遠沒有深厚到這種程度。”
“這句話真的很傷我的心。”威爾遜無可奈何,隨後話鋒一轉:“既然如此的話,我就只能說是……這是米國海軍的意思。”
“那就讓米國海軍裡說話最算數的那個人來找我。”張玉幹說道:“相信你一定可以把我的意思轉達到位的。”
“我們海軍裡面說話最算數的那個人……哦,我的天啊,張將軍,如果我把你的話轉達了,那麼,我在佩倫斯將軍的眼睛裡面,豈不是成了沒用的廢物和蠢貨了嗎?”沒想到張玉幹竟然如此之難纏,此時的威爾遜感覺到自己的一個頭兩個大。
佩倫斯,就是現任米國海軍總司令!
張玉幹直接點出了他的名字!這是威爾遜的頂頭上司!
“看你們的誠意了。”張玉幹說道:“我所在的這艘葉普艦,在五分鐘之後,主炮就會開火。”
說完,他再度把電話給掛斷了。
五分鐘後,主炮開火!
“首長!你這也太威武了!”蘇銳流露出一副崇拜的目光!
在自己的家門口,把米國海軍中將給憋的說不出話來,這確實太解氣了。
有人撐腰的感覺就是好!
“你覺得,米國海軍爲什麼一反常態的要和亞特蘭蒂斯之間做交易?”張玉幹看了看手機,定了個五分鐘的計時,看向蘇銳:“這一點是我沒太看透的。”
“也許,他們之間合作的原因,就是上次亞特蘭蒂斯轟炸米國航母的原因。”蘇銳沉吟了一下,說道:“畢竟,現在的洛佩茲,和亞特蘭蒂斯應該並不是一條心的,甚至極有可能是處在對立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他其實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可是,心中偏偏有這麼一種預感,也許,這次的推測,已經無限地接近於真相了。
“有些道理,不過,我也都是猜測罷了。”張玉幹輕輕地點了點頭:“畢竟,洛佩茲和亞特蘭蒂斯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話說,一心撲在軍務上的老張,能夠對西方黑暗世界瞭解到這種程度,已經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了。
這時候,南海艦隊的秦司令說道:“佩倫斯會打電話來嗎?這個傢伙可是有名的高傲。”
張玉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擔心這個,因爲,主動權完全在我們的手裡面,如果這個洛佩茲對米國軍方真的很重要,那麼佩倫斯也會低下頭的。”
停頓了一下,張玉幹微笑着說道:“所以,這更讓我好奇了。”
這時候,軍師的電話打來了。
蘇銳接通之後,軍師便立刻說道:“凱斯帝林和歌思琳都來到了葉普島,凱斯帝林剛走,歌思琳始終沒有現身。”
“我猜到了。”蘇銳輕輕地嘆了一聲。
他猜到是一回事,軍師以確鑿的語氣說出這件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蘇銳不希望凱斯帝林和歌思琳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同樣也不希望這兄妹兩個和洛佩茲牽扯太深,但是現在……
思考了幾秒鐘,蘇銳開口說道:“我想,如果是那兄妹倆對我開口求情的話,我可能會毫不猶豫地放了洛佩茲。”
然而,這時候,軍師說出來一句讓蘇銳渾身僵硬的話:“就算是他們不開口,我也建議你留洛佩茲一命,據我推斷……他可能和傳承之血有關。”
“和傳承之血有關?”蘇銳的眉頭狠狠地皺了皺:“難道說,我所服下的傳承之血,來自於洛佩茲嗎?”
“是不是來自於洛佩茲,這個不清楚,但是,我接到了蘭斯洛茨的電話,他告訴我……”軍師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你在黃金家族失落聖地裡面所遇到的萊諾,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死了二十年!
蘇銳一下子脊背發涼!
饒是他藝高人膽大,但是,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渾身的汗毛還是一下子炸起來了!
“這怎麼跟聽鬼故事似的?”蘇銳的心跳甚至都有些不規律了:“是不是蘭斯洛茨搞錯了?”
“沒有,他已經反覆確認了這一點,甚至,在二十年前,萊諾的屍體就是他親自處理的。”軍師說道。
“那失落聖地裡的萊諾是誰?難道是洛佩茲扮演的?”蘇銳的聲音滿是艱難。
“還不清楚。”軍師說道:“所以,我建議,留他一命好了,這些謎題,還有解開的時間。”
“好。”蘇銳說道,他現在心中滿是擔憂。
如果萊諾是假的,那麼自己所服下的那傳承之血,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會不會有副作用?
那種東西,給自己帶來的提升,可絕對是實實在在的啊!而且……傳承之血還救了歌思琳一命!
這一刻,蘇銳覺得這個世界簡直充滿了荒誕!
而就在這個時候,張玉乾的手機再度響起來了。
距離五分鐘的時間,還有二十秒。
這是個陌生的號碼。
接通之後,米國海軍現任司令佩倫斯的聲音傳了出來:“張玉干將軍,你的強硬態度讓我很意外,難道說,你就不在意華夏陸軍今年和米國陸軍的交流活動被取消嗎?我想,你並不是個愚蠢之人,所以最好的辦法是……”
佩倫斯的話還沒說完,張玉幹就直接冷笑着開口了:“開炮。”
“不,不不不不!”佩倫斯的驕傲立刻被擊得粉碎,在電話那端焦急的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