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聽李異的胡言亂語,推開他就跑出去。
他拉住我,用懇求的語句哀求我,“開心,就算是爲了我活下來好嗎?”
我怔住。
他繼續道,“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你,那我活着也沒有意思了。”
他板過我的身子,目光誠摯而熱情,“開心,我愛你,遇見你,我就知道我完了!”
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十六歲的小男孩會有如此熾熱的感情,他的眼睛似乎帶着一把能讓人燃燒的火,讓我那顆求死之心突然就軟化下來。
他再次吻了我,由溫柔變狂熱,十六歲的我,爲了李異,迷失了自己。
我就這樣爲自己找到一個活下來的理由:因爲他。
料理雙親的後事之後,我又回到了學校,還是與李異同桌。
我還是裝啞巴,內心又多添了一層疼痛,有時候痛得我直倒在牀上打滾。
李異很清楚我內心的疼,所以周未他都會帶我去公園玩,我也沒有拒絕,其實我們在公園玩並不是看風景,而是他給我講笑話,我很認真地聽,有時候他像變戲法似的送給我許多小禮物目的只是爲了博我一笑,可惜我從未笑過。
我真的很感謝他的良口用心,要不是他的安慰,我的疼痛就不會減少。
如果不是那晚遇見快樂,我幾乎都要把她忘掉。
我與李異手牽着手從公園返回我的出租屋,穿過一條小巷時碰到一羣小混混正對快樂東東摸西模。
當時天色已漸朦朧,這條小巷子很少人經過,幾乎是沒有人經過的。
快樂在粗魯地罵着那些人,那些人卻不加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小妞,你還當你是億萬富翁的千金大小姐嗎?你還敢拿出你的臭小姐架子來擺佈我們嗎?”
其中兩個人按住快樂的左右手,好幾個人大膽地從快樂的臉上一路往下摸,旁邊還圍着一羣看熱鬧的,見我們走過,那羣人立刻遮擋裡面的視線,用不懷好意地目光盯着我,李異把我的手攥得緊緊的。
我透過人羣的縫隙,看到有一個人吻住了快樂,一個人正脫着她的衣服……
我有十一年沒有見到快樂,若不是天天關注她的新聞,我還真不認識她。正因爲天天關注,就連她臉上有幾顆痘痘都可以數清楚。
我真的不想救她,要不是她媽媽,爸爸不會拋棄我們,爸媽也不會如此年輕就離開我!而她,這個小魔女,到死我也不會忘記她剛進家門時對我媽媽的侮辱!
爸爸的話刺進耳朵,“請照顧快樂,請照顧快樂,請照顧快樂……”
不關我的事,一切都不關我的事,她有媽媽,她的媽媽會管她!而且她本來就混,也許這種場面正是她所期待的呢!
可是爲何我的步伐是如此沉重?李異好像也放慢了腳步!
“混蛋,我叫你咬我!”粗魯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聽到快樂的慘叫聲!
我轉過身,衝了回去!
“放開她!”我毫無畏懼地冷冷地發着話。
“哪來的冷小妞?是不是也想進來陪哥們玩玩?”其中一個發着話,那圈人立刻讓出一條路,我看到快樂蜷縮在牆邊,上衣被剝得精光。
我走進去拾起地上的衣服裹住快樂顫抖的身子,那夥人立刻又圍成個圓圈。
有人試圖走近我們。
“識相的,快跑,我已經報警了。”
“傻bī,騙誰呢?”有人托起我的下巴,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
“嗯,有味道。”
無數只魔手向我伸來……
“警察來了!”李異的聲音。
伸向我的魔手突然止住,“把那小子拉進來暴打!”
李異立刻被丟到我們面前,無數拳頭就要砸向他……
警車正好響起,那羣小混混落荒而逃。
快樂突然大哭了起來,那哭聲跟那年的一模一樣,彷彿要撕碎人心。
“小妹妹別哭,乖啊。”李異從地上爬起來,安慰着她。
“來,哥哥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李異真的很能講,講到快樂笑起來。
“謝謝你們,我要去找我的姐姐,你們知道XXXX怎麼走嗎?”
正是我的地址。
“我就是開心。”我冷若冰霜地說道。
“開心,原來你會說話啊。”李異像發現新大陸的看着我。
“哇,原來你就是開心姐姐啊!”快樂抱着我猛親,我嘔得要死,又不能推開她。
原來龍嵐鳳——快樂的媽媽,早在五年前就攜鉅款帶着個小白臉離開了快樂與爸爸,爸爸覺得太丟臉沒將此事公開。
快樂就這樣跟我住到了一起。
我們只有一百萬,爸爸集團的那些錢早就落到合夥人的口袋中,沒有人將一分錢分給我們,我覺得拿那些錢也沒意思,乾脆就不聞不問,一百萬應該夠我跟快樂唸完大學,再說了,上大學我可以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