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楊晨無語了。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教導別人要相信科學，這下可好，自己被人教導要相信科學了。
這算是風水輪流轉嗎？
“年輕人，就憑之前你出的那些數學題，你的天賦也不錯。還是老老實實把精力放在這上面，好好做學問吧，別讓你的天賦荒廢了。”龔國洋越發來勁了：“唉，如今的年輕人，肯踏踏實實做學問的人可是越來越少咯……”
楊晨被他說得臉都是臭臭的，看得旁邊的王賢成忍不住連連偷笑。
楊晨狠狠瞪過去一眼，這貨卻全不當回事，楊晨只好翻翻白眼，不去管他了。
他乾咳一聲：“這個……這個龔教授啊，其實我……”
“不用其實！”龔國洋打斷了他的話：“老頭子這輩子見過的事情也不少了，你這樣的情況，真的很讓人惋惜。還是趕緊懸崖勒馬吧。”
“龔教授你聽我說完行不行？”楊晨沒好氣道。
“那你說。”龔教授說道：“年輕人那麼性急幹嗎？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我忍！我忍！”
楊晨拼命告誡自己，深深吸了口氣道：“龔教授，我是一位科學家，我很相信科學的！”
“科學家？就你？”龔教授用不信任的眼光看了眼楊晨：“二手的吧？”
“噗哧……”
王賢成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龔教授扭頭看了他一眼：“小夥子，你也看郭德綱相聲啊？”
“我當然看了，只是沒想到您這大學教授也看啊？想不到鋼絲的範疇都擴達到了學術界啦……龔教授我跟你說……”王賢成這貨還來勁了。
楊晨實在無語了。那位非著名相聲演員的相聲他當然看過，沒想到王賢成這一直宅山裡修行的傢伙居然也看過，還跟人家龔教授聊得飛起。
還真別說，這位龔教授爲人倒是頗有幾分詼諧，跟他聊天感覺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嘛，你們聊你們的相聲就好了，幹嗎說兩句就瞪我一眼啊？
“說真的，我真的是一位科學家，我研究的是能量粒子理論！”楊晨着重語氣大聲道。
龔教授看了他一眼：“能量粒子理論是什麼理論？我們國防科大也算是緊跟科研前沿的學校了，怎麼我從來都沒聽說過？”
“教授你當然沒聽說過了，因爲這是我個人獨創的理論！”楊晨倒是毫不客氣，把提出能量粒子理論的功勞歸於自己頭上。當然，眼下這個時空，這個功勞倒的確歸他。
“你獨創的？”龔教授眉頭越發緊皺：“等一下，你是那個大學畢業的？現在是碩士學位還是博士學位？在外國哪座大學深造？”
楊晨老臉一紅，有些吞吞吐吐：“這個……”
“這個什麼？難道還跟我保密不成？”龔教授用開玩笑的口吻道。
“這個……我是京城澱海大學……”
“澱海大學？”龔教授喃喃自語，陷入了沉思：“這是什麼學校？985和211裡好像沒有這個學校吧？等等……你說的不是那個專門用來坑冤大頭錢的民辦高校吧？”
身爲被坑錢的冤大頭，楊晨的臉色很難看。
“好吧，不能歧視民辦高校，民辦高校也是高校嘛，你好歹也算是上完了大學……”
“沒上完……”楊晨臉色更難看了，這的確是他身上的傷疤。雖然他並不在乎那個學歷，但這樣被退學，的確是一種恥辱：“只上了兩年就退學了……”
“只上了兩年？你跟我說你只上了民辦高校，而且還沒念完，然後你告訴我，你提出了一個什麼理論？你這是在逗我？你以爲你是誰？”龔教授的聲音變得大了起來，他瞪大了眼睛，幾乎難以置信的叫出聲來。
“沒錯。不是什麼理論，而是能量粒子理論！”
“我不管你什麼理論，我只知道，你是在胡鬧！”龔教授有些氣憤：“最煩你們這些不知所謂的民間‘科學家’了，一點科學素養都沒有，卻一個個自吹自己發明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理論，什麼水變油之類的東西，真是可笑。”
龔教授的態度很認真。楊晨其實也很認同，民間科學愛好者的確素質參差不齊，很多人搞的東西連起碼的科學常識都沒有。但是……他當然不一樣啊。
這也許將會是正統科學界中大多數人對他的能量粒子理論的看法。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管龔教授怎麼說，但是，未來地球的發展，勢必要讓正統科學界也深深加入能量粒子理論研究之中。日後類似的情況多的是，眼前這個龔教授多無法說服，還怎麼去說服更多的正統科學家？
正統科學家水平還是有的，他們的力量不用實在浪費了。
“龔教授，科學研究的基本原則是以事實爲依據。你說我在胡鬧，可是我的理論，的確得到了實現。”說着楊晨指了指王賢成：“不信問他們，我的能量粒子理論是否有效。相信龔教授應該知道修行這些聽上去神神道道的東西，的確是真實存在的吧？”
王賢成忙不迭的點頭。
龔教授有些語塞，做爲一個科學研究者他不能說謊，而以他的級別也的確接觸到了玄學界的東西，他停了停道：“沒錯，的確存在，但是，你們這些人完全是一種非常低效率、故弄玄虛的方式在進行鍛鍊。這是很不科學的。我們應該把這些修行納入到科學研究的範疇之中，用科學來揭開它的奧秘，這纔是王道！”
楊晨點點頭：“沒錯，我的能量粒子理論就是在用科學揭開修行的神秘面紗啊。”
龔教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這小夥子怎麼這麼頑固呢？好話一點都不聽？”
“龔教授，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的研究究竟是否正確，你完全可以採用科學的方式進行驗證，然後得出結論，就這樣憑空下結論，我覺得着有失科學精神。”楊晨正色道。
“驗證？完全的雙盲實驗？用最嚴格的方式驗證？”龔教授似笑非笑。
類似的情況民科幹過不少次，龔教授自己也碰到過很多次，只可惜，每一次動真格的，最後結果都證明那是一場鬧劇。
這次會例外嗎？
“沒錯！你們可以動用最嚴格的方式，對我的理論、實驗進行驗證！我可以保證全面配合。”楊晨開口道。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那些開通的正統派科學家加入研究的行列。
拯救地球未來，不能只靠他一個人。
雖然說，地磁核心能量爆發之後，所有正統派科學家都會在鐵一般的現實之中，不得不認同能量粒子理論，但那是被動的認同，還有延遲了十年的認同。到了那時候，其實已經有很大的損失，實在很可惜。
爲什麼就不能提前作好準備，減少損失甚至不損失呢？
楊晨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夠影響到一部分正統派科學家，能爲未來增添一份力量也是好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龔教授一拍大腿：“即然如此，老頭子就不客氣了！我也認識不少研究人員，其中也不缺乏學術界泰斗，到時候我們來驗證你的理論，要是失敗了，你可不要像那些民科一樣打死不服輸，盡給自己找理由啊！還有，這費用的問題……那可是不少……我們經費可不夠了啊……”
最後龔教授發起愁來。實在是搞科研的，在經費上面，總是緊張得不行。僧多粥少，現在又要計劃外來這麼一出，還真不夠用。
楊晨態度也很乾脆：“沒問題，我們可以簽署協議，驗證失敗，我將會公開發表道歉聲明，保證讓大家明白真相。同時，所有經費，全部由我個人承擔。”
他的態度讓龔教授點點頭，但是卻拒絕了：“不行！這種事情，我們按照獨立的、非商業性的方式來做。如果拿了你的錢，那麼驗證結果的說服力就要打個折扣了。雖然我認爲驗證失敗的可能居多，但身爲科研人員，我們必須嚴謹，必須考慮到驗證成功的可能。不能因爲經費的問題，來影響驗證的權威性。”
楊晨聽得肅然起敬。如今這年頭，專家不多，到處都是磚家，教授很少，叫獸比比皆是。這幫人看見錢什麼都顧不得了，像龔教授這樣保持操守，居然拒絕自己主動出錢的人，實在太少了。
這也讓楊晨越發認定自己想要讓龔教授加入的想法是正確的。
“恩，如果你的理論真的正確，那麼的確是非常具有顛覆性、價值無法計算，也許可以跟愛因斯坦提出相對論媲美。這樣有意義的研究，只是進行驗證而不是去實際研究，這點經費想辦法還是能湊出來的。”龔教授最後下了決定。
“好！如果我的理論成立，我希望教授能夠和其它科學家們，一起加入研究的行列。”
“這個不用說，這樣有意義的東西，只要被證失，你不說，也有的是人搶着加入。”龔教授呵呵笑道。
“到時候的研究經費，我可以全力承擔！”楊晨保證：“如果驗證失敗的話，我也可以負擔一部分經費。”
“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