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靜定與蘇良驚呼一聲,那個風雨化成的人影又已經化爲風雨向着地上的玉璽捲去,中元殿四方傳來大喝聲,那顆滾落在地的玉璽突然憑空消失了。
他們都知道,這座封神大陣雖然不需要人君做什麼,但是他卻是其中很大的一股力量來源,只要他心志堅定,定然不會被輕易的斬殺。
前一刻蘇良還在高興的說陳功入了陣,必定隕落其中,可這一刻陳功就已經將昭王給殺了。
這座大陣的薄弱之處也是最關鍵之處便是這昭王,所以陳功先以法術證昭王看到自己,任着這一段時間以來昭王對於陳功的恐懼,只一句話便嚇得他棄璽逃走,不知所措,抓住了這個破綻的陳功才能夠將他輕鬆的殺死。
靜定與蘇良快步走出大殿,他們的耳中聽到了若有若無的淺唱聲,擡頭看天,隱約間似乎有一個女子正在輕輕的唱着。前殿之中突然衝出一頭巨大的黑虺,黑虺口中咬着一覈算漆黑的大印向着天空之中飛去,下方的冥天君怒喝連連。
西面的法殿之中衝起一條血色的怪物,虛空一扭,便已經消失不見了。
東殿之中的釋法和尚突然大怒,虛空之中一掌翻壓而下,那個與陳功長得極像的人在掌下化爲一團風雨散去。
紫霄宮上空的青龍衝起,化爲一道青光回到了虛空中突然出現的一個人身後,那人正是陳功,他像是一直就沒有離開過,事實上他也確實沒有離開過,有他掌控着融合了司雨神域的青龍索,將紫霄宮城下的封神大陣鎮壓住,封神大陣的威力被大大的降低了,所以五大元嬰潛入紫霄宮城變得這般順利。
只見他伸手一招,寄入元嬰的黑虺出現在了他的掌心,秦廣王璽落在他的手中,而黑虺融入他的見。另外一頭血紅色,背生雙翼似鱔魚的怪物也同樣融入了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陳功又伸手一招,一團青紅光團,帶着一個女子的幻影出現在他的手中,隨之消失。
在他的下方突然有一個身着布袍的人從虛空之中走出來,竟然也與陳功長得一模一樣,在他的身邊跟着蘭仙綾與那十數位因求援蘭仙綾而被殺的侍衛,只見陳功伸手一拍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人身形一晃,化爲一張畫像,被陳功捲起。
蘇良與靜定面露驚詫之色,直到看到陳功消失在了虛空之中,天上的烏雲快速的散去,風雨停歇,紫霄宮中的霧氣才散去。
冥天君、白雲觀主、釋法尊者,桃先生都出現在了中元殿之前,一個個面色極爲難看。
白雲觀主嘆息道:“中元國千年氣數,今日一朝耗盡了。”
沒有人進殿中去看昭王的屍體,一個個相繼離開了。
靜定與白雲觀主回到了白雲觀,白雲觀主讓靜定講了一遍他所見之事後,才嘆了一口氣道:“原來他的真身根本就沒有入陣,還以爲他的真身在別處呢。”
靜定自然不知道中元殿之外的地方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只得問道:“師父,他沒有進過封神法陣,那他破了封神陣嗎?”
“封神法陣是以中元國千年的民心爲基礎,又豈是那麼容易破的。”白雲觀主說道。
“那他破得了嗎?”靜定繼續問道。
白雲觀主想了一會兒,說道:“就算是他能夠破去,也必定會讓整個君安城生靈塗炭。”
“那他沒有破去封神法陣,爲什麼還能夠在陣中自由的行走?”靜定問道。
白雲觀主說道:“他神通玄妙,聽說他成神之前乃是修真之士,已經得仙神兩道之妙,化入風雨之中,無跡可尋。可惜大王從一開始就已經心生恐懼,所以封神大陣根本就無法圓融,他也一定是看出了這封神大陣的關鍵所在,纔會在陣外對大王施法。大王被殺之後,他才能夠趁機將那些化身接引出陣。”
“原本那些都是他的化身,可是仙神兩道,能夠修成一個身外化身便已經極爲難得,他卻有如此多個,又爲何會是那般模樣?”靜定驚詫的說道。
白雲觀主看了看自己的這個弟子,說道:“跟你說過多少回,修行之中,法術神通從來都沒有定論的,就算是他擁有的身外化身有些多,可是他畢竟已經修煉出來了,就要學會去接受,而不是去質疑。”
君安城中的白雲觀主在教導弟子,而陳功則是陷入了爲難的境地。他的身邊帶着十數個魂魄,雖然有他護着,但也不能夠在陽世之中停留太久,所以陳功憑着秦廣王璽打通了往陰世的通道。
陰風呼嘯,幽遠的黑暗之中,陳功一步跨入了其中,身後的十數魂魄都跟隨在他的身後。
一進入陰間,陰氣撲面而來,晦暗的天空,幽黑的大地,一眼望不到邊的黑暗天地,讓陳功一下子不知道該往何處而去。
他如果是對秦廣王璽完全掌控了的話,憑着秦廣王璽能夠直接出現在秦廣王城之中,但是他無法完全掌控,所以只是打開了通道,離秦廣王城則是偏移了不知道多少的路程。
來到陰間的蘭仙綾與周冠夫他們明顯的舒服了許多,就算是陳功不再去護着他們,他們的魂身也不會輕易的散去了。
陳功向他們介紹道:“這裡便是陰間了。”
蘭仙綾與周冠夫的魂魄在陽間時便有了損傷,現在還不是很清醒,並沒有回答。陳功決定將他們帶到秦廣王城中去,同時他也要再去看看秦廣王城之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如陽間一樣有着另外一個世界。
他帶着蘭仙綾他們憑着心中若有若無的感應,向着秦廣王城而去。
還沒有行出多遠,便看到一隊陰兵走過,離他們有着不少的距離,所行的方向是從他們的面前穿插而過,爲首的是一個陰騎兵。
那陰騎兵向着陳功這邊頻頻看來,此時的陳功與第一次來陰間時的修爲境界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他眼中的世界也就有些不一樣了。當年他看不清這些陰兵的面貌,只看得到眼框之中兩團不同顏色的焰光。而現在他能夠看到當先那騎士的面容,雖然比起人類凝實的身體來,他還顯得不夠凝鍊,但是眼耳口鼻他都已經出現了,手中握着繮繩,而胯下所騎的居然並不是馬,而是一頭黑虛。
他雖然頻頻看來,卻並沒有停止隊伍,依然是以原速向前進着。
又行不多久,他又遇上一隊陰兵,只是這一隊的陰兵與之前那一隊不同,之前那一隊一個個手持長槍,而這隊則是身背黑色的弓箭。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騎陰馬的騎將,身上所穿的和這一隊陰兵一樣,並不是黑色的鎧甲,看上去就像是皮甲一般的衣服。
他也看了看陳功,陳功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審視的目光,但是他也和之前的一樣沒有停下來。
後面,陳功遇到了數撥陰兵,都向着一個方向而去,他心中不禁想着難道那裡有什麼事發生了不成。
突然,前面有一駕由四馬所拉的馬車行來,這馬車行駛如風,車上掛着布簾,布簾不是凡物,上面畫有符咒,可以阻擋修行之士的窺視,不光是布簾上有符文,連馬車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符文。那布簾並不能夠擋住陳功的目光,他能夠看到裡面坐着一個老人,老人正閉目養神,在老人的旁邊還坐着一個美婦和一個美少女。
美婦體態豐腴,端莊秀麗,少女纖瘦,像是有着大病在身,彷彿一陣風就能夠將她吹折了腰。
在馬車的後面還跟着一隊陰兵,這陰兵頗爲混雜,約有兩千左右,其中竟然還有妖靈,這讓陳功一下子就知道了馬車來自於陽世,那老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城隍。
這馬車正好與陳功等人擦身而過,陳功駐足凝視了一會兒,正要轉身離去,那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老者掀開車後的布簾向陳功看來,說道:“足下可是來自於陽世?”
陳功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來自於中元國。”
老者又打量了陳功一番,說道:“聽說中元國是一個大國,爲什麼足下身邊盡是些亡魂?”
看他那模樣,似乎是在猜測陳功和他一樣,也是一個城隍。
陳功說道:“我來陰間是爲了幫他們尋找轉世輪迴之法的。”
那老者笑道:“轉世輪迴那只是傳說,雖然有陰間與陽世,可是真正的轉世輪迴又有誰見過呢。”
陳功也不爭辯,說道:“找一找,只願心安。”
老者又打量了一番蘭仙綾與周冠夫他們,說道:“原來其中有足下的信魂在。如果轉世輪迴是真的,那也應當去轉輪城中尋找,傳說那裡正是轉世輪迴往生的地方。”
雖然陳功並不是一定要送他們去轉世輪迴,但是聽他們這麼一說,不免心中一動,暗自想道:“山雪的師父廣寒宮主就是在轉輪城出的事。”
想到這裡,陳功說道:“只是不知道這轉輪城在何處?”
“老夫正要去閻羅殿,並不到轉輪殿,可是也有一段同路,足下可願意同行?”老者問道。
世間人們對於陰間十城既有稱之爲城的,也有稱之爲殿的,因爲大多沒有見過,傳來傳去,所以殿城之說也因人而異,並沒有誰糾結於此。
陳功心中想道:“以我現在的修爲,就算是在轉輪殿中遇到危險,也應該可以保得他們無事,同時也好剛剛那閻羅、轉輪兩殿與秦廣殿有什麼不同,或者根本就是一樣的。”
想到這裡,陳功便點頭答應了。
老者大爲高興,立即邀陳功上馬車,而他身後馬車之中的那個美婦人則是拉了拉他的衣服,顯然是不要陳功上馬車。老者並沒有理會那美婦人,繼續力邀陳功上車同坐。
陳功笑道:“多謝好意,在下學得一門擬物化形的法術,正好一用。”
說完,他在地上抓了一把黑土,向着空中一拋,剎那間捲起一團黑風,黑風之中一駕黑色馬車凝結出來,與老者所乘坐的馬車幾乎一模一樣,四匹大馬同樣的神情畢現。
陳功並不停止,又抓了三把土揚起,虛空之中再凝結了三駕馬車,讓蘭仙綾他們上了馬車之後,陳功也坐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