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纖瘦的手,緊抓着言如生的胳膊,指甲都掐進了他的肉裡。
言如生沉吟着,他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怎麼幹脆的告訴她,她爸爸的腿接不上了。
“求求你,求求你了。”白靜見言如生不說話,哭着跪下了。
言如生趕緊將她拉起來,扶到座位上坐着,然後蹲在她的面前,認真的看着她,“白靜,你聽我說,你爸爸的腿大夫說沒有一點點辦法了。”
白靜聞言,小臉蒼白如紙,眼淚滾滾而下。
言如生起身,對喬健使了個眼色,喬健會意,走到白靜的面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幫她擦了擦眼淚,安慰她,“以後你爸爸的生活,會有人照顧,你今年上幾年級了?”
看她這樣子,應該還是在上學的年紀。
言如生垂首看着白靜,“以後你上學的一切,我都會負擔。”
這不是承諾,這是責任,他必須要擔的責任。
白靜沒有看言如生,也沒有看喬健,只是一直喃喃的哭着念,“爸爸的腿沒有了……”
手術進行了幾個小時,推出來,麻藥還沒過,白立鬆還睡着。
白靜迎上去,抓着他的手,哭着喊,“爸,爸……”
她這麼拉着,很妨礙護士工作,“請你讓一讓,讓一讓。”
喬健趕緊上前把白靜給拉開了。
言如生看着白靜,心裡和眼裡滿滿的愧疚。
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栩栩打來的。
他接起來,放到耳邊,“你先睡吧,別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他便把電話給掛了。
跟上了喬健他們的腳步。
栩栩聽到‘嘟嘟’的聲音,心一沉,她看着手機屏幕,心裡有點不是滋味,言如生剛纔的語氣是那樣的冷漠,甚至帶着一絲不耐煩。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栩栩轉念一想,前一個電話,她打過去,他語氣還是那麼溫柔,說一個小時左右會回來的,過了這麼久沒回來。
一定是出了什麼煩心的事了。
她理智的推測着,心裡的難過頓時全無,反而擔心去言如生。
想給他打電話問個明白,可又怕打擾到他處理事情,於是她只能等着。
醫院裡。
經過喬健的安撫,白靜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了,她坐在牀沿上看着還在昏迷的白立鬆,滿眼的心疼。
言如生一直站在她的身邊,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裡。
“總裁,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裡就可以了。”喬健打理好了一切,進病房,走到言如生身邊,小聲的說道。
言如生沒有回喬健,他看着白靜,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讓護士在旁邊給你加一張牀。”
白靜仰起頭,看着他。
這是她第二次這麼仰着頭看他,彷彿仰慕一棵參天大樹,彷彿仰望那高高的天山上的雪蓮。
片刻,她點點頭,默了。
言如生轉身對喬健使了個眼色,喬健點頭,“我知道,護工也都已經安排好了,總裁你先回去吧,這麼晚了,夫人在家裡該擔心着急了。”